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没有回应，但是顾长情已经清楚了。

“我还不知道，这三千年，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呢。”顾长情看着她的白发，心里还是有些惋惜。

若不是因为丹心誓，秦歌也能够像大多数人一样，拥有轮回和转世，也许，下辈子，她就不会是雪原的公主，不会遭受那么多的背叛和别离。

“你在替我惋惜吗？”秦歌回头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在里面，用三千年放下那么多东西，真的可能吗？

“我算是一直待在荒域吧，这里无聊的很，唯一能够提起我兴趣的，那就是某个傻丫头，没头没脑的跳下了沉渊，当时我还郁闷了好久。”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放不下呢？我的国家灭亡了，我的父王走了，我曾经爱的人把我变成这个模样离我而去了，我都还没有放弃，她凭什么放弃？”秦歌说的不是很重，反而还有些久而未见的温柔，“没有希望，就去制造希望没有能力，就拿出全力。我没有能力，可是你有，顾长情，你比我厉害多了。”

顾长情：“可是我已经输了，上辈子输在命运上，这辈子的转世，也还是重蹈覆辙，而且，我和他越来越远了。”

“你相信命运？”秦歌咧嘴，笑了出来，“命运是什么？那是自己握在手里的东西，凭什么由上天决定？你当初选择入沉渊，本就是错误的选择。”

“我也不信，可是我不得不相信，命本来就是注定的，若无缘，我不会强求。”

顾长情说完这话，脚下突然震动了起来，秦歌也被弄得惊慌失措，一不留神就摔到了雪地里。

“啧，突然就开始不受控制了吗？”

秦歌一手撑地拉了顾长情一把。

顾长情看着东川的方向，顿时感觉不妙，问：“那边怎么了？怎么会影响这么远？难道凤帝……”

“不，跟凤族无关，东川神阁没有管理人，里面的力量根本不是普通人压制得了的，哪怕段归行再复活，也不可能有办法压制得住。”

“我、我师父？”顾长情看着那边，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去。

段归行是她的师父，不管过去多久，他的衣钵始终都要由顾长情来继承。

秦歌说道：“那是神阁，你没有神格，如何能控制住局势？段归行没有教过你这些。”

“我记得的。”

顾长情点了点自己的头，无比自信。

“我是顾长情，同时，也是东川圣女慕离，所以我记得，目前的东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我更加适合这个位置了。”

秦歌：“我虽不知道段归行当初是否在你身上下过山川咒，但是，如果你的体内还残留着慕离的一丝魂魄，那么在你虚弱之际，慕离或许就会完全掌握你的身体，顾长情从此就会被慕离取代。”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管自己的性命作甚？我知道慕离，她是东川至高无上的圣女，那么多人惦记着她回来，我也不亏。”

“……但愿，你能够安全回来。”秦歌一手扶着一旁的冰窟，笑道，“丫头，好好的。”

顾长情点头，原路返回东川。

何时素衣染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