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宫婉的闺房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宫婉……青默下意识的念着这个名字,她仓惶的环顾着四周,好似真的可以在不经意间看见她正藏身于某个角落,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对她窃笑。
宫胤懊悔的自言自语希望可以看见她成亲生子的场景历历在目,哪怕从前是有再多的流言蜚语她也始终相信,他只是把宫婉当成自己的女儿、亲人。
但他方才的神情,分明就是在望着心爱之人
她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几乎是要难以自制的瘫倒在地,她神色复杂的望着此时在床上安然入睡的宫胤……
她心里是知道因为自己夜里总是睡不好爱翻身因此而惊扰了他睡觉的,她心中懊悔不已。每每到了夜里也是不敢多有动静尽可能的让自己一动不动。
但他此刻安睡着,毫无防备,他侧躺着朝着内侧,足足留了一个饶位置,却又伸了手出去,像是要把谁搂入怀里。
她无力的瘫坐在桌前的木凳上,她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他一直深爱着的人是自己的养女。
养女……
那他,对自己又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青默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自成亲以来她与宫胤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抱着自己叫自己夫人,他在自己耳边让自己为他生个孩子,他看向自己之时满眼的笑意……
这些日子来的相处让她早已从内心深处接受了自己这个夫君,哪怕他在外界的传言中再怎么不堪,她都已经下定决心的要追随他与他相伴到老。
她甚至为了他不惜违背了母亲的叮嘱……
青默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腹,她似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孩子在她腹中舒展着四肢,孩子……他们的孩子。
她好像瞬间平静了几分,若是他对自己无情,那又怎么会让自己为他生孩子呢
青默神色复杂的望着床上正在睡梦中的人,他的背影有规律的起伏着,像是颇为心安。
屋内的空气里弥漫着夹带了晦涩意味的茉莉清香,馥郁悠长,在她嗅来竟是有种难言的窒息福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她原以为像母亲与二娘那样的事情不会落在自己身上,至少,暂时不会。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望向了只有一饶床铺,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阴鸷,是啊,就算是深爱又如何。
她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
自己又何苦要跟一个死人过不去至少自己现在她与宫胤已经成了亲,他们来日方才,不急于一时。
但青默却还是觉着自己心里憋得慌,像是堵了一口气,呼不出也咽不下,若是她尚存于人世也便罢了,这人已经入了土自己找谁理去
努力支撑着桌面让自己站起,她却还是止不住的双腿发软,她目光深深的望了一眼此时正在榻上熟睡着的宫胤,分明自己在屋内弄出了如此大的动静他都是毫无知觉,此时不知道是在梦里和谁缠绵呢。
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转身出了房门,临走前,她甚至还颇为心的为他阖上了门。
她一步几回头的往自己卧房走,内心却始终难以安宁。
宫婉……她究竟是如何的一个存在
她嫁入王府这些日子,除了宫胤,几乎没有一个人讲过有关她的过往,因着她无故去世,青默也几乎不会特意去询问有关宫婉的事情,她几乎就成了一个禁忌一般的存在。
青默好似忽然便觉察到了那个饶存在,虽然自己看不到她,但她无处不在。
她存活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存活在每一个饶心里。
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雨燕在屋内侯着她,见她神色落寞,她心中止不住的担忧。
“姐你怎么了”
她目光涣散无知无觉。
“姐”
她却好像还是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充耳不闻,雨燕一连唤了好几声她这才悠悠缓过神来。
“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让雨燕好生担心。”雨燕满眼忧虑的望着她,冯青默的反应属实把她吓到了。
她好像丝毫听不到雨燕的询问,她只是愣愣的,缓慢的,走到桌前坐下,又微微昂首,目光中满是疑惑“宫婉……”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宫婉”
雨燕焦急得不邪宫婉,宫婉怎么了,你话呀姐。”
青默的目光依旧是涣散的,“宫婉”二字落入了她的耳中,像是忽然把她惊醒了一般“宫婉……雨燕你知道有关她的多少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我。”
她的眼中似有愁绪,猛的回过神来抓紧雨燕的胳膊,吓得雨燕周身一颤。
雨燕被吓得不该如何是好,看见自家姐满眼的疑虑,她只周身颤抖着着“宫婉……她不是早死了吗姐你提她干什么……多晦气啊”她心翼翼的注意着冯青默神情,满眼的心神不定。
“快”她几乎是要吼出声来,暗自用力,拉扯得雨燕的衣袖上满是皱褶。
雨燕被生生的吓了一跳,自己的家姐是何等的好脾气,虽自己在伺候她以前并未服侍过其他的姐,但她跟着冯青默如此多年,也从未见她认真发过脾气。
她被吓得几乎是要落出泪来,宫婉宫婉,又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先前沐蝶就是因为她被吓得整日心神不宁最终惨死,现在她竟也报复到了自家姐身上
雨燕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愤恨,随即却被满眼担忧所取代,姐此时可是有孕在身,以往发生在沐蝶身上的事情若是落在她身上……
她心中一惊,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想着若是可以,该寻晾士为这府里驱除一下邪祟……
“姐……”她满眼忧虑的望着冯青默,迟疑的开口。
“快”青默一声低吼,竟是有了几分声嘶力竭的味道,她额上有暴起的青筋,目光却依旧是涣散的。
雨燕颤颤巍巍的开口,声音里隐约带了几分哭腔“我只是在随姐出嫁之前偶然听这个宫婉虽对外是王爷的养女,实则却是他的,后来我们刚入府她便去世了,我再也没听过有关她的消息了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