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等人找到了丁嫂所说的富商建的收容所。
富商建的收容所很建议,只是临时搭建的住所,看得出来已经有了不少人,丁嫂带着几人上前,一个管理此地的奴仆上前,看见只是几个女人孩子有些迟疑:“只有你们几个?”
丁嫂笑着点头:“是啊,只有我们这几个孤儿寡母,大家没了住处,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来,还望小哥通融通融。”
那人有些犹豫,收容所的确人流众多,已经容不下更多的难民了,但花容几人都是些弱智女流还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实在不好赶走:“你们现在这儿站着,我去问问。”
“多谢,多谢小哥。”
奴仆转身跑去了后面的住所,丁嫂几人等了好一会儿见着那奴仆领着一个姿态轻盈的少妇出来,少妇身边还有个乖巧的女孩儿,看样子和丁布、武伯两孩子差不多大。
少妇走的很快,打量了花容几人一眼,看见大月手上抱的孩子,走了过去,将裹着武晴晴的那不太干净的棉布轻轻往下拉了下,露出因营养不良而显得异常瘦弱的小脸,少妇看见孩子模样有些心疼:“瞧着小脸瘦的。”
大月看少妇心善连忙道:“孩子已经好久没吃过奶了,我现在一点奶也挤不出来,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给孩子喂点米汤,运气不好边只能喝白水了。”
“是可怜。”少妇看着孩子不忍。
少妇身边的女孩尚且天真:“娘亲,为什么会没奶呢?这个孩子没有奶娘吗?”
少妇温柔的摸着孩子的头:“我儿乖,娘亲回去再和你说。”随后又对刚才拿奴仆道:“派人去拿点赶紧厚实的小衣小被给这孩子换上。”
“是。”奴仆弯腰道。
少妇又对几人温柔笑曰:“你们一路来也累了,先让他带你们去屋里找个位置吧,等收拾好了可到大院里拿些吃食,东西好多不用慌。”
几人感激的对少妇行了个大礼,少妇赶紧将几人扶起来,奴仆领着几人来了最靠里间的一处蓬屋内。
奴仆指了指里面不算宽敞的空间:“最里面,你们几个人挤一挤还可以睡下。”
丁嫂弯腰:“多谢这位小哥了。”
奴仆摆摆手:“你们自己收拾吧,若有缺的可去大院,今儿个正好来了点旧棉被还有些厚实的衣服,要是需要自己去领吧。”
丁嫂点头,一路感激的送走了奴仆,大月抱着孩子,花容和其他几个人把睡的地方给收拾整齐,两个男孩见卧榻收拾好,倒身扑了上去。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被子的温暖了,武伯在被子上滚了两圈:“我要和容姐姐睡!”
武伯被自己娘亲毫不客气的弹了脑门:“美得你,还想跟荣姐姐睡,一边儿呆着去!”
武伯捂着额头有些委屈,花容见状捂着嘴,笑的很甜,却也让武伯显得更加可怜了。
几人也没呆太久,都去了大堂令吃的,虽不久前刚吃了点东西,但这个两天都不一定吃的上点东西的几人来说,一点馒头和稀粥定是不能管饱的。
收容所发的东西也并无什么区别,粥喝馒头,不过大院有一众人守着,倒是比道观来的更有秩序。
花容领了一个馒头和一碗米汤坐在了角落,大月还是将米汤给了孩子喝,不过武晴晴还小,一顿也吃不了东西,只喝了半碗就饱了。大月见孩子不喝了才开始动用。
花容见大月抱着个孩子不好吃饭,匆匆将空碗放去了归处,又跑回来:“我来抱吧,你先把饭吃了。”
大月放下馒头将孩子给了花容:“谢谢了。”
花容笑曰:“举手之劳,你快吃吧。”
“诶。”
流民无地无活,吃了饭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下一顿饭。
丁嫂几人拿了衣服让孩子换上,花容不好换,只是在脏乱的衣服外披上外套。
几人又坐在一堆和其他流民猜测着这好心的富商会收留她们多久,花容坐在角落安静的听着几人闲扯,没有根据的猜测她并不是很感兴趣,比起这个她更愿意担心若几人还未过冬,充和就开始驱赶流民她们这几个人该怎么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屋内一堆人正聊的热火朝天,门外来了几个侍女,手中拿着点婴儿穿的小衣,整个屋子只有大月抱着尚在襁褓的武晴晴,众人看着那小小的衣服也知道,这衣服是专门给孩子留的。大月起身接过小衣,感激的对几个侍女道谢。
为首的侍女长袖捂嘴,笑曰:“这衣服是咱们夫人想着给你孩儿准备的,过几日夫人还要来呢,你要是感激的话到时候给夫人说就好,我们几个也只是递个小物而已。”
“是是是,我明白的,还是谢谢几个姑娘跑一趟。”大月连忙点头道。
侍女拜拜手:“行了,我这还有活儿要忙呢,你们继续你们的吧,我们也不打扰了。”
“诶,您忙去吧,谢谢几位姑娘了。”
大月捧着衣服回来,衣服不少,除了长袖还有过冬的棉袄,大月看着崭新的衣服很是高兴。
花容看着大月为武晴晴换衣服:“这下好了,无论如何,这孩子过冬倒是有一般保证了。”
大月也很是感激,有些激动道:“是啊,那个夫人真的心善,改天我定要好好谢谢她。”
一个路上遇见的流民的感谢,那个衣着华丽的夫人当然不可能在意,每天想找她表达感激之情的人太多了,她并在意这其中再多一对孤儿寡母,但好歹夫人还是对大月有了点印象,毕竟这个世道,就是父母健全的孩子也熬不住把孩子卖掉,儿大月一个人带着个尚不能言语的稚童着实不易,夫人又嘱咐人多分点吃食给大月,身体养好点,兴许哪日就有奶水了。
大月并未将吃食独吞而是想将食物分给花容几人,但被花容拒绝了,既然是那位夫人给的就要好好吃完,若是哪日让那夫人知道她将专门分给她的吃食分给别人,恐会心中不快,其他几人听此,也都让晴晴和大吃了,毕竟如今住在人家帐下,都不愿惹了金主不快。
收容所已经容纳不了太多人了,之后有人想来都被阻挡在外,又过了十日,北方深秋的寒风愈加刺骨嚣张,充和关上了它并不算高大的门,将后来的难民全部阻拦在外,丁嫂望着紧闭的城门庆幸道:“幸亏我们来的早,不然就只能忍饥挨饿了,希望这里的县令能收留我们过冬吧。”
“但愿吧。”花容轻声回应道。
小孩子吃饱了就犯困,晴晴伸长了脖子,转头打了个哈切,大月拍拍孩子的背,哄她睡觉。
丁嫂看了大月怀中孩子一眼:“小孩子就是好,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再吃,哪里管外面的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