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六章 为牢(1 / 1)菩提灯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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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宫之中也是大雨瓢泼。

紫鹃小院之中,夏昱颇为不耐烦地在院内转圈圈,丝毫不顾及自己被淋湿的衣裳,试图在院落围墙密密麻麻的防护阵法中,寻到一个缺口,但是只是徒劳无功地被挡在阵法之中,急地直跺脚,嘴里嘟嘟囔囔地咒道:“该/死的,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魔族威逼北定关,跟我们北周又有什么关系!”

郑渊悠哉地坐在屋檐下闭目养神,屋檐下的雨帘更增加她的神秘。

她前段时间可是分出一缕神识出去,如今神识归位,还是疲惫得很,伴着着阵阵雷雨声,呼吸那纯粹的灵气,补补身子,也是好的,可惜耳根不得清净。

夏昱喋喋不休地大声抱怨道:“殿下也真是讨厌,自己一个人走了,就把我们丢在兰宫之中,,还被棋圣的阵法困在此地,真真讨厌极了!”

埋怨徐愿的话刚从夏昱嘴中溜出来,郑渊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

“夏二小姐是不是聒噪了些?难不成是殷家的乌鸦附体了?”郑渊冷冷地看着夏昱一听到“殷家”就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涨红了脸。

“少在我面前提那个神经病!”夏昱虚张声势地在郑渊面前大呼小号,心里委屈得很。

那殷硕也被关在此处,同处一片屋檐下,给了殷硕纠缠夏昱的绝好条件,每日到夏昱面前大献殷勤,惹得夏昱频频黑脸,扰得整个院落鸡犬不宁。

这说话间,殷硕正提着一把纸伞出屋来,本打算给夏昱撑伞,却听到夏昱这番言论,神情有些落寞。

郑渊余光扫到殷硕那怯懦的模样,心中有些烦闷。她一直都忍着这两个活宝,毕竟兰宫内的北周贵族都被关在此处,此时窝里斗没有好处,但是这变本加厉的夏昱实在惹恼了郑渊。

“我看二小姐的头脑尚且赶不上乌鸦,”郑渊不客气地嘲讽道,“南陈将我们扣在此处,就是让北周投鼠忌器,不敢随便趁北定关之乱攻打南陈。只要我们安分守己,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才不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安分守己!”夏昱反驳道,本还想继续抒发一下自己报国的热情,但是却被郑渊那杀人一般的眼神骇住了,不由打了两个寒颤,退了两步。

郑渊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提“乌龟”“王八”之类,更别说“缩头乌龟”这般侮辱性的字眼。夏昱无知无畏地触了她的逆鳞。

郑渊不言不语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把她放在心上,可是她怒目一睁,仿佛像苏醒的金刚一般,让人不敢造次。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夏昱才想起来郑渊是个什么人物。

郑渊,那可是北周的国师!别看她现在身处一个二十多岁姑娘的身子里,谁知道那身子里的魂存在了多少百年,甚至千年!人们都传言,北周的国师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每过二十年,国师肉身死了,便在郑家人中寻一个有缘的,再换一个肉身。

至于那被占的肉身原本的灵魂哪里去了?这个问题,谁都讳莫如深。

曾有人传唱“宁耍阵前刀,不修崖边道”。由此可见郑家人的尴尬。

郑渊眯了眯眼睛,瞧见夏昱可怜巴巴地在雨幕之中哆哆嗦嗦,长发打湿,雨珠顺着额头刘海向下淌,滴落在瞪得大大的眼睛中,也仿佛毫无察觉,像一只受惊的小雀。

此情此景突然让郑渊回忆起自己曾经豢养过的海东青来,最初被她抓来淬炼的时候,也是这般倔强又无助的模样,可惜后来叛逃,大概也有她逼迫太过的原因……

此种情形让郑渊忽然泄了气,她闭上眼睛,在这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细细地听那滴答的雨声,幽幽地说道:“今日下了一场惊蛰雨,你还是回屋歇息,免得受凉,还得有人照顾你。”

说罢,郑渊给呆立在门口的殷硕一个眼神,殷硕心领神会地撑伞走过去,将湿透了的夏昱拉了回去,总算还郑渊一个清净。

待夏昱的背影消失不见,郑渊突然站起身倚靠在围栏边上,痴痴地看着这场酣畅淋漓的雨,口中呢喃道:“娘娘总算是回来了,看来出兰宫的日子近了。”

******

刚刚被旧主子念叨过的海东青在雨幕之中打了一个寒颤,它抖了抖翅膀,抖落羽毛上的水滴,然后迫不及待地飞入一个密封的小院子,在后院寻到正愤愤不平练“日出剑”的魏衍。只见他全身湿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地牢之中,魏潜体内魔性苏醒,首当其害的便是魏衍。眼看着自己平时敬畏的大哥入了魔障,不由分说地就要杀自己,任凭谁都受到极大的刺激。幸亏日出剑救了他一命,否则他早就一命呜呼了。段濯很够意思,以让出海东青的一半支配权与武圣做交易,让魏衍留在这个小院子里养伤。

魏衍心中烦闷得很,每每梦回却都记起兄长全身黑雾缭绕,神情阴冷,醒来却想起少时兄长的体贴呵护,他思前想后也琢磨出来兄长大概是自从十五岁弃了日出剑法,便早已换了一个人。可惜他却以为兄长那是成熟,还为此沾沾自喜,想到此处,不由悲从心中来来。

他抚摸着这把祖上传下来的日出剑,满脑袋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变强,变得很强!

海东青的到来,魏衍并不吃惊,他平伸出自己的前臂,方便这骄傲的鸟儿落下。

魏衍抚摸着海东青,喃喃地问道:“段濯够哥们,他要告诉我什么?”

魏衍把头与海东青相碰,一人一兽的神识相聚,魏衍得知海东青想传的话。

听着海东青的传音,魏衍的脸色逐渐变白,愈发紧地握着手中的这把日出剑。

“这没有商量!”魏衍咬着嘴唇,愤恨地叫喊出声来,又紧张地四处打量一番,戏剧性地压低了嗓音急促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让出日出剑!哪怕爷爷来请,我都不会让!“

可是魏衍虽然嘴上说的硬气得很,但是手却有些哆嗦,他不厌其烦地描摹着剑柄上的花纹,似乎是最后一次抚摸,想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魏衍虽然挎着日出剑在兰宫中吊儿郎当、横行霸道,但是他心里也有最大的不安。那就是有一天日出剑被收了回去,因为他不配用……想到祖父宝刀未老,仍有报国之心上阵杀魔,魏衍心中的不安达到了极致。

“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出兰宫!”魏衍嘟囔着,抓耳挠腮之中将目光投向海东青,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道:“告诉段濯,他一定要帮我!”

海东青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拍拍翅膀飞去了,只留下雨中失措的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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