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绪眼中一亮,立刻反驳道:
“若吾言副统领人模人样汝不喜,那便反之可否,吾言副统领非人模样如何?”
秦绪最爱别人与他辩,他这八面玲珑之辩法,堪称举世无双。
而且秦副统领不过一军人武夫,文辩言论差劲。此刻闻言,是觉得正反竟然都不对,怎么听都是骂,一时间不知再如何讲,面红耳赤。
秦绪见亲副统领憋屈,但又不知如何言,脸上突然露笑,转头看向秦烨,言:
“秦副统领觉此理不对,却难从中醒悟,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那在外观山之三哥,可否为秦副统领调解调解?”
好一手祸水东引也。
这人模人样与非人模人样,皆为骂人言,哪里来得明理,明明是死结。而武夫一般都坚强执拗,此刻秦副统领便钻进了这牛角尖死结,是任谁也讲不好之理。
而秦绪这一言,是将秦烨拉了进来,叫秦烨来死理讲活,不就是为难秦烨否?
搞不妙,可能两人产生隔阂也。秦绪也是突发奇想恰逢时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信友不信敌,秦烈下意识将目光转向秦烨,但见其一瞬间错愕,显然未曾料到秦绪巧妙给自己扔了如此一颗雷,后归于沉静,收整仪态。
秦烨此刻脑筋飞转,推算结解局,场面一时间冷清下来。
“饭菜易凉,先就宴罢。”
秦烨千算万算,最终觉得,还是莫要争辩下去为妙,自己再如何巧舌如簧,对上鬼才四弟,胜算微乎。
“来人,为四弟上用具,开宴!”
……
“嘶~好诗!”
秦升确然,点头称赞。
一旁秦晋挑眉,面色古怪。
用一炷香,言,好诗。又一炷香,言,嘶~好诗。这大哥莫非玩我不成?
“然后……”
秦晋开口引导,眼睛透露期待之光,示意秦升继续言。
秦升还未察觉秦晋之脸色,觉得此时最后两句神韵无比。巧妙运用两名典故,颇有大家风范之韵味。
海内知己存何在?千年共叹摔琴心。
“妙,好诗!”
秦升目光澄澈,看着秦晋确信道。
“嘿,我岂能不晓得是好诗,若胡乱之文章,吾岂会拿与汝论!”
秦晋气炸,心中怒道。
“好诗?”
秦升再言,其察觉秦晋好像对此两字有所敏感。
秦晋皱眉,脸色微变。
“好诗?”
秦晋又皱眉,脸色不善。
“二弟莫不是病了?”
秦升见如此,欲言又止,终,忧虑开口道。
“非也。”
秦晋见秦升之态,这才明白,方才秦升是不曾领会他之意图也。
“吾望长兄指点,而非简单好诗而论也。”
秦晋抱拳,后,抬手请示秦升言论。
“原来如此。”
秦升一点即通,再回想刚才种种,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开窍也。满脑都是昨日阴影,思维混淆。
“此诗精妙……在乎其中反差也。”
秦升言。
“上两句与下两句,是一种跳转。似入世出尘之手法。”
秦晋上前一步,表疑惑问:
“何为入世出尘之手法?”
秦升含笑,侃侃而谈。
“入世为俗,出尘为雅。世人常言,雅俗共赏,不正是所谓入世出尘否?”
“汝上两句,可称入世之笔,简单言,平常句。一副孤独之形象跃然纸上。后两句用两笔经典串联千年之隔故事,至今再千年,文章一个千年,叹出两个千年多少辈孤独人,妙。”
说至此,秦升转气,又开口道:
“再者……”
“太子,二皇子。”
两人敞殿于中央站言,此刻上来一侍卫,打断两人雅兴。
秦升未言,秦晋故作不满,转首看去,见侍卫半跪礼拜见,看其貌,可能有事,便言:
“有何事否?”
侍卫半跪不起,低头稽首,言:
“在下御前侍卫左行旳,皇上有命,召二位皇子往洗砚台亭。”
秦升与秦晋对视一眼,秦升言:
“左御卫请起,吾两人速至,汝可先行告退。”
左行旳起身,再拜,低头言:
“谢,太子,皇子,免臣冒犯之罪,在下告退。”
说罢,左行旳走。
“二弟,关乎诗词,晚时再论罢。”
秦升对秦晋言。
“可。”
秦晋点头。
两人对老皇帝秦兆了解其动向毫不意外,在皇宫,每个角落所有事宜,皆在皇帝耳目之中。
而另一端,万明殿,四皇子秦绪正在宴席胡吃海喝,大放词阙。
一张嘴巧得,就是说秦绪嘴能刺绣,缝一幅清明上河图,秦副统领此刻都信了。
一句话气人,一句话逗乐,还嘴不停。秦副统领叹,此宴莫非鸿门宴否?与秦绪同宴,真叫人折寿。
秦烈是嘴都歪了,一半气的,一半笑的。
突然,打门进来一侍卫,是左行旳。
左行旳进门未详看,便半跪行礼言:
“在下御前侍卫左行旳,皇上有命,召二位皇子往洗砚台亭。”
说罢,左行旳觉得腿下硌得慌,一看,自己咋跪在一碎香炉上,真是糟蹋了昨日自己婆娘刚洗之艳丽官服。
宴席三人闻之侧目,秦烈自觉起身,秦烨与秦绪对视一眼。
后,秦绪见左行旳跪香炉上,欲言唤起,结果秦烨先言:
“父皇唤吾与四弟?可是现在?”
秦烨居内主位,见不着左行旳跪香炉,以为平常跪礼,便倨傲问言。
经秦烨一言,秦绪反而不言,让左行旳在万明殿受罪。这样,左行旳必然对这位三皇子秦烨反感。在皇上身边之人,指不定何时就能因记恨给秦烨穿小鞋。
这样趣事,秦绪巴不得多些。
再者,这里乃是大名鼎鼎之万明殿,咱小小之四皇子,不得反客为主,不得造次。
秦绪越想越得体,丝毫不记得此前之翻天覆地,现在显得乖巧得很。笑眯眯,一脸和善。
破碎之香炉是秦烨去年在星辰轩购之,为江南产,半玉石半翡翠,打碎后如玻璃扎人,左行旳此刻,就是受罪。
“回三皇子,是也。”
“嗯~”
秦烨轻回应,陷入沉思。
而皇子不言,左行旳也不得无礼起身,只觉得双膝似有百针扎,好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