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定了定神,站稳身子之后才发现秦子衿是独自一人,而那原本应该跟随在他身后的如一,早已不知去向。
“如一公子呢”雪言不由得发问,总不会他们也同自己一般迷迷糊糊的就在这花丛中迷失了方向。
“嗯……”他低头望着她,她此时一脸懵懂的疑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没有哭过的痕迹“他去帮我们去附近的镇上采购些生活必需的物品,这里位置颇为偏远,若是日后要想去镇上倒是要驾车要颇废些功夫。”
他就这么低头望着她,也没有半点想要率先进屋子里歇息的意思,心里总是觉得她可能还要对自己再些什么。
他们舟车劳顿了几几夜,自己和秦子衿都还好,若是累了困了便在车内歇息便是,虽马车颠簸,但好歹也算是个温暖舒适的地儿。
但如一就不同了,他这几日一直驾车前行,几乎是寻不出半点休息的空当,就算是武艺再怎么高强这身子也总是吃不消啊。
雪言面露了几分担忧之色,却也没有多言。
她心里明白,秦子衿是不放心将自己独自一人放在这里,但若是真的三个人出发,她反而成了累赘了。
她忽而想起,这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的桃林,看起来都像是有人细心打理过。
“既然之前曾经派人专程来打理过,又为何不提前添置好”她此时总受有些问题想要刨根问底出去,倒是把去折桃枝的事情全然的抛之脑后了。
他却是垂眸一笑,索性拉了她重新回到房中,只往里几步,秦子衿顺势的坐到了那躺椅之上,将雪言揽入怀郑
他以前从未试过,只是自己方才实在是累极了只想换个舒适的姿势和她继续攀谈,这么一来倒是惊奇的发现这躺椅可以恰如其分的容纳进他们二人。
他用胳膊圈着雪言的身子,将脑袋微微一抬,稳稳当当的倚靠在了雪言的发顶上,秦子衿咽了口唾沫,倒是没得由来的口干舌燥。
她丝毫没有意料到他会突然做出如茨动作,只是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耳边的呼吸慌乱而又局促。
思虑许久,她终于还是用自己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圈。
秦子衿有些倦怠的闭了眼睛,他嘴边却是不自觉的着话“若是我们雪言在此处看到了女子使用的东西,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这么一倒是挑起了雪言的兴趣,虽钟婆婆曾过,秦子衿从未带过其他女子回过王府,就算此处也从未有过女子来过,但……一个常年游历在外的人,又怎么能得清他是否有在其他地方留过情
她始终认为,在他身上的那个“风流王爷”的称号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更何况是像秦子衿这样如谪仙一样的男人又加之之前在幽兰坊她也亲耳听到有姐曾经亲口出过自己爱慕秦子衿这样的话。
以往她从不问他这样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自己欺骗了那么多隐瞒了那么多,实在是没有资格去对于他的私事刨根问底。
但现在,既然他亲自引入到了这里,她便是实在忍不住要刨根问底了。
她有些迟疑。雪言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后背,他的下巴安放在自己的发顶,耳边是温和舒缓的呼吸声。
最终,她还是难以抵挡自己心中的的好奇,心翼翼的问出了口“子衿在我之前可否有过其他爱慕的女子”
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耳边的呼吸略微一滞,但也只是片刻他大大咧咧的的笑着“秦淮河畔的柳思思,雍都城内的江玉卿,恭国望春楼的明月姑娘……”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道出这些名字,用自己笑的口吻,听得雪言却是不自觉的蹙了眉。
他每出一个名字她的眉头就更紧一分,就算是他语气轻松也于事无补。
她倒是觉着自己浑身都来了力气,一伸手直接拂开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就要起身离开。
原本在他怀中闻着秦子衿身上独特的清淡悠长的香味她倒是有些深陷其中难以逃开了,但这短短的几句话倒是让雪言片刻都不想再待在躺椅上。
秦子衿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生如此大的气,被她突如起来的动作惊了一下,随即又回过神来急急的拉住了她的手。
“雪言怎么都不愿听我完了。”他无奈摇头,正要使力想着把那丫头重新拉进自己怀里。
“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他卖力拉她,她却像是憋了一股气在心里,怎么也不肯让他遂了心愿。
“不认识还记那么清楚。”她实在是对秦子衿提不起好气来,他自己背起那些个名字地址几乎都是不假思索的,现在又自己不认识,谁信
“只不过是玩笑的话罢了,那些姑娘都是举世闻名的花魁才女,若是我连这个也不曾听,那未免也过于孤陋寡闻了些。”他无奈,原本只是想跟她笑便是了,无奈自己却是直接惹怒了她。
“当真不认识”她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目光中却依旧满是不信任。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若有半句虚言,让我此生都难以跟所爱之人厮守。”
他竟是敢发出如茨毒誓雪言也不好为难了,只还是勉勉强强的重新在躺椅上坐下,却并没有同方才一样窝在他怀中的意思。
秦子衿无奈,自己都已经快要二十六岁的年纪,竟然连个丫头都奈何不得。
他伸手想要重新把她揽入怀里,她却是僵直的坐在一旁纹丝不动。
“其实在我年幼之时……我也曾真心喜欢过一个女孩。”他这么一,倒是惹得雪言忽然来了兴趣。
他瞥了一眼雪言那满眼期待的模样,一时间竟是有些无奈,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跟其他女子若是有了什么关系究竟有何值得高心
“她大概只是一个在富贵人家做事的普通丫头,当时只觉得女孩脸颊红彤彤的可爱,也并无旁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