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拿到生灵素，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温然率先跑回庭院的桌子旁，继续啃食今天买的零口。咬着松粉糕，把储物戒的凤灵丝扒拉出来，递给庄平川，“给你。”

庄平川瞥她一眼，伸手接过。

温然心情愉悦，很乐意分享吃食，她把零口摆到中间，招呼姜去寒品尝，自顾自开始讲述今天出门的故事：“我今日把马行北街到旧封丘门所有有名的吃食都买了一遍。当时看到一家正在做麻辣雪兔肉，鲜活的兔子当场宰杀，我一边看一边留下伤心的口水。”

“噗——”庄平川刚刚入口的茶水当场喷出来，还被呛到，疯狂咳嗽，“咳、咳咳……”

温然鄙视他。

他们的热闹与姜去寒无关，他在神游天外，心中一直在想昨日阴向暖下意识使用的招数，到底在哪里见过。

温然的手在他眼前晃几下，“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刚刚受伤了？”

姜去寒摇头，看她满脸担忧，笑了笑，解释：“昨日阴向暖使用的招数，我觉得眼熟，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温然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咦呀，别为难自己，我在迷雾森林也觉得白傲雪背影眼熟，事实证明，我确实没见过他。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是因为海马效应。”

姜去寒脑中飞快闪过一幕幕剪影，白傲雪、冥渊、秋梨剑法。

没错，阴向暖使用的招式与秋梨剑法第三重的运剑方式非常相似！它们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坐一旁的庄平川疑惑，她说意思大概明白，但……

“什么是海马效应？”

温然语塞，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专业术语，挠头组织语言，“大概是说自己做梦的时候闪过某些画面，突然在现实中看到，就觉得它很熟悉。”

庄平川接着问：“那为什么叫海马效应？与海马有关？”

温然：“我也不知道，可能是……”

两人在姜去寒背后嘀嘀咕咕。

姜去寒摩挲手指，转身，打断两人的交谈，视线移到庄平川身上。

“庄道友，温某有个问题，冒昧一问。”

温然咀嚼糕点的动作停顿一下，看看姜去寒，又看看突然变得正经的庄平川。两人神色都很郑重，看起来非常严肃。

庄平川为不可见地点头：“说。”

“阴向暖跟冥渊，有什么关系？”

姜去寒问完，微不可察地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神情动作。

庄平川眉头紧皱，仔细回忆，没找到阴向暖跟冥渊关系的事件。他摇头，不太确定：“应该没有关系。”

姜去寒食指轻敲几下，看他的反应，确实不像说谎。但他很确定阴向暖使用的剑法跟秋梨剑法重合度很高，不可能只是巧合。

温然眼珠左右转了几下，塞了一颗蜜饯进嘴巴，偷偷观察他们两人。

“对了，神殿大长老让我确认生灵素正主身份后传信给他。”庄平川突然想起大长老之前的交待，眼神在温然和姜去寒两人身上游离，明知故问：“你们谁是？”

温然轻咳一声，心底叹息，“我……”

“我是。”

突然被打断，温然愕然扭头，吃惊地问：“你干嘛？”

姜去寒：“我比你更合适。”

他是秋阳宫宫主，身份实力背景都比她显赫，神殿对他下手也要掂量一二。

温然情绪很复杂，他承认这个身份，就意味着有无数的明枪暗箭杀到他眼前。这一切，本不是他应该承担的……

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温然抿嘴，嘻嘻！一脸欣慰地拍拍姜去寒的肩膀，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你长大了，姐姐为你感到骄傲。”

姜去寒垂眸，目光触及她放在肩膀的手指，白嫩柔软，他眼神一烫，飞快移开视线。

姜去寒低笑，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字地问：“姐姐？”尾音突然一转，“那以后的吃穿用处，有劳姐姐。”

温然的笑脸慢慢凝固，“你开玩笑的吧？”

姜去寒没应她，给了一个“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的眼神，飘飘然离去。

留下温然一脸呆愣，久久不能回神。

庄平川摸摸下巴，眼底闪过一抹玩味，这两人，有趣。

第二天一大早，温然就起来练剑。

庄平川开房门就见到她在运功，手中的长剑舞得出神入化。他环顾一周，没看到姜去寒身影，惊讶中带一丝疑惑：“姜道友居然没跟你一起？”

这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今天居然没黏在一起？

“巩固境界，闭关中。”温然长剑一扫，抵在他胸前，秀眉一扬：“庄道友来切磋一二？”

庄平川点头，他还没出招，一道劲风袭来。

两人一来一回打了小半个时辰，以双方的剑尖都抵在对方脖子为结点，暂时告一段落。

温然手腕一转，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一抬头，瞥见不知何时出关的姜去寒，他站在观景台上看她，孤傲又清冷。

温然嫣然一笑。

庄平川把软剑收好，长舒一口气，额角突然一跳，体内的灵力突然失去约束，瞬间暴动。

他就地坐下调息，稳住识海，操控灵力在经脉中有序运转，豆大的汗水一层层往外渗。

温然回头就看到他的异状，惊愕，喃喃自语：“难道要突破了？”

她转身朝观景台走去，一边思索：不是吧？一个两个都这么容易进阶的吗？

庄平川突然睁开通红的双眼，邪肆、疯狂又嗜血，他瞬间起身，抄起软剑，砍向温然。

姜去寒双目一瞠，呼吸急促，下意识抛出铜钱。

“呱嗒——”清脆、短促的金属撞击声。

软剑擦过温然的脖颈，一阵刺痛，划开一道细长的伤口。

温然扭头，错愕中带着一丝茫然，闪到旁边。

一个晃神，姜去寒已经落到地面，朝她奔来。

庄平川一击不成，再度出手，大招凌厉攻击温然。见她接连避开，红眸越发明亮，步步紧逼。

“他怎么回事？”温然气喘吁吁，躲在姜去寒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狂？”

姜去寒对上庄平川，厉声催促她：“闪一边。”

庄平川突然被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困住，身体的灵力恢复平稳；他在这里走了几圈，找不到出口。

一阵美妙悦耳的乐声传来，察觉到身体仿佛在动，像是有人在操控他。

姜去寒见他动作迟钝半刻，看准时机，手中的铜钱一甩，带起庄平川的软剑，将他牢牢钉在桃树。

温然顺手掏出绳索，丢给姜去寒，“绑着他！”

庄平川不断挣扎，绳索在他手腕勒出一道道深紫色的伤痕，他完全察觉不到疼痛。额头的青筋迸出，带着一丝浅浅的红色。

姜去寒在他背后一砍，人晕了过去。

温然心有余悸，小跑上前，抬起腿，狠狠踹了他一脚，深吸一口气，咒骂：“邻居门口晒花椒——麻了隔（个）壁（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