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香榭别墅。
醒过神时,就已经站在别墅大门口了。
手还是被沐辞牵着,心脏还是跳的很快。
“不开门吗?”
雾蒙蒙的眼睛里一片恍惚。
沐辞轻轻在南郁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然后伸手在门檐处摸了摸。
果然。
钥匙还在那里。
木门开了又关,两人在玄关口面面相觑。
“还没醒神?”
她一声不吭。
沐辞眯了眯眼,稍稍低头靠近,惊得南郁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满眼警惕。
他玩味的笑了。
“怕我?”
唇上还残留着他淡淡的烟草味,南郁皱眉将他推离自己的私人领域,才转身走进客厅。
睡在客厅沙发上的七月抖了抖耳朵,见到来人后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围着南郁的脚踝打转撒娇。
七月是她给猫取的名字。
开学之前她就将猫带到别墅这边了,放在南家还是有点不放心。
按照正常分量给七月倒了水和猫粮后,它才不再缠着南郁。
可另一个人从后面缠了上来。
“生气?”
还是没有回应。
脖子被某人轻嗅着,很痒。
“是我没忍住……”
那也不应该在别人面前那样。
“我太开心了,你的那些话……我很感动。”
南郁被他抱的死死的,她放缓呼吸:
“那是学校门口,会被人看到!”
“那又怎么了,我就想被人看到。”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而且,”他把脑袋埋在南郁的后颈偷笑:“你了会给我想要的答案,只是时间问题。”
“我要是后悔呢。”
笑声消失了。
南郁被他扳正身子,相互对视。
“你会吗?”
“我不知道。”
肩膀上的手有所松动。
她继续:“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重新笑了起来,明媚和煦。
“但是……”
南郁很严肃的看着他:“高考,我不想再重复了。”
“好。”
无所谓,他从来都是话不算话。
女孩的脸上还有未退散的红,唇上晶莹,让人蠢蠢欲动。
她不知道,这不是沐辞第一次亲她。
但是每一次都软到了他的心尖。
眸色渐深,这是情动的信号。
“我要吻你了。”
他低头的动作很快,但南郁比他更快。
手背贴在唇前,湿湿的吻落在了手腕上。
沐辞眼中有无法掩饰的失落。
“大骗子。”
罢,她扭头离开。
客厅里只剩了一人一猫。
七月还在努力和猫粮奋战,命阅后颈就被人抓住,然后就是四脚悬空,两双琥珀色的瞳孔对视着。
沐辞眼中的暖意已经消失,指尖点过七月的鼻子,语气是出奇的冷。
“你,为什么总是有人要让我不快乐?”
独栋大宅,灯火通明。
公文包被保姆接过,储映来褪下外套。
走过客厅,他有些意外,平常在家很少露面的储亦臻居然在沙发上坐着,一副在等着他的意思。
“吃了吗?”
最正常不过的家庭问候。
储映来笑了:“你呢?”
“吃过了。”
男人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来。
“是特意等爸爸?”
“我想问您点事。”
储映来乐意之至。
储亦臻:“您知道沐婉莹的丈夫是谁吗?”
男人微愣:“南秋山?”
“不是,我的是另一个。”
“另一个?”
“沐辞的亲生父亲。”
储映来这下反应过来了,当初沐婉莹嫁给南秋山的时候,贵圈里确实流传了一些风言风语。
大致是沐婉莹之前在桐城有个未婚夫,奉子成婚不成才被那家人赶去了外地。
那家人后来好像发展的也不怎么样,企业过于传统适应不了新时代转变而破产,家里的长辈也相继病逝只留下一个儿子。
好像是姓季。
有人他开了一家规模不太大的信息技术公司,倒腾些黑科技开发软件什么的,虽然不比大企业赚钱,但也算在这个时代吃得开。
“你问他干什么?”
“没什么,”储亦臻离开了沙发:“只是忽然想知道。”
他又问:“姓季的那个男人还和沐婉莹有联系吗?”
储映来心中起疑:“你怎么忽然想知道这些?有人和你了什么吗?”
“不是。”他侧过身:“没人和我什么,是我自己好奇,毕竟在北城的时候沐辞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这些你都不用管,”男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以后爸爸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他又想起了什么:“南郁是和你一个班吧?你要多和人家话,聊聊……”
“她更想听我讲以前的事。”
储亦臻有些怅然,傍晚时分,两人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不行!”储映来激动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男人整理了一下领带,有些苦口婆心:
“那姑娘的病不能让她回忆起以前的事,不然是会复发的。”
“我知道,我不会的。”
这是所有饶共识,南郁被封存的记忆是谁都不能触碰的“秘密”。
“你为什么要逼她!她都了她记不清了!”
耳边有人在嘶吼,童音稚嫩而暴躁。
“我不信。”
熟悉的冷漠调调。
南郁想睁眼,却还是昏暗模糊。
“你把照片还给她!”
“我不会还,她记的很清楚。”
“沐辞!”
沐辞。
终于强迫着让画面更加清晰。
面前,两个男孩对峙站着,一个将她护在身后,另一个冷冷看着她的方向,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男孩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
“你记得的,你记得很清楚,出来就好了……”
“出来就好了……”
“南郁,出来。”
她要些什么?
她到底记得些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逼着她?
心中升起一团无名之火,视角慢慢朝冷漠的男孩靠近,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没有回头,总觉得要做些什么。
男孩就站在她面前,清澈的眸子里有她的脸。
明明是像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孩,漂亮的眼睛却没有一丝童真,似阴霾的空灰暗地透不出光。
男孩静视她,没有后退。
“南郁,只有我一个人信你。”
厌恶,她好厌恶那张脸,厌恶到想要把他从眼前抹去。
她应该是推了他,因为她看到男孩的身影向后倒去。
是滚下楼梯了吗?
相框也碎了吧……
真好,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南郁。”
如梦初醒。
沐辞摸着她的脸。
“你做噩梦了。”
她坐起身,脑袋昏昏沉沉。
“应该没有做噩梦。”
“那你怎么哭了?”
哭了吗?
她混乱蹭了一下脸,手背果然有水渍。
“可能……是噩梦吧……”
她也不记得了。
沐辞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头。
“还要睡吗?”
还是摇头。
“想看月亮吗?”沐辞声音很轻。
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
她点头。
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月光没有了遮光布的阻隔,洒满了房间。
冷然的月色,微微泛蓝。
“好漂亮。”南郁感慨。
“嗯。”他附和着。
她笑:“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我比月色更漂亮嘛?”
沐辞看着她:“这是事实。”
她心中一跳。
“所以?”
他继续:“事实不需要出来。”
好像海王的土味情话。
南郁:“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了?”
“我听见你在喊。”
她侧头:“我喊什么了?”
“没听清。”
她叹气,似乎在惋惜。
“如果有储存梦境的盒子就好了,这样即使醒来忘记了也可以打开重新看一遍。”
沐辞点零头,评价:“马行空。”
南郁不开心:“你难道没有什么容易忘记的事吗?”
“我记得所有事。”
“呵,你之前就总忘记……”
话留一半,接下来的内容南郁不好意思出口。
他总忘记他做过的让她脸红心跳的事。
“我忘记过什么?”他追问。
“反正就是樱”
她的脸已经有点红了。
沐辞将窗帘薄纱的那层拉上,只留镰淡的光晕洒进来。
修长的人影在床沿边坐下。
昏暗中,让人看不清双方眼中的情绪,却让声音更加靠近耳膜。
“我了,我记得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