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在大厅里看着金袍子们拥在门外,冷哼出声。
她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正经人。
试想哪有真正的官家女士会住鳗鱼湾酒店的。
这里住着什么人有目共睹的,不是商人就是骗子,有时候两者皆是。
装腔作势的女人就是个骗子。
既然都城守备队来把她带走,女骗子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刚才她就觉得不爽。
凭什么此女能够把高高在上的态度显摆的如此理所当然。
虽说心里很爽,不过老女人还是有些担心金袍子来要回女人已经支付的房钱定金,还有女人的行李,好几个大箱子,要是没人认领,她能不能把这批行李觅下。
当然她不会吃独食,到时候金袍子那里一定少不了好处。
凯特琳还没有离开,在老女人的眼里她已经不存在,并开始考虑如何瓜分她的行李。
可见被都城守备队带走,一去不回的客人并不在少数。
……
七国的首府,君临,这里有着不同于野外的,另外一种危险。其威胁程度往往要高于野外的猛兽和强盗,旅人一旦被其盯上必然凶多吉少。
罗德里克斯爵士一路上提心吊胆。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会遭遇危险,再迟钝他也意识到,行踪暴露了。作为一名骑士,拥有盔甲和利剑,他不怕潜在的危险,但是身在旅店的凯特琳夫人就不同了,她一介女流,虽然平日里精于处理事务,能干的紧,可这里毕竟不是临冬城。缺少家族的保护,再加上兰尼斯特虎视眈眈在侧,万一有个好歹,他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老头子更是忧心忡忡。
他加快脚步,决定要快些见到桑塔加爵士,谈完后立刻回程。
君临这种地方,还是让夫人待在自己视线所及之处更为妥当。
……
暴风舞者号上,小个子男人听完莫里欧的描述,抬手丢出一枚钱币,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大人...”莫里欧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会这样提出来,对大人可能有所不敬。您给我的是一枚铜币...是不是拿错了?”
男人嘴角上翘,给出一个十分明显的嘲讽笑容。
他半侧过身回答道,“两人的情报我在码头管理署已有所耳闻,到这里来不过是抱着万一的希望,搜寻些细节。”他撇了撇嘴,大踏步的离开,“结果证明我错了,剩下的情报最多值一个铜币。我虽然掌管王国财务,却不会多花任何一枚铜子儿。”扔下这句话小个子男人的身影已经离开跳板,留下莫里欧一人愣在那里。
他怎样都不会想到,堂堂七国财务大臣,御前重臣的打赏如此微小。
……
凯特琳整理停当,跟着金袍子离开旅馆。
外边早已备好代步的马匹。
既来之则安之。
心中默念这句俗语,她一边确认腰间的匕首,一边翻身上马。
鳗鱼湾距离城堡不愿,不过一格里的路程,转过一个急弯,巍峨的红堡屹立眼前。
这是座睥睨一切的堡垒。
它包括七栋有钢铁工事保护的巨大鼓塔,一座硕大无比且冷酷的堡楼。圆顶大厅、密闭桥梁、军营、地牢和谷仓,以及开满箭口的厚重护墙,全是由浅红色石头砌成。
也许是错觉,凯特琳总觉得那红色是历代权力场失败者所流下的污血。
征服者伊狄当年下令建造这座城堡,他的儿子“残酷梅葛”将之完成。
竣工之后,梅葛将参与筑城的石匠、木工和建筑师全部斩首,誓言唯有真龙传人方能掌握龙王堡垒的全部秘密。不想如今,飘扬在城墙上的旗帜却是黄金而非墨黑,三头龙曾经怒吐烈焰的地方,成了宝冠雄鹿奔驰昂扬的疆域。
当然世事无绝对,更何况涉及铁王座,任何人都不敢言全胜。
想象如今王国暗流涌动,更有前朝王子雷加也在暗中活动,谁又知道宝冠雄鹿能够再神气多久?
她摸了摸匕首,在心中向天父祈祷,保佑史塔克家拥有闯过难关的气运,向老妪祷告,为她指引前行的路径。
距离凯特琳不过两格里的地方,拥有仿声鸟披风系扣的男子看着手中的羊皮卷,喃喃自语,“匕首...”他眉头微皱,来回踱步,随即想起什么,表情霍然开朗,“我倒很有兴趣,鹿与狼之争会是怎样的结果。哼...亲如兄弟?铁王座前亲兄弟都会反目,父子也能刀剑相向,我看这对异姓兄弟能翻出什么花来。”灰绿色的眼眸中,狠厉的光芒一闪即逝。
名为护送,实为押解,金袍子们在队长的率领下,坐骑把女人围在中间。
到现在为止,女人依旧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态度。
她气质更是张扬中带着稳重,冰冷里透出高雅。
一群人很无良的期盼着两人见面时是个什么状况,要知道等在高塔中的那位也不是善茬,这一男一女要是擦出什么火花,这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就充足的紧了。
街道已经点起了灯。
凯特琳左右围绕着肩披金色披风的守卫,她只觉全城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不过她习惯了被人注视,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也没有觉得太过难堪。
小指头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这绝不会是罗德里克斯爵士说的。
老教头虽然一把年纪,脾气却倔得紧,忠心耿耿到顽固的地步。
她不断咀嚼雷加留给自己的谜语:“小心仿声鸟儿的鸣叫,谎言听来总是那么的真实,其背后的意图又是那么的可怖。”
魔龙王子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还是来晚了一步,王家队伍已经抵达?
不可能,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奈德一定也在,他会亲自来接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揣着各种谜团,他们抵达了红堡。
铁闸已经降下。
入夜后大门也已紧闭,但城堡的窗户里火光摇曳,生气依旧。
金袍子们把坐骑留在城墙外,护送她从一道狭窄的边门进入,踏着级级阶梯,登上高塔。
摇曳的火把照耀下,凯特琳的身影虽然坚定挺立,却又显得那样孤独寂寥。
火光下她的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因为疲累,亦或者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