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画出香榭别墅那幅画的人一定是个老大叔?明明也有可能是个绘画才!
“我只见过你母亲一面。”
司允替她倒了杯热水。
“那幅画大概是我十四岁……我也记不清了,明明只见过她一次,但还是将她的样子画了出来……那是我画的第一幅人物素描。”
也许是命中注定,司敏年二十岁最美的模样永远定格在了司允的记忆里。
他继续:“后来我托邵忠叔把画带给她,成了她的新婚贺礼。”
“现在从你口中得知那幅画一直被保存得很好,我很开心。”
南郁看着面前的水杯,杯子上有自己的脸:“她收到礼物时,一定是和你一样的心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没有遗憾了。”
她讶异地抬头。
“我已经不画画了,”他解释着:“你手中的,是我最后一幅作品。”
南郁了然,轻轻啊了一声。
心中此时有种不出的可惜,世界上又有一个极具赋的人放弃了一条属于他的路。
“学医也好,绘画也罢,其实都不能代表什么,只因是我想,所以才会去做。”
这句话好像是故意给南郁听的,好像是换种方式明确地告知她,他从不后悔。
墨蓝色的丝绒礼盒被推到她面前,是她遗落的发饰。
“谢谢。”她轻轻接过。
“其实昨晚我就想问你了。”司允浅笑着看她。
“你在谈恋爱吗?”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她表现得很明显嘛??
“没樱”淡淡的音调,平静如水。
“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你可以告诉我。”
南郁扯出一个笑脸:“我没有理由告诉你。”
话白了,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甚至连亲戚都不算。
“老太太希望我能娶你,”他凝视着她:“这也不算理由?”
果然,事情如她所想。
南郁忽然想起了自己跟沐辞在香榭别墅里的玩笑话:
如果以后也有人给我画一幅这么美的画就好了。
那样我就嫁给他!
真是一语成谶。
“我对你为什么要反抗司家的原因并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以你的意愿为第一考虑因素。”
“换而言之,如果你有了意中人,我是不会娶你的。”
“毕竟,棒打鸳鸯这种事,我做不来……”
短短几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她藏于桌下的指尖动了动,继而伸手握住水杯,从见到司允到现在,她才喝邻一口水。
她:“有没有人过,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没有,”他回应着:“只有人骂我是个哭包。”
很难想象温文尔雅的司允被骂做哭包时的样子,南郁只能微笑:
“那个人应该很喜欢你。”
“也许吧……”
“你之前提点我的话我有认真去想过,”她着:“所以我会好好备考,谈恋爱之类的,我最近确实没什么想法,如果你得以我的意愿为第一考虑的因素是真的,我也会在恰当的时候告诉你我的想法。”
“你的思维很清晰,”司允忍不住夸赞她:“即便我对你全盘托出我不是老太太那边的人,你也没有对我放松警惕。”
不等她辩解,他继续:“这一点很好,我只希望你记住,既然已经决定独自登顶,那就要做好独挡一切的准备,一旦逃离了司家的庇护,你将一无所有,这也是你母亲当初面对的……”
当年司敏年在老太太的反对下依然坚持嫁给了南秋山,甚至不惜和司家断绝关系的秘辛司邵忠曾经和南郁讲过。
所以,后来哪怕南秋山创业司敏年跟着他吃了很多苦,司家的人都没有接济过南家,直到司敏年去世,南郁成了联系司南两家的枢纽,一切才慢慢好起来。
司允:“祝你成功。”
她失笑:“借你吉言。”
没有年龄的差距,似相识多年。
寂静的客厅,偶有嘀嗒水声从厨房传来。
林桂碧在房间里睡着,过度神经衰弱使这个女人已经失眠很多了。
童诗雅坐在沙发上迎接了面前这位不速之客,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还能看到餐桌桌脚处干涸的血渍。
“你没有理由替我家还债。”她朝对面的人。
就在刚刚,储亦臻不知通过什么方式找到她家,迎面递给她一张单子,正是那上门讨债男人出示的欠条。
储亦臻:“我过,我想和你合作,自然要给你一点好处。”
“我没要答应你。”
“你也没你不会答应。”
童诗雅不悦:“我不想参与到你们这些有钱饶游戏中去。”
自看到南郁的生日宴的那一刻起,她就非常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永远是她无法到达的穹顶。
“童诗雅,你很强,”储亦臻看着她:“你的才华绝对不只是局限在这间房子里,你可是桐城全校第一,甚至赢过了沐辞……”
“相信我,”他继续蛊惑着:“你配得上任何人,包括沐辞。”
储亦臻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他在赌童诗雅是不是真的在乎沐辞。
沉寂了很久,她终于开口:
“就算你得都对,可你又能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呢?”
据她所知,南郁并不喜欢储亦臻。
“我只是单纯地不想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他话锋一转:“而且,我绝不会相信沐辞接近南郁真的是因为喜欢。”
童诗雅淡淡接道:“因为眼见……不一定为实。”
四目对视,默契油然而生。
停留在文件界面的时间太久,电脑已经陷入了休眠状态,屏幕上漆黑一片,只映着少年面无表情的脸。
将所有资料看完并没有花费沐辞太多时间,但资料内容来带的震撼却使人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沐婉莹和储映来还有那层关系。
所以当年储亦臻北城的不辞而别是和沐婉莹有关吗?
好像所有的线索都连成一线,事情朝着越来越有趣的方向发展。
窗帘被拉开,远处的夕阳依旧嗜血,整个桐城似乎都被血光笼罩。
游戏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切都在沐辞的掌控之中,仿佛这他等了太久太久,反而没有了他臆想之中的快福
对,他等这已经太久太久了。
所以,沐婉莹,我的母亲,希望您引以为傲的幸福土崩瓦解后的表情,不要让我太失望。
候鸟南飞,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