【这你们作家的粉丝污蔑,不应该你们道歉显示诚意吗?】廿渡又想做几个深蹲,这样下去她的臀部肯定会翘。
而且还能做全套的广播体操。
【我们没损失啊。】这不是她处理范围,她只想负责她自己的部分。
廿渡冷笑一声,像是腊月里倒放的牡丹一样,捣乱了四季气候,【那好,等着收律师函吧,我已经截图聊天记录了。】
她发了个再见的表情包,不再理会颤动的手机。
诽谤还有人身攻击就足够起诉。先去社交账号的文章下面找找她被辱骂污蔑的证据。到时候不要说不给前公司面子。
这时候漆黑的空间泛着荧光幽蓝,一个窗口小条框弹出来,正正方方的,【是否查看上帝视角】
廿渡不假思索,按下了【是】
某公司内部
能看见里面灯光全暗,只有落地窗外面霓虹灯的余亮闯荡,还有办公桌的一小盏节能台灯照亮一方。
看来是以前的主编的情节。
主编看了手机好一会,看她下颚紧了两紧,举起手机在空中又默默心疼地放下摸索手机两下,嘴里一直念叨不知道什么东西,像一个做法的老太婆一样。
很快,她拨通一个电话,只不过不是廿渡的。
【喂,蒲离吗?是我啊,诶。】
【听说那个你的粉丝说一个作家抄袭你的作品,知道这件事吗?】以前的主编看来也不是完全相信她那套说辞,而是找蒲离求证一下。
【哦哦,对对对。】
【是这样的,你很多粉丝在她下面辱骂造谣,引起对方的不满,还有可能触犯法律,那个人来威胁我,把我气个半死。】以前的主编用鼠标滚动着廿渡社交账号的页面,看着那些她也看不下去的字眼与语句。
也难怪人家生气,那些无脑粉丝真是一条肮脏的加班产业链,几句骂声就可以带动无数人加班加点。
【可不是吗,过来嚷嚷跟我说法院见,又不是我负责的,我又管不了他们的嘴,这些消息看不见不就好了嘛,还跟那些无脑粉丝杠,自己不也无脑嘛。】主编耳朵夹着电话,在工作群里开始将廿渡的信息发上去。
【对啊,找我干嘛,找警察啊。】
【不跟你说了,先帮那个女的处理一下,拜拜~】最后那句拜拜倒像是抱怨的撒娇。
主编挂了电话那一刻,上帝视角也结束了。只是幸好她没在现场看,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抡起一个台灯几百度的灯泡威胁着塞到她嘴里。
怎么还她理亏了,幸好合约解除,一个屋檐下工作那她得天天捉妖精、打小人。
不过这个上帝视角她倒是有了另类的收获。
【事业线新增玩法】
【玩家廿渡:有积分吗?】
这是她最在意的。
【系统:根据你的作品来参加征文大赛,然后评分,有三个S即可通过啦!】
【玩家廿渡:多日不见你怎么活泼这么多。】
【系统:我吃了含笑半步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满屏哈哈哈哈,连带着她瞳孔的秋波倒映出来都是正楷字没有灵魂的哈哈哈哈。
你听过机械人笑声吗,就是外国人读中文字“哈哈哈哈”卡带一样,放在晚上就是一部惊悚片。
她一点都笑不出来,甚至觉得有点冷。
【玩家廿渡:……你知道投诉的威力吗。】
【系统:一秒镇静JPG。不过我还是要告诉玩家你,这个第五个男人有bug,你必须随时跟进情况,不然稍有不慎你就会被他坑。】
【玩家廿渡:啊?他才12岁,只会哭和臭脸而已,会什么?报警抓我啊?】
看来玩家廿渡作为一个女人还是有女人的直觉的。
【系统:哈哈哈哈你是真女人哈哈哈哈。】
瞧瞧,才一阵子不见这个系统就已经疯了,这游戏哪哪都是坑。
她对他那么好,比她对她自家亲生大哥还要好,怎么可能报警抓她呢。在这方面,廿渡还是有相对的自信的。
“不管怎样,先参加一个征文试试看吧。”廿渡选了一个恋爱、女生、浪漫题材的,摁下了提交,紧接着社交账号多了一个悄悄关注她的人。
她浑然不知,很多事情就是菌菇生长。
干净又无声、又如春雷迅猛。
————
今日是个例外,触摸空间居然同时进来好几个人,有男有女,都是神情正经有点担忧的表情。
廿渡正在沙发上酣睡,就听见无风状态下响起的风铃。廿渡没有醒来,倒是一直警惕的易生因为廿渡的缘故,导致听见风铃响动迟了一两分钟下来。
因为廿渡他最近都能安眠无忧。
“有人吗?”过了一会,外面的人开始从礼貌敲门到大声吆喝,吆喝者气沉丹田,颇有威龙之势。
易生看了眼甜睡又四肢无法伸展的廿渡,看着门口皱眉。她好像难得睡得这么熟,这样会吵醒廿渡的,但外面。
男人的声音,因为廿渡的出现都改变了吗。
“我是公安局的。”外面的人似乎知道里面有人听着,继续亮着嗓子往里传递信息,“还有居委会也来了,我们不是坏人来的,小朋友!”
