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中城
微风吹来,种植在就王府的蒲公英被风带走片片飞絮,每每又白絮从王府飞出墙外总有路过的驻足观赏,百姓们并不明白为何王妃会如此钟爱这等凡物。
德馨宫,七娘刚刚入内便看见有一佳人站在朦胧花海中,水红色的裙摆并不安分的随着气流翻转,七娘走上前向花容行了一个礼,花容学会五禽操后七娘就被李夫人接回了王府,但七娘也经常来陪伴花容,本开始张家三姐妹也是常来,但长姐秋瑜在顾随意东出半年后便行了成人礼,嫁给了当年定了娃娃亲的邻居陈家的嫡三子,去年一年时光,顾随意绝对能管理地方事务的都被顾随意拉了出来,张子的两个儿子还有张之凝的哥哥张之献也被派了出来,陈家几个能干的儿子也随后出了泗州,秋瑜便跟着自己的丈夫去了外地,秋瑶随后也指婚给了一个泗州的新科进士,这婚还是花容亲自看过,进士本就钟爱大川大河,尤其是对水利之事十分精通,求了花容的恩典,娶了秋瑶后便待着秋瑶出去游历去了。
朝中儒生往往是瞧不上这等投机取巧的活路,但自顾随意拿下大昭大半土地后,百姓的吃食也成了问题,偏偏这些儒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花容是知道一个好的水利可保多少百姓百年甚至千年生路,做了主封了进士让其去考察地区。对此朝廷中有的酸儒倒是不少跳出来骂花容牝鸡司晨,不知好歹,但碍于张子和罗安作保也不敢说什么。
如今常常陪着花容的也就七娘和秋夕了,因着花容要练操,秋夕也被七娘教导着学了不少活动的技巧,秋夕比花容好动,学这些倒是挺快,七娘见二人学完倒是兴起教了些两人基本的练武招式,美其名曰以防万一。
花容转头见是七娘,笑曰:“你这几日教我的招式可都有好生练的。”
“我今日也非来抽查王妃是否有每日锻炼的,张家主母为秋夕寻了亲事,不过秋夕担心,特求了我来讨问男方情形。”
花容有些哭笑不得:“我主了些朝堂事物倒是方便她寻良人了。”
“但王妃主事当真是出乎意料啊,不想王妃尽然如此通晓政务,我对这些弯弯绕绕是看了就头疼。”七娘摇头道。
“若有日七娘有机会征战沙场,必定比那些男儿还要耀眼,我可都听了,那些军营的大老爷们对你可是服服帖帖的。”
“不过是待久了,他们也是想学武功,将来保命用着也好啊。这日子过的可真快,转眼便两年了。”七娘看着眼前的茫茫白雪感叹道,两年前李七娘给花容的蒲公英种子不过小小一袋,如今已经被花容种出了一大片。
“是啊,转眼便两年了,也不知殿下到了何处。”
“那韦戚是个外强中干的蠢货,一点也仗也不会打,殿下该是分了两泼走,一泼去了淮州,自个该是带兵围定京的,王妃放心吧,过不了多久,该会有人来接王妃去了。”
“一切顺其自然便好,殿下应该是想夺回大兴城的。”花容淡淡道。
“大兴城啊,北周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七娘去过北周吗?”
七娘点头:“北周的皇帝应该是很厉害的人物,我去时北周还不叫北周,王妃可了解过北周事务?”
花容摇头:“以前我只听父亲说过一二,但我的先生并不通这些。”
“儒生少有能瞧得起外族人的,我十三岁去的伊吾,其实伊吾本来是很排外的,也不知那皇帝使了什么手段,尽然能让他们的子民接受中原的文化习俗,我和娘亲离开伊吾的第二年,一吾便改叫了周,其实殿下的官僚设置和北周的设置很相似,想来殿下对北周的了解很是详细,王妃若是对北周感兴趣可以去殿下藏书之处找找看,应该能找到北周的一些书。”
一旦顾随意进入定京下一步该是打大兴了,花容对顾随意下一个对手的确很感兴趣,顾随意对官僚位置的设置与大昭传统设置的确大不一样,花容之前也不是没有好奇过顾随意的这套官僚是从哪里学来的,倒是不想尽然还和外族很有关系。
花容也不想与七娘讨论太多的朝堂政事,转移了话题:“转眼秋夕也该嫁人了,七娘也是快满十七了,这偌大的泗州城七娘竟是一个心仪的公子都没有?”
“那些人太弱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花容哭笑不得:“你是嫁人还是打人的。”
“但我不想找个弱鸡啊。”七娘无奈耸耸肩。
“弱鸡?”
“张之凝给我说的,好像是殿下在军营里骂人用的,他们军营不是要对练吗,要是谁打的太差殿下就会骂那人弱鸡我也是跟着学的。”
花容想起之前七娘说和张之凝对打从未赢过,戏谑道:“七娘想找个练手的,我看那张之凝就合适的很,你不说,从未赢过他吗?不如我帮你做这个媒人两家见见?”
