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了!在这呢!”
“哎呦!刘大人!”
近百号官员,呼喊着跑到刘墉牢房前,将外面过道挤得满满当当。
“这是……”
“不会是真的吧?”
刚才还在嘲笑的其他犯人,忽然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只当那罗锅是吹牛,合着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只有他们在吹牛!
“站住!”
牢头打开牢门,一众官员就要涌进来,迎接刘墉。但此时西门吹雪站在门口,一声轻喝如同深秋。
“未得大人准许,谁也不准入内!”
“这……”
一众官员连忙止步,在牢门口挤成一团。伸着脖子往里面一看,刘墉躺在草堆里,背对着他们,这显然是不愿见他们啊。
想想也是,人家堂堂钦差大臣,刚进城就被抓进大牢,搁谁也有气啊。
“张成、刘安。”
正当众官员思量如何赔罪之时,里面刘墉忽然轻喝一声。
“来喽。”
“借过您来。”
张成、刘安应声,然后从人群中挤出,进了牢房。
“伺候老爷我更衣!”
刘墉缓缓站起来,摘了摘身的草屑。
“得嘞!”
两人应声,打开一个包袱,拿出刘墉的官服官帽。
虽然都是男人,但毕竟不雅,众官员纷纷转过身去。
“咳咳!”
直到片刻之后,传来两声咳嗽,知道好了,众官员这才重新转回身。
此时再看,刘墉头戴官帽,饰小蓝宝石,衔水晶石。换崭新的官服,胸前补子绣着五品白鹇。
只见刘墉昂首挺胸,目光扫过岳东大小官员,不怒自威。虽然只是从五品,但官威赫赫,在场不论知县、知府,还是封疆大吏,无比微微低头。
“圣旨下。”
紧接着,刘墉一声高呼,打开圣旨。
众官员一阵惶恐,呼啦啦跪了一地,就在这大牢之中,恭迎圣旨。
圣旨内容,无非是刘墉代天巡狩,督办赈灾之类。
“臣等接旨!”
圣旨宣读完毕,众官员一声高呼,这才重新站起来。
“刘大人。”
稍稍擦擦额头细汗,朱定坤走到牢房门口,笑着对刘墉说道。
“这里简陋,还请移驾,轿子已经在门外等候。”
“不不不。”
谁知刘墉一阵摆手,又重新坐回柴草堆,笑着说道。
“我看这里就很好。”
“这……”
朱定坤一滞,满脸的为难。这堂堂钦差大臣,在牢里算是怎么回事!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不是刘墉自己要来的,而是被他们给抓进来的。现在人家不走了,这是要一个说法啊。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半晌,齐南知府站了出来,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人其实不是他抓的,但谁让这里是齐南府衙大牢呢。
“知府大人何罪之有啊,大可不必如此。”
刘墉摆摆手,还是一副赖在这里的架势。
众官员面面相觑,知府当众抽自己嘴巴,这还不满意啊?那还得怎么办啊!
“我看这大牢也宽敞,不如我今后就在这办公了。”
这个时候,刘墉又开口了。
“不行不行!万万使不得啊!”
众官员又是一阵惶恐,钦差大臣在牢里办公。所谓钦差,代表的可是皇,这将皇颜面置于何地啊!
“有何不行。”
看众人模样,刘墉知道时机差不多了,笑笑说道。
“其实我的工作也简单,就是替皇来瞅瞅。我寻思看看赈灾的账本明细,也就算完活了。”
“查账本……”
“一旦完活,我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这样……”
听到这里,众官员算是明白了,合着刘墉是想查账!
众官员一阵犹豫,纷纷看向巡抚朱定坤。
“看本官干什么!”
朱定坤眼睛一蹬,然后转向布政使。
“去!把账本拿来给刘大人过目。”
布政使掌管一省财政、民政,这赈灾的账本,也都由布政使掌管。
“是。”
布政使点点头,接着转身离开。
过了也就片刻,布政使返回,带着十几本厚厚的账册。此次赈灾钱粮,在各府县的调度支用,以及总账纲目,全部在此。
“好。”
刘墉接过账本,一一翻阅查验,脸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冷笑。
“好一本假账!”
这账本之中,钱粮均已下发各地。可这十来天里,刘墉四处走访,可是一粒米也没见!
不用猜也知道,赈灾钱粮,已经被这些官员贪墨。而这些账本,显然是为了应对朝廷查验准备的。
虽然明知是假账,但刘墉还是要查。岳东之前肯定就有假账,但估计也就一两本装装样子。此时这十几本,估计是为了应付刘墉,仓促准备。所以只要细细查对,必定能找出破绽!
“好。”
查完之后,刘墉将账本收起,让西门吹雪保管。有了这些账本,他这趟大牢也算没白蹲。
“账本……”
看着刘墉收了账本,一众官员都是一阵紧张,但没人敢多说什么。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是让刘墉赶紧离开大牢。
“诸位大人,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目的达到,刘墉笑笑,迈步走出大牢。
“好嘞!”
“刘大人请!”
见刘墉终于愿意走出大牢,众官员这才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