那个接线员。
不是说好让他不要联系居委会的么,一想到叶谦尘他就觉得不舒服。
廿渡听见持续不断的响声,难得因为熬夜不浅眠的人终于醒了,“谁啊,还是个男人嚷嚷。”
男的……
“公安局的!”外面的人听见廿渡里头不清醒的呢喃,听力十级。
“……”真来报警抓她来了,廿渡第一反应就是看着一脸淡然仿佛知道事情始末的易生,“你就这么讨厌我?即便我可以帮你赶跑那些骚扰你的女人?”
说不戳心是假的。
易生下意识看着她,仔细在黑暗里辨别她的声音与语气,甚至乎她每一个小表情,十分诚恳又低声,“没有。”
但他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他朦胧还是她朦胧。
廿渡听他这样说,先是不计较,况且再不开门她真要坐实罪名了,“来了。”
一开门,就是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与两个身材各异的女人。
几个人一看见开门的是个成年人立马逮住问,“你是这间房子的什么人。”一个肥胖的女人问,问完之后自己低下头斟酌起来。
好像哪里不对。
“……”她难不成还能是间房子的亲生母亲,她无奈道,“我是这房子什么人我不知道,只是我没有这间房子的所有权。”
“你与这间房子的主人是什么关系。”刚刚喊开门的警察询问她,很有礼貌一点都不想要捉拿她。
“同居关系。”廿渡想了想。
后面的易生半张脸因为的阳光的缘故很明亮。
另外半张脸也是。
一个盘起头发身材娇小的女人趁着警察问话默契的向易生招手,温和很有亲和力,像是幼儿园园长一样,“小朋友,你过来。”
易生迈开脚,走到廿渡背后,“嗯。”
嗯的是同居关系。
盘起头发的女人也不气馁,毕竟那个可疑的女人照顾一个没有妈的孩子,孩子难免会有母亲情结,正常现象,“你可以跟阿姨说说话吗,我这里有糖。”
说完真的拿出两三粒闪闪发光的小水晶,在阳光下流沙斑斓。
“……”易生小心翼翼拽住廿渡的衣角,防止被面前这个魁梧的男人带走。
他要投诉那个接线员,又庆幸的是那个在居委会工作的男人不在场。
【接线员:我只是怕你有危险……】
“同居?”魁梧男人眯起本来就多皱纹的眼睛,闪动一些光芒,“你一个成年的跟一个未成年的同居?”
两个问号,一个质疑。
“刻板印象里同居是年轻男女,但同居真的有年龄限制吗?”她也发出一个问号,在阳光的汪洋里自在地畅游。
“请你跟我们会警察局登记一下,如果主人本人意愿同意你居住那你可以继续居住。”
肥胖女人插上话,半蹲下来长长地伸着头,“小朋友,你只自己愿意她留下的吗?”