七娘听此有些急,红着脸解释道:“王妃可莫要给我乱点鸳鸯了,我拿张之凝当兄弟,若整上这么一出,两个得尴尬死。”
花容用团扇给七年扇风熄火:“好了,好了,我也不过逗逗你,最后怎么样还不是看你自个儿的,七娘一向是很有注意的,不过还是要早日定下的才好,若真看上谁了,告诉我,我帮你做主。”
七娘蹲下身,对着眼前的蒲公英吹了口气,白色的小伞离了跟,漫无目的的飞向别处:“老实说,我不想嫁人,进李府之前父亲答应过我待我成年便任我去逍遥,我若是嫁人了岂不是要锁在深宅大院里一辈子,我才不要呢。”
“去江湖吗?”
“恩,我本就生在江湖。”
花容对七娘的那个江湖很是好奇:“江湖是什么样的?”
“有好的也有坏的,王妃知道为何李家家眷会如此照料我吗?”
“我只听殿下说过似乎是七娘娘亲的原因。”
李七娘点头:“五年前我与娘亲路遇一波盗匪抢劫军粮。”
“军粮?如此大胆吗?”顾随意对治军向来是铁血手腕,花容知道早年顾随意出兵打第戎的时候有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盗匪劫军粮,顾随意直接调兵亲自把那山头铲平了。
“恩,那盗匪似乎和大兴的人有交易,不过娘亲与我那时也不知道,见有人打军粮的主意,便去堵截盗匪,娘亲不幸心口重了一箭,那护送粮食的副将为报答母亲便答应将我送到父亲府上。说来也巧,这些盗匪劫的正好是运给爹爹的粮食,副将知道我是父亲养在外面的女儿便将我交给了爹爹。”
“竟然是如此。”花容没有想过李七娘的身世竟然是如此,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再勇猛的军队如果缺了粮食也只有送命的份,从某个层面来讲七娘的母亲是救了李苏的命,也难怪李家如此顺着李七娘的性子。
“我与娘亲是江湖人,但那批盗贼亦是江湖人,所谓江湖险恶便是因为江湖中人武功傍身,行事更加自我,好人固然很好,但坏人也会更加凶险。”
“即便这样你也要回去嘛?”花容有些好奇七娘为何如此执着。
“我也喜欢太平,可我也不喜欢约束啊。”
花容笑的好看:“也许哪一日七娘能遇见一个愿意接受七娘光彩的人。”
“像殿下对王妃这样的?”
花容脸色羞红:“怎么又扯到我了?!”
“我可是听说过了,有几个没长眼睛的派人去给殿下告状,说王妃一介女流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不想被殿下骂了一通,还让他们没什么重要的事别来烦他。”
“什么时候的事情?”自花容主张将白身的秋瑶丈夫直接封为正四品的工部侍郎后便引来朝堂不满之声,但其中也有声人不满的是他单独召见了那进士与他单独谈了一个时辰吧,之后她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插手了不少政务。花容并不排斥处理政事,当她去抚摸翻看那些奏报时,花容第一次觉得自己努力学的那些东西并非无用之功。
“也就半年前的事情,罗总管没有告诉呢吗?”顾随意东出之后罗安便成了明面上的人,主持泗州事物的主要就是罗安,但顾随意一没有给罗安明确官职,大家也就延续了总管的称呼。
“想来是不想让我多想吧,你也知道我这人就这臭毛病,什么事都没法往好处想。”
花容弯腰扶过蒲公英柔软的白绒,随着纤纤玉指,扫起片片飞雪:“日子过的好快,七娘也要及笄了,等到秋夕嫁人便真真只剩我一人了。”
“等殿下的人来接应王妃我再走也不迟啊。”七娘笑曰。
花容惊喜道:“当真?”
七娘颇为无奈道:“多带王妃出去溜溜弯,别让她老实窝在府里,这可是前一阵子殿下专门派人送信叮嘱我的。”七娘对着飘到眼前的蒲公英轻吹一口气,将蒲公英带远“总不能老实让王妃看着这些小花儿们睹目思人啊……”
“哪……哪有了。”花容撇开脸,硬着嘴道。
七娘余光看着花容微红的脸颊也不说破,只是偷笑两声后:“不若哪日我将这蒲公英种子收了,派个脚程快的人送给殿下?这样送可以风儿吹来的准。”
“你可劲儿笑话我吧。”花容转身离开花田,七娘快步跟了上去,身后花海依旧,带着主人的所有思绪飞翔不知名的远方
花容弯腰扶过蒲公英柔软的白绒,随着纤纤玉指,扫起片片飞雪:“日子过的好快,七娘也要及笄了,等到秋夕嫁人便真真只剩我一人了。”
“等殿下的人来接应王妃我再走也不迟啊。”七娘笑曰。
花容惊喜道:“当真?”
七娘颇为无奈道:“多带王妃出去溜溜弯,别让她老实窝在府里,这可是前一阵子殿下专门派人送信叮嘱我的。”七娘对着飘到眼前的蒲公英轻吹一口气,将蒲公英带远“总不能老实让王妃看着这些小花儿们睹目思人啊……”
“哪……哪有了。”花容撇开脸,硬着嘴道。
七娘余光看着花容微红的脸颊也不说破,只是偷笑两声后:“不若哪日我将这蒲公英种子收了,派个脚程快的人送给殿下?这样送可以风儿吹来的准。”
“你可劲儿笑话我吧。”花容转身离开花田,七娘快步跟了上去,身后花海依旧,带着主人的所有思绪飞翔不知名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