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五章 洛湖落水(1 / 1)吹风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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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昨夜微雪的清早。堆积在树枝的白雪化成水,一滴一滴地滴在树下的白雪中,无声胜有声。

采青绕过拿着长扫把弯腰扫雪的两个小太监,向宫门那边正走进来的小沁小跑迎上去。

“怎么样?月例银子拿到了么?”采青的声音把正低头沉思的小沁拉回深思,质检那小沁从袖口掏出一袋银子,然后在采青眼前晃了晃,“这呐!就这点小事,还担心我办不成?”

“就是我去,有时候还会被人为难,”采青兴高采烈地接过那袋银子,掂了掂重量,说:“平日里瞧你也不是个能办事的,怎么每次交代你去领月例都这么顺利。”

“许是那些老太监们瞧着我嘴巴甜?”小沁开玩笑说。

“那以后这差事都给你办好了!”

“呵呵……对了,娘娘前两日吩咐的小舟给她做好了么?”小沁抬起手背扫了扫额头上汗。

“既然吩咐下来,怎么敢怠慢。昨日司木局就做好了,现在停在后殿中。收拾收拾吧,娘娘要起了。”

“是。”

祁婳起身后,吩咐人把那小舟挪到洛湖中,直到傍晚夜幕时分,雪停了,看不清人时,才拿着一根鱼竿踏上去。

“娘娘等等!”小沁拿过一件暗色的大氅给祁婳披上,“小心些。”

祁婳嫣然一笑,点头说道:“没事,天黑看不清,晚点回。”。

“娘娘,为您点上熏香。”

自然是不许人跟着的,暖一壶酒,点一盏灯,撑一支竹篙,就远了去。

不远的角楼上,站着一个女子,朱唇带笑。

熏香很好闻,有梨的清香。江面浮着的薄薄的冰雪,漾不起波澜,黑夜中祁婳的小舟越飘越远,越往湖心飘去。鱼总不吃钓,也许是她的心还不够静,分外清凉。

似乎也没有过很久,祁婳忽然觉得身子犯倦。鱼也没有动静,祁婳挪了挪身体,躺在夹板上看星空。

星空像大海,茫茫无边无际。星星一闪一闪,像是在蓝色中游泳的无数条白海豚,溅起的金色浪花。

祁婳看到许多鱼,挂在长满青翠欲滴的树叶的树枝上,鱼的嘴巴突出一个又一个圆溜溜而泛着星光的泡泡。

低头一看,浅草没过丝履,水里漂浮着一个个饱满而令人垂涎欲滴的大雪梨,祁婳伸出手指,才触碰到就沉下去,收回手,它又浮起来……再去拿它,那只梨又飘飘远去……

祁婳身子便往水里探去,去够那个梨,够不到,再往里一点,再多一点,多一点……

“扑腾!”祁婳忽然掉落进水里!环顾四周,无边无际……忽然水边的梨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然后悉数幻变成白色透明的冰块,全部朝她涌过来……

好冷!

脑袋很晕!看不清……

祁婳感觉的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身体被疯狂的摇晃着。

大氅被解下,缓缓沉入水底……

她才睁开眼……看到眼前是模糊的彧帝的脸,很黑,看不清,衣服在浮起来。

她在水中!她感到突如其来的寒冷,裹挟着自己周身的每一寸肌肤!

而后肩上被触碰的部位传来一阵阵的热量,源源不断,整个身体逐渐温暖起来。甚至周围的水甚至也温暖起来。

有人把她抱在胸前,揽住她的腰,然后渐渐向上扶起来。

滚烫的身体,温暖的体温,她感觉到了无限的安全感。

他们的头浮出睡眠,祁婳看到眼前是彧帝!水滴从他的额际沿着高高的鼻梁往下流……

“皇上?您怎么会在此?”祁婳张口问道。

“朕不在,你还有命活着问这句话么?”齐聿冷冷地说。

祁婳环视了一圈,傍晚夜幕下,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色空洞,湖面宛如死水。

“我……我不是在寒钓么?鱼还没见吃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祁婳脑袋还是晕晕的,浑身乏力。

齐聿不跟他多说,在水里面呢。她捞过祁婳的腰,把她抱离水中,然后足尖几点江面碎冰,稳稳落到湖边的巨石上。

“祀宫离这太远,朕不好这样送你回去,你就先到附近的飞雁台沐浴换过衣物先吧。”齐聿把她放到石面上,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么?

祁婳第一想到的,就是不要麻烦人家,她此刻昏昏沉沉,却异常清醒这一点,连忙说:“谢谢你,不用麻烦了,我自个走回去就好。”

齐聿上下扫了一眼祁婳,“且不说以你现在这幅落汤鸡的样子回去,宫中肯定又是各种雅言流传,最基本的一个问题,皇宫这么大,你识路么?”齐聿满口嘲讽。

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一定要这么说话么?祁婳没有力气,也不想说话。

齐聿把她横腰抱起,他可是没什么耐心的人。能跟她说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他抱着自己的走在湖边的小径上两人的衣服都被湖水浸湿了,祁婳头脑逐渐清醒,才感觉到有一种诱惑在彼此之间。

她脸禁不住飞红。

她想起,上次,也是这样,他抱着自己,走这儿,走着……

“皇上怎么会出现这里?”祁婳冷静地问道。

“你心也是真大,你该关注的,难道不是为什么自己差点丢了小命么?问这些做什么?”齐聿不以为然地说。

可是她比较想知道为什么他出现得这么及时,“可是我比较想知道为什么皇上出现得这么及时?”

“既然你觉得朕出现得及时,何必问为什么。”

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月亮也走出浮云,窥探着世间万千风花。

宫灯点了起来,薄弱的微光几乎也照不清齐聿此时正在走的路,可他却走得自信。

“应该是船和熏香除了问题,看来是有人想害我。”祁婳想起来,得出一个结论。

“这很正常,在这座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残害失去了生命,你不过是万千被害者之一。你比他们幸运,至少还活着,四肢也健全。”齐聿冰冰冷冷地说出冰冰冷冷的话。

至少四肢健全。祁婳皱了皱眉,觉得恶心。

“怎么?不喜欢朕这么说?”齐聿冷哼一声,“这么多年,朕见多了那些肮脏的手段。而这次,是你自己不长心眼。”

“是谁呢?还是上次黑衣人那一伙的么?”

“或许吧。”

祁婳对齐聿的救命的感激之情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迹,又是她们,那齐聿救自己不是份内的事么?

你女人害我,你救我充其量算弥补。

越来越亮,上了几个台阶,祁婳转头一看,是飞雁台三个大字。

夜雨不知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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