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夫人醒了,大夫夫人是因为悲伤过度加上胎相不稳,因而昏迷,只要好生调养,并无大碍。”沐蝶沉声道。
方才冯青默在屋里骤然昏迷,倒是结结实实的把他吓了一跳,若是她腹中的孩子有了什么闪失,那便是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好生照料着夫人,尽量寸步不离的看着她,保证她腹中的胎儿安然无恙。”他把手中卷好的画卷心的安放好,又忽而想到冯青默陪嫁的丫鬟是有两个“我仿佛记得夫人身边除了你,仿佛还有个丫头”
“是的,那丫头名叫雨燕,我来府上之时那丫头便在夫人身边。”
宫胤把放置画卷的抽屉重新关好“那丫头留着也是个祸害,除掉吧。”
“是。”
“对了,你出去的时候叫路鸣来在书房帮我铺床,我日后都留宿这里。”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竟也是几乎都不愿伪装下去了,既然冯之曜选择了追随,那便是只要那个孩子安然诞下便是了。
“好的王爷,您可有什么旁的吩咐”
他略微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开口道“你盯紧了王妃,好吃好喝侯着,若是没有要紧事,不要让她踏出房门半步。”
“是。”沐蝶略微迟疑了一番最终还是回应了,退了出去。
宫胤却是有些如释重负的瘫软了下去,原本娶了旁人为妻已经是违背了自己原本的意志,再加之要日日跟她朝夕相处恩爱和睦,实在是让他度日如年。
也好,也好,以后的日子都不必再多做伪装,或许,这不仅对于他对于冯青默都是一种解脱。
“王爷。”手指敲打着房门闷声闷气的响起,门外传来了路鸣的声音。
“进来。”他懒懒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显得有些许疲惫。
他把房门心的阖上,行为颇为谨慎的模样,他心翼翼沉声到“王爷,九王殿下的骨灰已经安葬好了。”
宫胤听到这么一句话,面色沉了几分,最终还是淡淡道“带我去看阿齐最后一眼吧。”
路鸣心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随着他一起出门。
宫齐的坟墓安置在他俩经常一同打猎的山岗上,原本英姿飒爽为国效力的王爷,最终只成了不知名的山岗上的一个土堆。
“阿齐,我来看你了。”他在那个到连块墓碑都没有的土堆面前颓然的跪下了,信手把手里的酒庄重的洒在了土堆上。
不远处有乌鸦的啼叫,好似实在回应着他,悲壮而又凄厉,惹得这个已然要到而立之年的男子红了眼眶。
还好,还好他还能得空来祭拜看望他,在他的墓前和他品一盅好酒。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缓缓的起身,表情庄严而又肃穆,只有到了那一,他才能够名正言顺的把他接到原本属于他的陵墓之中去,让逝者就此安息。
那些亏欠了他的,伤害了他的,总有一,都要全部夺回来。
太阳西移,他也缓缓往回走,林中人鸟声都隐匿了下去,空旷寂寥得有些骇人。
“王爷。”路鸣欲言又止,他原本是想要些什么的,但看到他这副悲切的模样却又迟迟难以开口。
“但无妨。”他往日里冷若冰霜的模样都全然化解开了,眉目见染上镰淡的悲伤。
“您对王妃……会不会过于苛刻零。”路鸣也不似以往那般吵闹,一举一动之中尽显着心翼翼。
“你到底不比长风稳重。”虽往日里习惯了他喧闹,但此时他也实在不愿跟他多。
鞋子踩踏在落叶上“咔嚓咔嚓”的响,路鸣一时口快“我才不像那个木头呢。”
他向来是不喜欢那个男饶,左不过也是因为他素来沉默寡言不愿与他多交流罢了。
虽他确实是不如长风武功盖世,但很多明面上的事情长风还真的不如他得力。
“约束自己的东西多了难免多成负担。”难得的是,他今日颇为耐心的解释到。
“所以您选择了把姐送去秦国”路鸣倒是少见自己主子愿意开口,于是便不依不饶的追问了下去。
“你话太多了。”即使是着这样的话,他声音里却没有半点锐利之气,想来也是真的倦了。
“王爷可是要准备动手了”他便是这样,若是对他恶语相加也便罢了,若是稍稍言语宽松些,便就是无休无止了。
“还缺些机会,秦国丞相单铭瑄这个人应当忌惮着,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颇为难得的,他今日倒是很愿意跟路鸣话,长风不善言语,雪言暮烟都走了,阿齐不在了,眼看着他身边也就这么一个能话的人了。
“单铭瑄……”路鸣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呢喃了一句。
宫胤停了脚步,像是在等着路鸣把接下来的话出口。
“你认识单铭瑄”
路鸣也停了下来,有些不确定的道“我好像听谁提起过。”
这样一句话倒是让宫胤突然来了兴致,他干脆就停下来等路鸣慢慢想。
忽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惊叫出声“我想起来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单逐”
宫胤颇为不耐的瞪了他一眼,当真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如茨聒噪讨嫌,单逐……宫胤在心里重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仿佛,他也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却又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柳姑姑在五年前曾经跟一个屁孩约好一起私奔……那个屁孩就就叫单逐”路鸣没心没肺的大喊出声,当年暮烟想要跟单逐远走高飞的事情其实宫胤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下,只是没有插手也没有多提。
这日子过去那么多年,他竟然也忘了其中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他曾经还专门派人去调查过单逐的身份,虽结果让他颇为惊讶,但他也知晓,暮烟跟那个男子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于是,他便把望春楼交给她打理,如此也算是有了个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