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龙宫
齐聿正在跟夙微几人商讨西朔的事宜。只要是夙微或者夜庄在的,一般谈的都不是彧国国内朝野上下的琐事事,宫里除了幕提都是退避到殿外的。
祁婳拉着南红就朝这来……
殿内有大事商议,宫人们自然不敢通传。
可眼前这位可是本朝第一任祀宫娘娘,又是位跟皇上不明不白的祀宫娘娘,难得亲自来求见皇上,蛾眉还颇有些愠怒。
门外的姜公公心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幕提听到殿外的声音,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向齐聿回禀道:“是祀宫娘娘,带着一位女子。”
听到是祁婳,齐聿放下手中的玄墨小狼毫,拿起桌面早已凉透了的茶所有所思喝了一口。
茶都凉了他还喝……
夙微:那个女人,她来做什么?
泰厉:是那个女人,她来做什么?
夜庄:总是那个女人,她来做什么?
接下来齐聿说了一句让在场的几人都不可思议的话,只见他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发配他们:“你们几个到偏殿回避一下。”
向来只有王臣论议朝事时,女人回避。什么时候反过来了?
夙微:我没有听错?发生了什么?
泰厉:习惯了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夜庄:我真是服了。
幕提:几位大人,请吧?
君命不可违,几人只能在偏殿回避着。听到祁婳走进来的声音。
祁婳环视了一圈,不是说是在议事么?怎么没有看到一位大臣的身影。
“拜见彧帝。”
齐聿此时靠着靠枕,手指头摸着一块玉佩,“起来,什么事?”
“本宫今天想要皇上要个说法。见一个人,此人现在就在外面。”没有外人在,祁婳也不顾什么君臣礼仪了,她一向这样。
夙微这边倒是觉得她好本事。有事不说事,要让他见一个人。你不知道他现在见你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吗?
“什么人?朕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我的朋友。”祁婳毫不掩饰地回答,她的朋友?她在彧国居然还有朋友。
齐聿:“宣。”
紧接着一身橘红色云裙的南红就被幕提领了进来。
南红虽然性子嚣张蛮横,但是一遇到祁婳她就服服帖帖地。虽然是好友,但也是没有办法。一是祁婳身份摆在那里,二是祁婳认真起来,南红其实也刚不过她的性子。
齐聿远远瞧见竟然是夜宴那晚南红的脸,规律抚摸着玉佩的手停了下来。
南红走到祁婳身边。
夙微隔着屏风只看到看到模糊的一个女子身影,心想这下看来要久等了,就想往内走去候着。却听到四个字,熟悉的声音……
“拜见皇上。”
南红其实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这是她第一次理他那么近……
她……怎么会?
南红没有听见他叫她起身,却感觉到他在走过来。南红心揪了起来,忽然感受到一只手扶起了自己。
夙微此时的心情跌落冰点,面色平静,不规律的呼吸声出卖了他。夜庄眉头一皱,也有些惊讶。瞧着身边夙微这个样子,显然他是不知道的,夜庄更多地是在想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他居然会去扶她?
泰厉:得了,这一个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又来一个。
南红抬头瞧他,他果然跟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差不多。身上浓浓的龙涎香格外好闻。
南红被他扶起来,一下子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怎么放,也没有道谢。她也没意识到这是件多么出奇的事情。
“怎么了?”齐聿问她。
南红眼眶忽然有点湿润,虽然在彧帝看来,这只是问她到底要什么说法,可她听他的语气,却只觉得他似乎在关心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关心自己,她情不自禁。
见南红没说话,祁婳开口:“你一五一十地跟彧帝说就是,就算他们手底下的人做事没有分寸,我相信彧帝断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护短。”
还没说什么事,祁婳就给齐聿带高帽。
在祁婳的无形威胁下,南红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经过交代了。当然,有些话女孩子当然不会多说。这样简化了的控诉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那么严重。
夙微还在听着。
齐聿:“你想要什么?”
“我……”南红犹豫起来。
“你犹豫什么,你疯了?不把那人杀了难到你还有其他想法?”祁婳对她说道。
齐聿听了大概,转头问祁婳:“可知道那人是谁?早朝什么职位?”
祁婳看向南红:“叫什么?只要你说出那个没脸没皮的名字,把他找出来不是难事。”
“姓夙名微。”南红说道。
祁婳很惊讶:“什么?”
南红确认:“他叫夙微。”
祁婳齐聿视线触碰,齐聿看了一眼偏殿方向:“哦?”
好本事,高枝还没攀上就卸磨杀驴。
祁婳没想到会是夙微,是她失误了,气昏了头,她该问清楚的。
但是我就算是夙微,那彧国也要给个说法,她也不在怕的。
却听见南红说道:“我们百越白祁女子中有一个规矩,披发无饰的模样只能示于夫君一人。如今被他看去,我……”
南红突如其来的话让祁婳措手不及。
听到这话,夜庄转头看了眼夙微,只见他似有所思。
祁婳感觉一股热流顺着血液传遍她的全身。
是,她也曾被他看过的。雨夜那晚。
齐聿思索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只感觉祁婳气息都不顺了,他心底一笑。
“你想要如何?”齐聿回到南红的问题上。
南红看了一眼祁婳,纠结着,她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齐聿与幕提对视确认,幕提肯定地点了点头。齐聿又说:“既然如此,这事也好解决。朕可以赐婚,你们两人结尾连理如何?”
夙微捏紧拳头。南红抬头愕然。
“那不行!”祁婳说道,百越的人,哪里轮的到你来赐婚?
“如何说?”
祁婳:“要嫁也是只嫁给所爱之人,如若不然,还不如谁也不嫁,一生孤独终老。”
齐聿:她是这么想的么?
祁婳哪里曾想到事态会发展到现在这样,本来只想要那小官的命给南红一个说法,如今居然涉及到夙微这个大角色。
齐聿回道榻上坐着:“你连自己都不知道爱的是谁人?又如何得知人家爱或不爱?”
这一问,倒是问道了祁婳心底去了。
瞧着祁婳不说话,齐聿觉得时候让他过来了:“方才朕在议事,听闻祀宫有事,朕让他们在偏殿候着,姑娘口中的夙微此时就在偏殿的。”
夙微走过来再次见到南红时,两人都有些不自然。
夙微:“夙微拜见祀宫娘娘。”
祁婳:“不必多礼。”
“还不给人家道歉。”
“是,”夙微走到南红跟前,揖手说:“是在下无礼在线,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计较。”
祁婳:“说得轻巧,你说如何不计较?”
夜雨不知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