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岭南(1 / 1)木木的慕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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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母女两人被乔心心赶出来,只带着一些衣裳和少量的盘缠。娘俩不事生产,没有来钱的路子,在外头短短几日就花光了身上的银子。

白元元没有办法,打开包裹,摸到最深处,掏出了一支梅花金簪准备当掉,她怔愣地看着这簪子,喃喃道:“这是我和老爷头一次见面时,他送我的金簪,我一直舍不得戴。”

苏清握住她的手,“娘,既然是爹爹送的,还是不要当了吧,我去别人家里干活,一样可以......”

白元元摇头打断她,“走吧。”苏清无奈,只好跟在她后头。

进了当铺后,掌柜的看她们两个弱女子,又急着要钱,眼珠子提溜,一口咬定价格,只肯出十两银子。白元元六神无主,差点点头要答应。

好在苏姑娘及时出声,道明此簪来历、工艺和年份,甚至胡诌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高雅名字,把当铺掌柜的唬得将信将疑,拿着手中的金簪细细打量。

苏姑娘当下作势要夺回簪子,“掌柜的既不肯要,我们就去下一家了。”

“哎,姑娘别急,这价格嘛,好商量。”掌柜的一缩手,躲开她,松了口。

最后,这支金簪以三十两银子成功当掉,白元元恋恋不舍地把目光移开,拿了钱牵着苏清离开了。

想到这里,苏姑娘取下头上的簪子轻轻抚摸,“娘很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当时只能忍痛卖掉它,换来银两,维持生计。”只是钱还是愈来愈少,以至于......

陆渭然察觉到心上人的悲伤,心里涌上无限怜惜,他低头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从前我不在,以后我都会在。”

苏清微微怔愣,随后嫣然一笑,“嗯。”

陆渭然重新帮她别上金簪,付了银子,拉着人离开了。

出了门,刚好到饭点,陆侯爷的肚子应景的叫出声,苏姑娘偷乐,陆渭然尴尬地捏住她的脸,“敢笑爷,我发现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苏清鼓起脸,眨眼撒娇,“就是仗着爷宠我疼我。”

陆渭然沉默,刮了刮她的鼻子,“走着,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苏清乖乖点头。

要是说上京城最大的青楼是临春楼,那么上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就是天然居。天然居菜肴丰富,每道菜都能做到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价格合理,加之厨子经验老道,来的客人络绎不绝。而且据说里头的掌厨是宫里退下的御厨,这个噱头一出,也吸引了不少贵人和平民百姓前来。

御厨做的菜,那可是皇上才能吃的哎,这来天然居吃酒,四舍五入,不就等同于和天子一个地位了吗?痛快!

故而天然居常常食客云集,一位难求,尤其是正午时分。

不过陆渭然携着苏清一进门,还没怎么招呼,掌柜的抛下算盘,殷勤地跑过来,“爷,您来了,今儿个也是照常吗?”

他说着给苏清见了礼,苏姑娘微微一笑。

陆侯爷淡淡颔首,掌柜的忙给旁边的伙计递了个眼色,“带侯爷去二楼靠外的包厢,记住要能看到楼下大堂的景的。”

“哎,小的明白。”伙计应了,抹布一打摆,恭敬地弯下腰,“侯爷请,苏姑娘请。”

伙计跟在俩人后头出声指引,不一会儿就到了,他态度周到地给俩人上茶,记下菜色,笑容客气不露谄媚,“二位稍等,佳肴随后就来。”接着弯腰行礼,下楼去了。

苏清捧着茶杯,缓缓摩挲,突然问道:“这天然居的老板是侯爷?”

忠勇侯喝了口茶,挑起一边的眉毛,感兴趣道,“何以见得?”

“天然居的掌柜素来自矜,我有幸来过几次,无论地位高低,从没见他出门迎接过谁,我曾经猜想是不是要圣上亲至,才能得他一迎。”苏姑娘一顿,抬眸望向他,“可是侯爷一来,就见他毕恭毕敬地迎上来了,所以我才猜想爷是不是天然居幕后的老板。”

陆渭然哈哈大笑,没否认,伸手覆上她的,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苏姑娘聪慧,我很喜欢。”

苏清莞尔一笑,露出两个小梨窝,耳朵发红,轻轻点头。

俩人等待上菜的时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陆侯爷和苏姑娘相互对视了一会,齐齐转头向下望。

楼下大堂里众人慢慢聚集围成了一个圈,圈内一名中年汉子挥舞着筷子,讲得吐沫横飞,得意洋洋。陆渭然眉头蹙起,运起内力,凝神倾听。

“我跟你们说,我这个月跑生意,去了趟蒙古,听人说老匈奴王薨了,却没留下遗旨,草原上一时群龙无首,闹了好一阵子。按理说世子赫连齐是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可惜这世子在登位前一天突然害了病,疯了。”

“嚯,这可真是不得了,那后来呢?”

