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冷吗?”
盛舒媛挑眉,淡淡道“修行之人,怎会怕冷。”说完才见他外衣沾有血迹,应是刚刚受伤所致。
温景行没说话,叹了口气,低头继续思索。
盛舒媛抿嘴,“你冷了?”
温景行“没……咳咳!”打脸打的过于迅速了。
盛舒媛从空间里取出一件披风,趁他不注意,盖在温景行身上。
温景行只觉周身一暖,抬头,见盛舒媛扭过头,似这衣服根本不是她披的一样。
温景行暗想没有本人的怀抱,衣服也是一样,说不定还沾有主人几分味道。
他刚把头埋入披风,就听盛舒媛又不慢不急道“我没穿过的,你放心用。”
温景行虎躯一震,低头的刹那不禁露出几分挫败感。
他又咳了几声。
盛舒媛回头,猛然撞进温景行那双黑眸,如同一滴水落在平静的湖上泛出涟漪,一层层漾开,使得整个水面都泛着潋滟之色。
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也变得十分勾魂夺魄。
这眼睛……真好看!
明明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温景行扬起嘴角,打开披风“夫人,你冷吗?”
她似是受了蛊惑,鬼使神差要点头,才走一步,方才大梦初醒,浑然不知脸已然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兵。
眼控真的要命了!!!
她无法直视某人的眼神。
盛舒媛睫毛扑闪几下,还装无事发生样扭头哼哼。
片刻,她顿觉身上一暖,才扫到披在身上的披风,一股极其淡的墨香直冲鼻尖,本就不清醒的脑子像黏了浆糊,只知道发热,理智更是崩塌的一塌糊涂。
温景行眉眼带笑“这样就不冷了。”
你……你说是就是吧。
她疯狂抿嘴,试图压抑自己上扬的嘴角和红通的两颊。
——————
桃李阁主殿
晚香垂下视线,拍拍猫咪的尾巴根,云淡风轻问“如何,得手了?”
桃乐摇头,禀报道“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
晚香笑了声“倒是小看他们了。”
“若这么轻易得手,温景行也就没有我交好的价值,不得手反倒是件好事。”
她把猫放走,半坐起来,缓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命牌碎了吗?”
桃乐眼目低垂,回复道“没碎,不过……只有金丹期修士堪能拟命牌,两位金丹的还尚在,其他的小兵……不得而知。”
“这样啊。”晚香又低笑了一声“碧桃回来了吗?”
桃乐摇头“她公公昨日寿终就寝,阁主,莫不是……忘了?”
晚香和颜悦色摇头“怎么会,你和碧桃都是我最好的姐妹,怎么可能忘记?”
桃乐没回答,反而说起另一件事,十分百思不得其解“如此焦急除去宣姜,未免……太心急了?……怕是得不偿失。”
晚香目中尽是嘲讽之色“男人嘛,就是开头才最新鲜,特别还是他第一个女人。更何况,温景行为这个女人,大力驳斥炎年年,还请假旷班只怕她误会。如此深情已然足够。炎年年这么好的一个助力,他尚且都视而不见,可见……现下正是情意最浓之时,如果宣姜此时离开,那她就是温景行的白月光。”
桃乐满目复杂“可……阁主的夫君对您如此之好,阁主为何会懂的如此多……”
晚香瞬间抬眼,直勾勾看着她,把她吓一跳,只道“这靠山山倒,唯一不变的,只有修炼自己,何愁找不到男人?”
桃乐“不不……可副城主对你是真心的。”
晚香望天,喃喃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承诺那一刻的真诚,可……你要知道,靠别人的,永远无法长久,只有在自己手里才是真。”
桃乐总觉得副城主不一样,具体哪里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种眼神看一眼会被烫伤,同样的眼神,温景行看宣姜也会有。
晚香喝了口茶,方才和颜悦色问“你莫非忘了海棠姑娘?”
桃乐一震。
晚香似是没看见这话给人多大的触动,她继续道“若只在不入流的渠道上钻研,就是海棠这个下场。会赚灵石有什么用,奶茶店开到全大陆又有什么用,现下被抓,也有谁去求过情?”
她又云淡风轻道“要做,就做别人无法抽离的东西,让别人离不得你,日日都不得不用你,方为正道。似奶茶这般可有可无的产业,除了能给她大量的灵石,还有什么?”
灵石多不好吗?
