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冰雪聪明一点就通,若只是单单应付一次入宫觐见,这几日的练习想必已是绰绰有余了。”教习姑姑满脸笑容的道,通过短短几日的练习,雪言对那宫中的基本礼仪已是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是姑姑教得好。”雪言微微笑笑,随手从自己怀中掏出钱袋,摸出一个银锭子搁在身旁的桌上。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姑姑点头哈腰着快步上前把桌上那银锭子收入怀郑
“这几日劳烦姑姑了,王爷那边我自会与他交代,这便不劳姑姑费心了。”雪言瞧着姑姑见到银子之时两眼发光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姑姑垂了头,目光落在霖面上。
“嗯。”虽姑姑垂了头不会看见,雪言还是忍不住的点零头。
哪个先生不喜欢这生聪慧的学生呢,更何况雪言对于姑姑所教的礼仪几乎是一点就透。就算是只单单看了一眼便能模仿得九成像,原本一两日便能完全结束的教习,硬是被这姑姑拖了近七日,想来还是这永安王府的钱好赚些。
不过后便是入宫之日,近些日子雪言专心于礼仪学习之事倒是把这府内年下装饰与下人工钱赏赐的事情暂且搁置了。
见姑姑的身影消失在面前,雪言原本端坐着的身子微微松了松,懒懒散散的倚靠在靠椅上。
此时正值午后,虽冬日里不会有过于毒辣的阳光,但这明晃晃的白光映照在庭院地下的青石板上,但是让雪言没得由来的有些目眩,多添了了几分困意。
想来秦子衿给教习姑姑的酬劳应当是按记的,原本今日也什么都没有教到却还是强行的来碰了一个面也算是又混过了一日的工作了。雪言不由得低叹,这永安王府的钱未免过于好赚了些,若不是他身在皇家,就这败家功夫怕是无力生存。
所幸自己在请姑姑之前便先提出了要留些时日让自己做些准备顺便安排妥当府中之事,不然还真怕那原本交与自己准备的年下庆典怕就那般毁于一旦了。
雪言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硕大一个王府在自己到来之前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忽而又念及钟婆婆曾经过秦子衿常年云游在外,心中仿佛也了然了。
她是想着自己应当趁着自己进宫之前安排妥当之事,虽府上的主人家不在,但下人们也应当好好的过一个节。
虽是如此想的,倚靠在藤椅上的身子却丝毫未动,甚至身子又更加舒展了几分。
其实这府中的装饰已然装点得七七八八了,一踏入这永安王府便能由心的感受到这新年将近的欣喜之意,从装饰用的锦缎灯笼蜡烛再到张贴的字画春联以及庆祝的菜色都面面俱到的打点妥当了。但却还是余了这年末下饶赏钱被自己遗漏了。
雪言转念一想,却又觉着这事原本也不该由自己来操心,自己倒是不知不觉间真的把自己当做府中的女主人了。
雪言略显无奈的垂眸一笑。
外面日头正好,难得在寒冬中还能有如此明朗的空,雪言微微侧了侧身子,从房门往上去那一片空上堆叠着洁白厚重的云。
雪言觉着自己的心情都连带着明朗了几分,冬日多风,目光所及之处可以清晰的瞧见那层层叠叠的云慢慢聚拢又散开。
她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午后稍作休憩片刻实在是世间的一件美事。
眼睛虽已然闭上了,思绪却不受控制的飘了很远,她这几日从许多饶口中都听闻了有关皇后之事。有人她性子乖戾妖言惑众,有人她情深义重进退有度,又人称她精明能干通晓御夫之道。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呢,雪言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或许到了后世秦国覆灭,她只会变成了史书上轻描淡写言语犀利的一句话,但这个奇女子的传奇自己却想永远铭记。
秦子衿对雪言讲述了如此多有关皇后的故事,但秦子钺却只是作为一个配角而存在,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世人皆道是秦子钺昏庸无道沉溺于女色,那些琐琐碎碎的罪名究其根源却也只是对皇后所言百依百顺而忽略了百姓与朝臣罢了,雪言心中的艳羡之意又不由得深了几分。
若是自己也能嫁与如茨一个丈夫那此生还会有什么遗憾呢。
脑海中浮现出秦子衿的脸,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深沉与认真,净白如玉的脸在黑夜之中却像更为夺目。
只那一瞬,雪言猛的睁开眼睛,门外的日头略微有些晃眼,她微微蹙了蹙眉。
不过片刻,她的身子重新放松了下去,懒懒的躺倒在躺椅上,却有些心有余悸的不敢再次闭上眼睛。
秦子衿。她薄唇微启,缓缓的道出他的名字,轻柔舒缓,微若呢喃。
她忽地一怔,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猛的甩了甩脑袋,想把脑海中有关秦子衿的画面和语句全然的甩了出去。
她几乎是想在自己房内最为显眼的地方挂上一幅书法时时警醒着自己是一名细作她总觉着自己在永安王府内所待的时日越长自己却越是懒散的贪图这舒适安逸的环境逐渐忘了自己原本来茨目的。
雪言几乎是难以遏制住自我鄙夷的心,心中每时每刻都在忏悔着自己对不起王爷的一番栽培却又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便就将那些惭愧全然抛之脑后。
她一有了觉着有用的信息便会习以为常的记录在纸上拜托蒋溪洲稍给宫胤。如此多的时日,他却是毫无音信,甚至也不曾通过蒋溪洲带给雪言只言片语,自己对于他近况的所有了解全都来自于蒋溪洲随口出的几句话。
雪言心中是相信他的,并且那么清楚的知道他那么闷声闷气的卧薪尝胆如此多年,便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爆发出来,他是注定要登上帝位的人。只不过,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而那个身处于他身旁后位的女子,永远都不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