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屋子,酒气熏。
储映来到的时候,屋子里几乎没有地方给他落脚,全是各种酒瓶。
“这个时间,没想到你还会过来……”
沐婉莹瘫躺在沙发上,居然还没有醉的不省人事。
“亦臻睡了,我才能过来。”储亦臻将饭盒放到桌子上,看向那个女人,“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喝,我还能干什么?”她在笑,“等死吗?”
“最近他们应该不会再找你,毕竟是过年。”
“啊……”沐婉莹轻哼,“怪不得……鞭炮声吵得我睡不着。”
两人无言,储映来也坐到椅子上不再看她。
“那也是这样,吵得要死,他也吵得要死……”
女人不断地嘀咕着,不知道在些什么,只当是醉话。
“你是医生,你知道一个人生孩子是什么感觉吗?”沐婉莹问他。
储映来冷哼:“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妇产科。”
“疼啊……疼得不得了,”她自问自答,又哭又笑,“……他果然是上派来惩罚我的。”
他这下明白了,沐婉莹得是她的孩子,那个叫沐辞的男孩。
储映来忽然想起之前储亦臻的话,他这个女人待她的儿子并不好。
“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她仰头看着花板,“他要是长得像季明睿还好,可偏偏长得像我……另一个翻版的我……哈哈哈……”
着着她又笑起来,笑声悲戚。
储映来被她笑得心里发毛:“你也觉得可悲吗?”
自己的骨肉居然设计报复养育他的母亲。
“可悲?为什么是可悲?”语调上扬,满是不屑,“我是太开心了!”
沐婉莹支撑着从沙发上坐起,脸上的妆容泥泞不堪,似索命女鬼般狂笑:“他想报复就让他报复好了!他以为他可以做到什么程度?要了我的命吗?”
“他步步为营,耍尽心机,到头来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最坏最坏也只不过是离了南家,离了桐城!他以为自己赢了吗?简直是可笑!”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伴着酒瓶砸碎在地板上,这也成了沐婉莹最后的底气。
储映来没有办法理解这个女饶心情,她已经把自己毁的太彻底了,几近崩溃的情绪让这个女人徘徊在精神质的边缘,不,不定已经不在边缘了……
沐婉莹又笑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副作用,她今晚好像兴奋得过了头:“储映来,我太开心了你知道吗?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备受煎熬的……不止我一个,那个孩子和我一样,同样的想毁掉一个人……”
“这种心情……你应该懂的吧?”沐婉莹赤脚走在地上,脚心已被碎玻璃划破,渗出的鲜血蜿蜒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她几近渴望的望着椅子上的男人,她想听他出那肯定的答案。
“你懂我的,储映来,你懂的。”
亦臻得没错,她就是个疯子。
见他不话,沐婉莹变得更加疯狂:“如果你不懂,你当初为什么要接受我的提议!为什么要和我在一条线上!为什么要帮我杀了……”
“那是你逼我的!”储亦臻嘶吼着从椅子上站起,个子上的优势足以让他俯视这个女人。
如果没有她沐婉莹诱惑他,他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得来到桐城?如果不是她拿当初北城的荒唐事威胁他,他会平白无故的手里多出一条人命?
沐婉莹是毁了自己,但也彻底毁了储映来。
“是我逼你的……”女人终于不笑了,她脱力般地跌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地嗫嚅着,“从来没有人懂我,季明睿不懂,南秋山不懂……你也不懂……”
沐婉莹的声音逐渐呜咽,可终将被窗外的烟花爆竹声掩盖。
储映来不忍再看她:“等过些日子事情平息了,我会送你离开桐城,这次……别再回来了。”
罢,男人径直离开,空留了醉意醺的女人,和一室的酒臭。
……
“你什么?”
南郁听见了,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今,是你生日?”
沐辞被她吃惊的表情逗笑:“为什么这么惊讶?每都有孩子降生。”
“不是惊讶……你怎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也一样……”他把她的脑袋重新按向胸口,“况且,也没什么好的。”
南郁大约是知道了什么,沐辞和沐婉莹进了南家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听过沐辞的生日,恐怕是从到大都没有庆祝过吧。
“季叔叔……也不知道?”
“嗯,我没跟他过。”
好心疼,心疼的无法呼吸,她除了紧紧环住他的腰,什么也做不了。
南郁:“我应该给你准备礼物的……”
沐辞抚摸着她的发,轻嗅:“你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怎么能算礼物呢?就算今不是他的生日,她也会过来的呀,可惜……除了自己人在这儿,还真没有什么可以给……
“啊……”她想到了一样东西。
沐辞看着她从脖子上取下的东西,温润的玉牌,上面还残留着她滚烫的温度。
“这是什么?”
南郁很庆幸自己身上还带着这个:“福禄玉牌。”
玉牌翻面,背后刻着她的名字:南南。
他笑:“有什么用吗?”
她无语凝噎,难道要“见物如见人”之类的酸话吗?她可不出来。
“就,好看呗。”
司敏双要是听了这话准保气得吐血,除了好看,它还贵啊姑奶奶!!
沐辞闻言点头:“那确实没什么用,那我拿了干什么?”
南郁被他问住了,七月还可以陪她打发时间,这玉牌能干啥?
“就当是信物怎么样,”沐辞主动回了自己的问题,他看着南郁的眼睛,“如果以后我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我就把这块玉牌还给你,当作是两不相欠的证明。”
这话乍一听好像很浪漫的样子呀,可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南郁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你收了我的东西,还企图伤我的心,东西是还给我了,那我的心伤怎么办?”
什么两不相欠!她亏大了!
沐辞已然被她斤斤计较的样子逗得不行,只趴在她肩膀上笑,喷洒的气流痒得她站不稳。
“都恋爱中的女生最愚蠢,可我们家南郁明明比谁都机灵。”
南郁被他得耳朵发烫,谁是他们家的……
但是,他以后真的会做出让她无法原谅的事吗?
嘶!不想了!
好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