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后,项纥看到大道两侧的房舍果然破损严重,不由暗自心惊。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秦军对武安城的破坏程度,几乎随处可见战斗烧杀过的痕迹。
李鲜果然所言非虚。
项纥一发不发带着亲兵行进守备府。
他行军一天腹中早已饥饿难忍,进来时却发现偌大的守备府竟然空无一人,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真是岂有此理!我等不辞辛苦前来解武安城之围,竟然无一人接风?尹相呢!速速叫他出来!”
就在这时。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卒走进门来,淡淡说道:“武安城百废俱兴,难免怠慢贵客,项大人未免太过苛责了。”
项纥皱眉怒道:“你是何人!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项纥素来刚愎自用,自视甚高,在信都城里说一不二。听到这小卒如此语气,顿时勃然大怒,“锵”的一声拔出佩刀,两步抢前来。
但当他看清楚眼前这人时,却不由得一怔。只见那小兵身高七尺,剑眉星目,相貌十分俊朗。
项纥一时间忘了此人的冒犯,不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卒嘴角忽然绽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答道:“在下~~秦人秦牧!”
“秦牧?”项纥皱眉道,“不曾听说过……”
随即立即反应了过来,脸色大变:“你是秦人!?”
“正是!”
项纥勃然色变,手中的大刀倏地砍下。
秦牧森然一笑:“现在才想起动手,太晚了!”
“锵~~”
鬼神方天戟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扬起一道耀眼的寒芒。
项纥只听见一声锐啸在面前炸响,还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锋利的长戟便直接戳进他的胸腔。
一戟戳死项纥,秦牧大喝一声。
“动手!”
顷刻间。
在一片兵器出鞘的刺耳声中,从四方角落霎时涌入百余秦兵,皆目露凶光朝着项纥带来的赵兵杀去。
项纥一死,剩余赵兵更无战意,没过多久便被屠戮一空。
韩猛击杀掉最后一名赵兵,重重吐出一口唾沫,嘿声道:“说罢,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秦牧拍拍手,两名秦兵押着冷汗潺潺的李鲜前。
李鲜看到满地碎肉尸首,顿时忍不住胃里翻腾,趴在一旁呕吐不止。
待到他吐完后,耳边才传来秦牧冷幽幽的声音。
“李公子可适应了?”
李鲜浑身一颤,连忙跪伏在秦牧脚下,颤声道:“小人一时失态,让大人见笑了。”
“无妨。”
秦牧摆了摆手,面无表情的道:“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劳烦李公子帮忙。”
李鲜心里哀叹,他倒是想被秦军砍死一了百了,可惜没那个骨气。
这个年轻的秦军统领,实在太过阴险恶毒,逼得他不得不出卖赵国,助纣为虐。
有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往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熬。
脑海中不知道痛骂了秦牧多少次,脸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李鲜擦着冷汗,陪笑道:“哪里的话,只要大人有用得到的地方,小人一定万死不辞。”
秦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大笑道:“说的好!李公子对秦国果然一片赤胆忠心!待到来日秦军踏破邯郸城,我定为李公子表功!”
听到这番话,周围秦军顿时哄然大笑。
在秦军的哄笑声中,李鲜干笑着退到一边,心里直把秦牧的祖宗十八代都痛骂了一遍~
……
入夜。
武安城的城门再次悄然洞开,高悬的吊桥也降了下来。
马蹄声渐渐响起,李鲜骑着一匹骏马来到城外,身后百名士兵押送着一车车粮草酒肉行进了城外大营。
没过多久,寂静的大营内逐渐热闹了起来,一阵阵酒肉飘香。
赵国军官在李鲜的刻意劝酒下,皆喝的伶仃大醉。
行下效。
军营里没了长官的约束,普通士兵更是不堪,一个个或坐或卧,横七竖八躺成一片。
偌大的营地几乎呈不设防的状态。
黑夜中……
一支鬼魅般的军队突然出现在大营面前。
夜色下。
秦牧神情凝霜,持戟肃立。
秦牧身后,千秦军严阵以待,浓烈的杀机在天地之间激荡不已。
“锵~~”
“锵~~”
“锵~~”
无数长剑磨擦剑鞘的刺耳声中,千柄锃亮的长剑已经擎起半空。
“驾~~”
秦牧双腿轻轻一挟马腹,胯下的里飞沙打了个响鼻,缓缓放开四蹄开始小跑。
千余秦军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距离赵军大营顷刻不足两百步。
秦牧目光一厉,将手中长戟往空中一引,大声道,“弟兄们,随我~~击破敌阵~~”
“杀!”
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骤然响起!
在秦牧的带领下,千余秦军轻骑如出笼的猛虎般掩杀出来,宛如尖刀一般恶狠狠地切入赵军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