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善因跪在地上时间太长,两条腿几乎已经麻了,加之初来葵水,下腹有些微的麻疼,绝对是那种可以忍受,但是搁在谁身上都是难受的。
刚才郭泓子了一些话,她的注意力只放在了这一句,“每月都必来几?”
郭泓子点点头肯定道:“大致是五到七最为正常。一个月固定那么几,所间隔差一两关系不大,若是相差太大,则该找个大夫看看身体上是否有所不适应。”
这般话述下,郭泓子觉着自己吓着了楚善,希望她莫要有些太大的压力,安慰道:“你大可放心,这葵水是不大干净的,每月从身体里排出来,美容养颜。”
管着话是真是假,楚善瘫软在地干脆装死,双手双脚长成个大字模样。
这里毕竟是青山派宗堂,郭泓子实在看不下去,将人直接拖回了房间。
从前楚善就不喜欢带着侍女在身边,这次虽然月影跟着一同来了青山,但大致效果还是差不多的,楚善过着自己的日子,月影过着自己的日子,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月影并非是她的侍女或是侍卫,更像是楚钦安插在楚善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的。
至于月影在不在楚善身边,楚善有时候会希望她在,有时候不大希望,月影总是会向着自家哥哥告状,让她的俸禄被罚上一二,长安城第一穷的郡主名头也不是凭空而来的,虽然这长安城只有她一位郡主,但也不妨碍她是个穷鬼的事实。偶尔还要靠着亲朋好友发家致富,上次那些钱财拢总加起来,一千金加一千银两,楚善觉得自己离家出走的底气都大了一些。
青山派鲜少有女弟子,故而这女弟子安排的院房,比男弟子所住的院房稍稍偏远一些,其实主要是为了女弟子能清净一二,听闻是从先辈有位叫红衣的掌门刚进来时,因长得实在好看,时常有些男弟子前来拜访,弄的其实在没法修道,最后其只好跑去后山修道。后来,当上了掌门之后,为顾及女子名声之名,将女弟子院房安插在了邻近后山的院里。
近后山的院房确实因着先辈,各项地方都很好,甚至比男弟子院房还要好上几分,这大约就是先辈所上位以来,对女弟子殊荣吧,可是,毕竟女子来此修道者甚少,这一处时常空置着,是近日她们五位新来的女弟子所来,才能安顿在这里的。
这里样样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离着各院实在太远了,走路都要比寻常男弟子都走给十几分钟,这大约就是殊荣的代价吧。刚来青山时,郭泓子只是认为大不了日后早些起床去晨修,但此刻郭泓子才意识到,拉着个楚善回屋到底有多累,论拉着个死活不肯回房的人回房,大概需要多久,郭泓子认真答道,大概就是寻常只需要走十分钟的路,硬生生被走出了一个时辰。
回至房中,郭泓子将门窗关好,略微尴尬的将自己的葵水带递给了楚善道:“这个你带置下腹平日出恭之处,每隔一两个时辰换一次。”
楚善接过手中,郭泓子较为礼貌的背过身避嫌,楚善拿着那葵水带,琢磨了半,还是不知晓究竟如何带上,只好声问着郭泓子。
“这个如何带上呀?”
郭泓子出身于医女世家,早些年还没来时,就知晓女子有葵水之事,加之到了年龄后,家中母亲一直有所提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问问她身体的状况,早已有所准备,来葵水时没有如楚善这般紧张,甚至是无法理解于楚善的紧张,随口问上一句话。
“你家中没有女亲眷告诉过你这件事情吗?”
楚善看向郭泓子,半响才回答道:“我家中没有女亲眷。”
这句话才让郭泓子想起了楚善是晋阳侯府那幼年就无父无母的幺女的事情,意识到了自己错了话试图去挽救道:“师妹,我绝无冒犯之意,刚才口不择言,师妹莫是记在心上。”
这就话一出倒是挽救回了一丝的可能性,就是让楚善不大记着这仇了,楚善愣是低头了半,也不言语什么,郭泓子当下就害怕,这孩子莫不是伤心难过了,这点上她绝对可以感同身受的,自己早年家庭和乐,若非自己在上山采药时遇见了卫炎,也不会惹出这样一番孽缘来。
她要是早早知道卫炎那日会上山狩猎,她那日死也不会出门的,既然自己的父母是在自己及笄后离世的,那楚善这般家中只留于一亲兄,幼年时连个完整的家庭都没有,又是如何度过来的?
若非是诸葛毅将她列入此次来青山为皇太后祈福的贵女名单里,此刻她与卫炎二人应当是在举办这婚宴了吧?她依稀记得卫炎在听到皇太后所下的懿旨时,生气的模样,她此刻逃过去,又能逃多久呢?
郭泓子出于与楚善相同的经历,顿时间比之前还要好的对着楚善,一步步教着她如何带上葵水带,到底该如何系,如何用的细节都一一讲明。
楚善看向郭泓子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又换上了青山派的弟子服。
本身五位贵女是不用穿着青山派的弟子服的,有专门的衣服,诸葛毅稍稍看了一眼,觉得这衣服形制实在复杂,若是让着楚善这样的蠢娃娃穿,早上一都不用穿衣服了,晨修也别上了,很快就将这衣服给抛弃了,随后也没有人再提这件事情。
知道的人不多,大约就是皇宫几位来的女官,但青山派不留外人,若非有特殊的原因,绝非会让她们留在这里,这五位贵女实在不像是平常的世家女,不是那种由着人伺候惯的普通世家女,日常生活自理,倒是比许多人都要强上几分。
楚善因为初来葵水,身体颇有不适,诸葛毅难得好心,将她的晨修给免了,却还是要求着让她必须一起同着她们一起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