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洲七人同练了太清剑术二十一剑中的五招,“龙蟠凤举”“临江一见”“飞鸿雪泥”“白鸟翻空”“红蕖照水”。七剑合并,光照九霄,声震天地,令人为之一惊。
在使“红蕖照水”这一招时,仙人岛四周的海水涌起,形成一道薄薄的水墙。从前从未有人练剑到如此厉害地步,孟淇岸笑道:“如今我们都是筑基期,只有七师弟炼成结丹期。饶是这样,七剑的威力都是我们生平未见。等我们都练到元婴期、炼虚期,岂不可以驰骋天下?”
曳尾时刻谨遵碧云仙人教诲,教训道:“我们修仙求长生不老,求护佑百姓,而非炫耀。”
曲挽罗道:“我还在炼气期呢。”
孟淇岸道:“你年纪小,路还长着呢。”
曲挽罗不服气道:“我是比诸位师兄师姐小些,但不喜欢二师兄总拿我年纪小说事。”
孟淇岸连日来和乔药怄气,心中堆积了不少怨恨,此时失了二师兄的身份,反驳道:“年纪小便是年纪小,还不准人说嘛?不和你三师姐、六师姐比,就是和云和夫人的弟子袅袅、瑟瑟相比,你也是一脸稚气,孩童模样。年纪小又不是坏事,我巴不得年轻几岁,怎么一说你年纪小,你就面红耳赤的?”
曲挽罗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哭道:“二师兄欺负人!我年纪小,法力低,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我告诉师父去!”
李西洲忙拉住曲挽罗,道:“小师妹,你二师兄说错话了。这样的事情惊动师父可不是闹着玩的。”
曳尾道:“同门师兄弟当和睦相处。二师弟,还不快向小师妹道歉?”
孟淇岸指桑骂槐道:“我为什么道歉?我又没错。偏偏自己往死胡同想,非把人逼得走投无路,还赖我?这种事情不放在心上就好了,偏要告诉师父!你告诉去,一起被逐出仙人岛,你就称心如意了?”他这话表面是在和曲挽罗吵嘴,其实是在讽刺乔药。
乔药听得明明白白,眼中落泪,瞟了孟淇岸一眼,不言不语地走开了。
曲挽罗被孟淇岸抢白一顿,哭得更厉害了。
李西洲微怒道:“二师兄,你别说了,好好地怎么动这么大的怒?小师妹年幼,你让着点她,别嘴上不饶人。”
孟淇岸见乔药远去,方自悔失言,躬身道:“小师妹,我错了,请你原谅。日后我再说你年纪小,你就割我的舌头。”
李西洲柔声道:“小师妹,你也别气了,就当二师兄今天吃了火枪药,你看他嘴里现在还冒烟呢。”
曲挽罗抹泪道:“我不敢和二师兄计较。你们都当我是小孩子,其实你们未必比我成熟。”
这一场小风波虽然过去了,但在曲挽罗心里烙了一个印,那就是仙人岛所有人都将她当成小孩子,哪怕是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七师兄李西洲,也将她当成一个小女娃,而不是一个女子。
曲挽罗自有心事,不愿旁人尤其是李西洲将她当成小孩子。为此,她回房后,涂脂抹粉,将眉毛修成知意那样的秋波眉,将头发梳成乔药那样的凌虚髻,在镜子前反复改了许多遍、瞧了许多遍,自己觉得像个大人了,才敢出门。
吃晚饭的时候,众人见她这般打扮,笑得合不拢嘴。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眉毛修得不干不净,因脸上肥肉未退,撑不起凌虚髻,整个人看起来完全像是小孩子偷偷扮成大人模样。
孟淇岸笑得饭都喷了出来,趴在桌上,说不出一句话。
李西洲笑道:“小师妹,你照照镜子,可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曲挽罗脸更红了。见众人大笑,她知道这次改装失败,嘴硬道:“我以后天天这个打扮,你们看习惯就好了。”
云起笑道:“小师妹,你不用为了和二师兄置气,乔乔画画,故做成熟模样,你这样倒更让他笑话。”
孟淇岸道:“我可没笑话小师妹,别冤枉我。我只是见了小师妹美丽模样,心中高兴才笑的。”
曲挽罗哼了一声。
乔药上前捏着曲挽罗的脸,道:“胭脂水粉不能擦这么多,发髻梳得太高了。你若想换个样子,明日我教你。”
曲挽罗吐舌笑道:“真的?那我先谢谢三师姐。”
知意没吃晚饭,她一直在绿梅林一角练冰弦琴。
忽而听到一阵窸窣声,绿梅林中,李西洲走了过来。
李西洲静静地看着月光下的知意抚琴。直等到知意停下琴弦,他方笑吟吟道:“原来师姐在这,教我好找。你没吃晚饭,没瞧见小师妹打扮成大人的样子,可好笑了。”
知意道:“我不爱笑别人。”
李西洲抿了一下嘴:“方才这一曲琴音不协,可见弹琴之人心绪不宁。”
知意将琴收了起来,道:“这么晚,找我可有事?”
李西洲拿出玄霜珠,鼓起勇气道:“师姐,我们一同进游玑宫,取了离火叶和玄霜珠,我已经修习离火法术,玄霜珠是不能再修行的。不如把玄霜珠给你,你来修炼吧。”
知意沉默半晌,道:“游玑宫一行,我只是看官。况且我已经受了陆昭妙前辈的苍灵玉佩,这玄霜珠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
李西洲将玄霜珠放在知意手上,笑道:“万一哪天我受不住诱惑,修炼了,水火不容,岂非反受其害?你练了,我们一同斩妖除魔。”
见李西洲真挚不渝,知意心中感动。他是第一个这样不计后果温暖自己的人,无论自己怎么冷淡,他都愿陪伴左右。
知意拿着玄霜珠,不再拒绝,也没有立刻收下,两人怔怔地对视,分明感觉到彼此的呼吸逐渐急促。
李西洲心尖微动,若春笋新生,还欲说些什么。忽听有人道:“快来追我呀!今晚我要在绿梅林和你行阴阳相调之事。”
是仙人岛杂役阿锁浪荡戏谑之声。
另一人跑上来抱住阿锁,道:“在房间里不好吗?干嘛跑到绿梅林来,冷飕飕的。”这人是杂役苏息。两人曾在李西洲和知意闭关留仙洞时,负责送饭送衣。
苏息将阿锁推倒在地,不住地揉摸亲吻。阿锁**道:“碧云视绿梅林为仙境,我在仙境和你**,岂不妙哉?”
苏息胡乱揉摸的动作不停,声音变得急促:“若碧云仙人知道了,我们就惨了!”
阿锁道:“你怕她是不是?她虽救了我们,却将我们囚禁在这,给她为奴为婢。我就要毁了她的绿梅林。你若是怕,你现在回去,不要碰我!”
苏息伏在阿锁身上,意乱情迷:“好娘子,你别赶我走!我现在离不了你,若离了你,就没命了。”
李西洲实在听不下去,怒斥道:“无耻小人!竟敢违背仙人岛规矩!”
苏息和阿锁立马站了起来,一面慌乱地穿衣服,一面紧张道:“谁?谁在那?”
不由分说,李西洲和知意飞出剑光,将二人直接送到缥缈府,请碧云仙人发落。
仙人岛所有人都在缥缈府,盯着这对奸夫**。
二人头发蓬散、衣裳凌乱。李西洲难以启齿,隐约描述一二,碧云仙人勃然大怒,即刻飞出一道红光,二人受伤吐血。
碧云仙人怒道:“你们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