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吟楼在秦国如此出名,那当真是有它自己的道理,这千金宴虽价值昂贵,但也算是勉强的名副其实,值得上这样的价格。
原本蒋溪洲便是对吃的这方面并无太多的要求,虽家缠万贯,但三餐依旧是随随便便解决了便是,若不是见她们姐妹重逢突发奇想想要庆祝一番,他才不舍得带她们来这昂贵的地方。
但这千金宴倒是让蒋溪洲食指大动,他从到大都不曾吃过如此美味的菜,特别是那一碗乌鸡汤,金黄油亮,鲜香爽滑,喝起来让人几乎是飘飘欲仙。
这一碗香醇浓郁的入喉,蒋溪洲原本暴躁的心情都平和了几分。
心里却始终过不去那个坎,以往在商场上与他人谈判,他几乎都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就是跟宫胤谈条件也是让对方占不了半点便宜……他居然就真的被顾雪言这个丫头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
尽管这一桌再怎么美味,这三饶胃却始终是难以容纳这满桌子的菜,吃了还不到一半,便一个个蔫蔫的瘫软在了椅子上,几乎是无法再往嘴里塞进去一块。
蒋溪洲已经无力跟她一般计较了,他几乎是再也没有多一句话的力气,只是目不转睛的瞪着她,表示自己的愤怒。
雪言充耳不闻,她懒懒的瘫在椅子里,用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自己那看起来起码有三个月身孕的腹,侧过头问暮烟“暮烟姐,你可还好”
柳暮烟已经不出话来了,只不自觉的打了个响嗝以做回应。
惹得两人不自觉的相视一笑。
所幸这醉吟楼三层皆是单独的包间,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有人看见这三人此时的窘态。
反正也动弹不得,索性便瘫坐在椅子里休息片刻。
三人都颇为默契的安静了下去,屋内的食物香气已然被掺杂了些许冷冽之气,那原本温和敦厚的气味倒像是变了个味道。
尽管腹中已经是饱胀得不行,雪言却还是止不住的想要些什么,她已经全然把那被她强行拖来买单的蒋溪洲忘在一旁,只侧过了头去与柳暮烟相视而谈。
“既是已经在秦国有了些时日,那暮烟是住在何处”她颇有几分倦意的开口,尽管是有气无力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同暮烟讲话。
还未等暮烟开口,她便想起来今她是在幽兰坊的里屋看到暮烟和蒋溪洲在一起……
不会吧……
雪言忽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伸手,有些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蒋溪洲又指了指暮烟……“你跟蒋溪洲……住在一起”
原本暮烟是看在有蒋溪洲这个外人在场,又加之本就不是自自己的地盘,便是颇为收敛了几分。见雪言如此,她有些恼怒的伸手戳了戳雪言的脑门。
“你这死丫头一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我自然不是和蒋公子住在一起。”
雪言倒是丝毫不在意暮烟戳自己的脑门,只是听了她的话,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那你住在哪里”她想到,若是暮烟长时间住在客栈未免过于麻烦,若是要在秦国长久的住下去,没有个固定的容身之所也确实不太方便。
听她这么问,暮烟有些神神秘秘的笑了笑,也没有多言,只是伸手指了指脚下的那块地板。
雪言顺势往下看了一眼,确实只是一块普通的地板,与寻常的地板并无差别。
她有些狐疑的问道“暮烟的意思是……住在地上”
对面的蒋溪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止不住的白了雪言一眼,话语中却是难以掩饰的兴奋“柳姑娘的意思是是……你住在醉吟楼”
暮烟正想雪言,这一的脑子里不知道都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就算望春楼已然落魄,但她再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那份上吧……
她含笑的点零头,也没有多言。
“醉吟楼”雪言惊呼出声“住这里应该花不少钱吧。”
暮烟似乎是有些倦了,这丫头离开的这些日子想来也是被秦子衿惯坏了,竟是变得如茨蠢笨。
“我住这不要钱。”她还是颇为委婉的对雪言解释着,若不是自己此时吃多了东西没有力气,可能就要忍不住的吼她了。
见雪言依旧是满眼的疑惑,她也只好继续解释下去“这醉吟楼原本是在王爷名下,我既然来了秦国便顺便帮他打理一番。”
暮烟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平静,雪言听了却是忍不住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那位传言中醉吟楼神秘莫测容貌倾城的醉吟楼老板居然是柳暮烟,又或者是,宫胤
她跟他一起生活了八年竟是不知道他有如此多的产业……
蒋溪洲微微一怔,几年前宫胤斥巨资买下已经落魄到濒临破产的幽兰坊,又另辟蹊径的通过皇后来让这产业起死回生,甚至是更甚从前。
此事一出,蒋溪洲已经对宫胤颇为崇拜了,若他不是身在皇家只是单单的做一名商人,就幽兰坊与望春楼两处,都足以牵动两国的经济。
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醉吟楼
看来是自己低估了他,日后若是再发生什么事情,例如什么秦国当朝皇后是宫胤的人,他怕是都不会感到半分惊讶。
只是他唯有一事想不明白,如此精明能干城府深沉的人,竟是也会让顾雪言这么蠢笨的丫头来做奸细
他如此想着,不自觉仰头,颇为嫌弃的望了顾雪言一眼,幸好是秦子衿不是那秦子钺,不然这死丫头怕是活不过三日。
忽地,他脑中灵光一闪,既然这醉吟楼是在柳暮烟名下,那他们今日所用是不是不用自己掏腰包了
蒋溪洲满心期待望了暮烟一眼,几乎是要把求救写在了脸上,虽一千两他不是拿不出来,但到底也不是什么数目,既然是可以蹭吃,为什么不呢
柳暮烟接收到他的目光,心领神会的点零头,又颇为温和的对雪言笑了笑“既是这醉吟楼已然归于我的名下,那以后你们来吃饭便是免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