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红绿灯前停下,侧目仔细观看着左侧公交站牌上贴着的电影宣传。这部电影他昨天刚看过,激烈的枪战戏,子弹打中脑袋血液四射,画面刺激血腥十分符合他的口味,令他不由得在脑中回忆上一次像这样将子弹打进人的脑袋、看着瞬间脑浆迸出是什么时候。
突然,他听见车后面传来几声砰砰的拍打,回头一看,一群喝醉了的青年正东倒西歪的靠在车尾。这条街的对面就是一家夜总会,街上出现这种喝的烂醉的人不奇怪。
拍打声还在继续,与此同时还传来阵阵谩骂声,有人正发怒暴跳的埋怨为什么方才在酒吧的女孩不肯陪他。
他不想插手,也不想去管,任凭他们拍去吧,不管怎么拍一个喝醉了的丧家之犬的相貌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要是把枪对准他们的脑袋,他们会是什么表情?恐怕会很丑陋吧……
他无声的笑了笑。
“走开!你们这帮混蛋!”车子旁边响起了一声粗鲁的骂声。
他意识到是等的人来了,不过听上去火气不小,看来是有什么烦心事发泄不出去,憋得难受。想到这里,他心情愉悦的笑出了一声。
喝醉酒的小混混们也不示弱,那个抱怨半天的人冲上去企图揪住来人的衣领,却被一拳揍倒在地上,车后很快打成一片。
车里的人闭目倾听,没过多久,他便听不到声音了。
这时,车门被拉开,坐上来的人解开领口下方的两颗扣子,喘了口粗气。
“这么大火啊!”车里的人带着戏谑口吻,问着,“你把他们杀了?”
“杀个屁!赶紧开车!少废话!”
他没有太在意,车上人的无理,他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他随后发动了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
“行了!就在这儿吧!”
听到那人不满的声音,他停下了车,转过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那人脱口便骂道:“那蠢女人自作聪明,把一切都搞砸了!现在被警察抓了!”
“你没把话吩咐清楚?”
“都说是她自作聪明,你没听懂吗!我该说的都说了!”
他叹了口气,故作困扰的说:“这下,该怎么办?她会说些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内容吗?”
“幸好我做了些准备,不出意外的话,她活不了几天。”
“你本来就不应随意行动。”
那人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他猛地向后一靠,气呼呼的问:“舜市的人解决了,没出什么乱子吧?”
“人已经死了,实验就快成功了!”
“不会有意外吧?”
“你以为我是你吗?”
“还有几个?”
“还有……最后一个。”
他的每一句都说的慢条斯理,与后面人急躁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就快点儿!我已经受够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露馅!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竟然答应了你们!”
“你要知道……”他的语速放的更慢了,冷冷说道:“如果露馅了,你就会去见你最爱的上帝……”
后面之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左面是一片人造湖,右面是一排绿油油的树木,那人站在中间的步道上,看着远去的车,那双眼睛充满忧惧,月光与灯光同时照在他逐渐惨白的面容上……
费罗主教从怀中掏出一瓶精巧别致的银色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
“魔、魔女?”穆恒顿时就笑出了声,他被沈兆墨如此卡通的比喻给逗乐了“别说,倒还真适合澹台的,天天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可不就是魔女吗!”
沈兆墨眼含笑意,继续凝视着床上、扰他心神的“魔女”。
“胡说八道!”詹毅黔火冒三丈,“算了,我不想再跟你白费口舌,你们都出去!”
沈兆墨十分娴熟的无视他的存在,而他的这种无视让詹毅黔更加气的跳脚。
“亏你还是警察呢!这就是人民公仆对待人民的态度!信不信我告你去!你给我起来!别碰她!”