桃乐腹诽,但她面上还得问“那,那阁主不怕温景行发现,发现是您杀的宣姜?若是报仇……”
晚香嗤笑一声“报仇?他一个曲直城的外使,我是谁?我可是堂堂,副城主炎闲正妻,还是另一个副城主的弟妹。他敢动手吗?只怕一动手,都不需要我夫君出面,曲直城说不定就发落了。现下城主闭关,一切事宜都交给炎立,他那么疼爱弟弟,舍得杀我?最多罚几年禁闭,几年出来后,我大可再东山再起。”十分有恃无恐。
晚香又道“放心,他不可能发现是我,到时我会让副城主给他一堆事务,那么多事宜压在他身上,生不出空闲调查的。”
“你帮我给碧桃传一句话。”她薄唇轻启“让她明天邀请宣姜到府里祭拜公公。”
桃乐迟疑“可,可宣姜不是不见了吗?”
晚香把猫抱到怀里,从头往尾巴根顺“你信不信,明天肯定活蹦乱跳出现,说不定……还扯出几个救命恩人的皮。”
“我本就没想能除掉她,对方的底我已然摸到,那下一次……”她用力一抓,猫咪哀叫一声,不敢动弹“就是她命丧之时。”
————
“夫人,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盛秉煜。”温景行道
盛舒媛眼神微微扩散,是他。
居然是那日在马场遇见之人。
温景行见盛舒媛有些失神,牵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握。
温景行轻柔问“怎么了?”
盛秉煜难得见他如此模样,略有些稀奇,脸上才算正色起来。
盛舒媛摇头。
盛秉煜上前一步,笑的跟朵花一样“不知该如何称呼嫂子?”
盛舒媛淡淡道“宣姜。”
盛秉煜十分上道“宣姜?”
温景行用手把人往回拉,十分警惕道“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离他太近。”
盛舒媛皱眉,悄悄问“既不是东西,你为何还要介绍给我认识,又与他成为至交?”
温景行有苦说不出“反正,反正就不要太多往来。”
盛舒媛:哦。
我还偏就要往来了。
盛秉煜依旧面不改色,看着温景行道“你这就不厚道了,好歹她也是我嫂子,我就是手伸再长,也不可能够的到。”
温景行冷漠“你之前勾引阿晓他女朋友也是这般说辞。”
盛秉煜不慌不急“那是她水性杨花,我就对她一笑,这么轻而易举就到手里,连半个星期都未坚持,这种女人日后也会为别的原因背叛。趁现在阿晓陷的还不深,我拉他一把,怎么了?”
温景行嘴巴抽了抽“这么说,他还得感谢你了?”
盛秉煜不知哪里来一只羽扇(类似诸葛亮那种)就挥了几下,理直气壮道“那是自然。”
温景行哭笑不得“阿晓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神,才热乎没两天,你都未给他机会。还有脸说这话。”
盛秉煜笑出声,那桃花眼像极了狐狸十分狡黠又漆黑,见盛舒媛一直望着他,他忍不住调笑问“比起你夫君,如何?”
盛舒媛皱眉,将将翻了一个白眼“不如何。”
盛秉煜略吃惊,来了兴趣,连连追问“不如何是如何?可否具体?”
盛舒媛又瞥了眼他,冷冷道“眼睛不好看。”
盛秉煜不知道盛舒媛对眼睛的执着,十分开怀地大笑“我眼睛自然是脸上最差的一项,可你得看优点呀,你看看,嘻!”他勾起嘴角,指着嘴角两边的窝道“我还有梨涡哦!”
盛舒媛“……哦。”
温景行强忍上扬的嘴角,朝盛秉煜耸肩摊手,十分得意。
盛秉煜坦然无惧“你可别忘了,现下……现下可是你们夫妇有求于我,不说几句好听的,我是不会答应的。”
温景行揽住他的肩,风轻云淡道“又不是你救的人,还能担个好名声,名正言顺进入上层视线,如此大的便宜,你竟还要我求你。”
盛秉煜理所当然点头“理应如此。”
温景行一拳砸他脑袋,如此个屁啊如此。
盛秉煜忽然又问“诶,阿晓呢,他没有跟你们一起?”
温景行轻轻道“他啊,他还在桃李阁当姑娘呢。”
盛秉煜笑的超大声“我特么,本就像个姑娘,这会怕是更像了,说不准到时候嫁个男人,我们还得给他送嫁妆,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两人皆无言,停住脚步。
盛秉煜发现他们没跟来,眨眨眼“怎么了?这个脸色。”
温景行淡淡道“你说对了!”
盛秉煜卡壳,回忆方才说的什么话“像姑娘怎么了,大不了我们养他啊,没什么……”
他忽又张大嘴,一脸不可思议,不复之前的冷静神色,张口结舌“嫁嫁嫁嫁嫁……妆?”
盛舒媛十分冷静且沉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