中年汉子满意地看着众人惊讶的神色,停下来喝了口茶水,拿着乔又吃了几口开胃菜,摆明了要吊众人口味,人群骚乱起来催促他,他才继续。

“我跟你们一样追问结果,那人说世子死了就轮到二王子了,但是同样的二王子也在登位前一天疯了。没奈何,只能再找三王子,结果呢,还是疯了。三位名正言顺继承人都疯了,匈奴的大臣们也快疯了,开始全草原找人,要扒出一个继承人来。”

中年汉子讲得口干舌燥,又停下来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这后来呀,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在冷宫里找到了一位王子,这王子叫赫连尘。赫连尘呐是位可怜人,生母是个汉人丫鬟,他娘一生下他就去了,草原那边看不起咱汉人,赫连尘他无依无靠,长不到五岁被老匈奴王厌恶打入冷宫,一直到前阵子才放出来。”

周围众人纷纷叹息,有人感慨道:“要我说,这赫连尘也是可怜,要是我,管这劳什子匈奴国呢,一朝得以重见天日,自去逍遥。”

中年汉子闻言哈哈大笑,“还逍遥呢,这赫连尘啊被关在冷宫里时间太长了,整个人唯唯诺诺的,简直是胆小如鼠啊,要我看,只能当个任人摆布的可怜虫喽。”

“造孽哟!”

陆侯爷听到这里垂眸沉思,匈奴......

苏清担心地喊他,“侯爷,怎么了?”

陆渭然轻轻摇头,“没什么事,说是匈奴王薨了,继位的是个冷宫里的王子。”

苏姑娘骇了一跳,这可是大事,匈奴封新王后,该请示陛下才是,怎么......

陆侯爷替她续了茶水,“不过道听旁说,不知真假,若是真的,请封的折子应该正快马加鞭,递进宫里了,等着便是。”

苏清缓下心,恰好这时菜上来了,陆侯爷笑着招呼她吃菜,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碗里,“尝尝,这道佛跳墙是这里的拿手好菜,你定爱吃。”

苏姑娘欣然点头,把碗里的菜吃了,味道不错,她擦了擦嘴巴,放下筷子,“莫非真是宫中御厨?”

“没错,陈御厨是爷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平常只有爷来了,才会亲自下厨,你有口福了。”

陆侯爷挤眉弄眼,又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嘱咐她,“苏姑娘太瘦了,爷抱起来觉得硌人,该多吃一些才是。”

苏清如他所愿,将碗里的菜一一吃完,停下来捧着脸看他吃,陆侯爷坏笑,“是不是觉得爷秀色可餐?”

苏姑娘乐了,伸手给他夹了一筷子,“你快吃罢。”言下之意是吃都堵不不上你的嘴!

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得肚子浑圆,正准备走,楼下又传来响亮的动静。

两人愣住,再次低头向下望去,又是之前那个中年汉子,他现在酒足饭饱,举着茶杯向周围的人群说些什么,周围的人面露惊愕,纷纷凑过来,竖起耳朵。

陆侯爷再次聚起真气,听那汉子说:“我这一趟还途径了岭南,啧啧啧,你们绝对想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岭南怎么了?没听说出了什么事啊?”

“快说快说!莫吊人胃口!”

“岭南发了旱灾了!我路过那里,看见饿殍遍野,百姓粥儿卖女,匪盗横行,官府不作为,放任百姓去死,甚至我猜啊,官匪勾结呐!不瞒各位,我要不是雇了人随身保护,差点也折在那里!”

众人张大口,不敢置信,岭南旱灾这么大的事,京城怎么一点动静没有,立马有人提出怀疑。

“你不是诓我们的吧?这么大的事,上京城怎么可能听不到半点风声?”

中年汉子一口咬定这事千真万确,“此事有假,定叫我天打雷劈!你们若还不信,可以去问随我同行的镖师。”

人群见他表情真挚,不似作伪,惶恐起来,这事若是真的,那可不得了了!

陆渭然眉头皱起,嘴唇抿紧,双眸转冷,苏清听不清楼下议论什么,但她偶尔能听到“岭南”二字,她有了不祥的预感。

苏姑娘走过去,握住陆渭然的手,担忧道:“侯爷,是岭南怎么了吗?”

陆渭然点头,沉声道:“听这个汉子说是发了旱灾,官府与贼匪勾结,不顾百姓死活,岭南现在饿殍遍野。”

苏清瞪大双眼,捂住嘴,这件事若是真的,恐怕牵扯不小。

陆渭然轻拍她的后背,微微一笑,“没事,天塌了,爷顶着。”

苏清睫毛颤动,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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