几句小朋友没让他皱眉,只是她回去警察局登记让他暗暗攥紧手。
但是他攥紧手反倒叫肥胖女人误会了,以为小朋友是被迫同意的,狠狠地充满敌意看着过街老鼠一般的廿渡,“别怕,阿姨叔叔在呢,没人能伤害你。”
这小孩多可怜啊,没妈没爸还要被一个陌生女子威胁,幸亏这孩子聪慧的很懂得拨打青少年热线,也得谢谢那个热心的接线员。
肥胖女人想着想着就已经泪眼汪汪,歪着头和蔼看着干净又妖精一样的小男孩。
多可怜的娃。
“没有,但是我们也收到小朋友的报警,所以请你回去登记一下。”魁梧男人看见肥胖女人的敌意,心底的嫌疑与默认加深了几分,“你怎么找到这间屋子的。”
“我们回去说吧。”廿渡岔开话题,对魁梧男人笑了笑,像是春阳化雪。
男人沉默又探究看她好一会,脸上的疤痕因为话语而连续颤动,“那好。”
她真眼也没有看他一下,易生拽着她渐渐冰冷的衣角,神情惺忪。
他忘记了。
她要走,他是留不住的。
即便是小哭包这种卑鄙的手段,留住的只是居委会民警一行人。
“小朋友,那个女人有没有打你、威胁你,让你留下她在这里住?”盘发的女人趁着男人与廿渡准备离开的时候接近易生,警惕的易生凉凉地看她一眼,似乎警告她的接近。
女人背脊发凉,即便身后是和煦的阳光。
是他们猜错了吗?这个小男孩怎么会横生这么大的敌意?
“没有。”易生笃定地说,拳头依旧没有松开,因为害怕她离开而瞳孔微缩,“这是我自愿留下她的,不关姐姐的事。”
说完这句话,更加没有人相信。
某些正确的表现往往会因为人们想要坚定错误的想法儿被歪曲,也坚定人们坚持错下去。三个人更加确定易生有可能已经受到威胁。
廿渡向前走,紧接她步伐的衣角也离开他指尖的一缝之地。
“你们先陪他在这里,”魁梧男人看着表面平静的男孩,对他有点赞许之色,“我先带她回去。”
一想到两个女人留下来易生就蹙眉,“不要,我再说一遍,我自愿留下姐姐的,姐姐没有威胁我。”
肥胖的女人似乎是妈妈的设定,知道他在闹情绪,连忙熟练地哄着这么好看这么可怜的男孩,恨不得现在领养回家,“她就是回公安局记录登记一下,很快回来的。”
“成人都是这么搪塞人的吗。”目睹头也不回的廿渡上了一辆便车,易生整个人没入黑暗里,剩着那孤零零的一格阳光温暖冰冷的地板。
“没有,真的只是这样。”盘起头发的女人其实也不大知道具体流程,只是哄小孩的敷衍刚刚好足够而已,但这个有点难缠。
他眼里只有那个可疑的女人,对她们也不信任。
也总不能告诉孩子那个女人可能是个拐子婆吧,那得多伤害没有妈妈的小孩心灵。
“那她要登记什么?”易生黑暗眯起眼眸,那两个女人背着光像是圣母降临,在他眼里只是无穷尽的讽刺。
“额……就是身份证啊、去你这里的原因啊,之类的。”盘头发的女人模模糊糊搜刮脑海里记忆。
“那你们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等姐姐。”看着她们自己证实自己的敷衍,他微微勾起浸在冰水里的冷笑。
两个阿姨摸摸鼻子面面相觑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待见,况且还有工作,也就不勉强,“那好,有什么事打电话报警知道吗,要不我们留个电话给你吧。”
“不用了。”没等两个女人跨进门口,风铃和他声音同时响起。
迎客又像是送客。
“那好,再见啦小朋友。”肥胖的女人没有跟小孩子计较,自在地道别,盘发女人只是忧心忡忡看他一眼,帮忙把门带上。
两人走出小花园。
“你说他为什么不开灯啊?屋子里黑漆漆的。”肥胖女人一走出小花园就开始议论她在意的点。
“大清早的不开灯正常,他好像只是拉上黑窗帘,刚刚睡醒吧,你看那个女人的头发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