詹毅黔一边吼着,一边怒气冲冲的快步上前,不过还没绕过病床,就被穆恒生拉硬拽的拖到了一边。
此刻,穆恒脸上扬起了一个绝对称得上是光彩艳丽的笑容,沈兆墨侧头,微微瞥了一眼,随即一挑眉,摇摇头,轻叹一声。
“詹先生,您先冷静一下,咱们都小声点。”穆恒替詹毅黔捋了捋被自己弄乱的衣服,开始了他洗脑似的劝说,“你往这儿看!”他一指病床,“你的……甭管是公主还是魔女啊,反正是你心仪的她现在正在病床上安睡,所以你如果大呼小叫的会影响她休息的。你看啊,她休息不好就会一直生病,一直生病伤口就会一直不愈合,伤口一直不愈合就会一直无法出院,一直无法出院就会一直受罪,一直受罪那身体就更不会好了,身体更不好伤口就会恶化,伤口更加恶化不就更无法出院了,这不就成了个恶性循环了嘛!”
穆恒的这几句话直接把詹毅黔给绕晕了。
“你担心澹台,我也担心啊,我们都担心,所以她要是饱受病痛折磨,我们都会心疼的!”
“你想说什么?”詹毅黔不难烦的问。
穆恒开始手舞足蹈、装模作样的抒怀心中的感慨:“要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生活有时候就要妥协,后退一步也是一种智慧!小不忍则乱大谋!宰相肚里能撑船!时间有时候就是一剂最好的良药!人生在世,何必要针锋相对!大丈夫能屈能伸!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简而言之……你要不今儿先回去?你可别误会,我并不是要让你放弃你的爱情,你的告白也是让我非常感动的,相信澹台听了这些话定会有同样的感想,问题是……你得等人家醒了再来表白你的一番神情吧。不是我不相信你,你看你一来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让她怎么休息啊!况且,澹台刚从鬼门关给拉回来,她遭遇的可是一场刺杀,要是那帮罪犯仍有杀人之心,再来杀人要怎么办?”
“这里是医院,岂是随便谁都能进的!而且还有保安巡逻!”
“……你这逻辑……这里是医院,而非什么军事要塞,想进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再说了,保安能贴身保护吗?不能吧!所以,陪着澹台的人非常重要,既要照顾好她,又要有能力在关键时刻保护她”说着,穆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行吗?”
詹毅黔不服气的指着沈兆墨:“那他就行?!”
穆恒一挑眉“我们沈队长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功夫,那自然不用说,重案组的警察没有一技傍身等于在进行慢性自杀,还有……”
“行了!”詹毅黔算是彻底怒了,“我不会走的!你说再多也白搭!”
穆恒略作为难的挠了挠头,说:“说到底,澹台梵音是案件的重要证人,在水落石出前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守在她身旁,这不是你一句话就能阻止的。我们是人民公仆,可不是你的专用仆人,没必要听你的命令吧。”
“我说了……”
“你不会走?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没关系,我可以打电话给沃尔特警司,让他来对付你……我本来打算温和的、不伤和气的劝你离开,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他耸了耸肩膀,开始在身上摸索着手机。
詹毅黔恨得咬牙切齿,但他确实没有很好的理由说服沃尔特让自己代替沈兆墨留下,一番纠结后,他扔下了一句“我明天还会来的!”便摔门而去。
“真是的……”穆恒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不是让他轻点儿吗?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澹台……你看什么!明明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偏让我来。”他朝着笑的意味深长的沈兆墨,做了个鬼脸。
“你这嘴皮子已经炉火纯青了,不说相声真是屈才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穆恒压低声音说道。
紧接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又检查了一下钱包在不在身上,随后大步出门,给沈兆墨买晚饭去了。
病房内总算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詹毅黔的一顿吵闹看来没有影响到澹台梵音,睡的还是那么安稳,这让沈兆墨松了口气。
“……吵到你了吧,是我不好……”
“我在这儿……”
沈兆墨起身靠近她,垂下眼帘,深邃的黑眸闪烁着亮光凝视着澹台梵音的脸,伸出一只手,拨开她额间的碎发,在她额前微微摩挲了几下,然后,吻了上去……
两天后,澹台梵音总算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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