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章(1 / 1)高立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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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守着的行龙卫见他出来,几个人根本不用说话,两两对视一眼便知道并无变故,于是立刻仍旧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霍蝉见绿蚁和那一对丫鬟还站在原地,神色惊恐,于是放柔和了声音,道“没有事的,绿蚁姑娘先回去吧。”

绿蚁是知道这个院子里关着的是崔燕燕的。她和这位旧主之间实在不伦不类,说她们相识,然而不过见过几面,一句话都没说过;说她们不相识,然而却时是旧年主仆。

绿蚁虽然喜欢直来直去,却知道自己的本分,她终究只是微微行了个礼道“奴婢告退。”而后转身离去。

那个礼正对着霍蝉,也正对着霍蝉身后屋子里昏睡着的崔燕燕。

多年主仆,你不曾有恩于我,倒也没有过打骂苛责;我不曾尽忠与你,却也全了最后的体面。今日一礼,此生永别。

绿蚁出了院子,看着在云后若隐若现的太阳叹了口气,而后重新笑了起来。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她活一辈子不容易,每一天都要好好的过。

这边厢密道里越发沉闷,祝东风轻轻的将手扶在赵幼莼的后肩上,一眼不错的盯着她。已经过去三个多时辰了,赵幼莼额头上都是虚汗,唇色有些苍白,然而仍旧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锁,两根手指捏着细针,极其细微的捻动着。

地上放着八重已经被打开的七巧玲珑锁,眼下只剩下最后一重锁了。

地道里空气本就稀薄,再加上霉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赵幼莼连续三个多时辰不曾休息,右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精力也消耗殆尽。

再坚持一会儿。

赵幼莼暗暗咬牙。

密道里静的连汗滴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祝东风想帮她擦擦由额头滑落到鬓角的汗,却怕惊扰到她,只能忍住,静静地等待着。不知又过了多久,赵幼莼手一顿,七宝玲珑锁内部传来一声清脆的‘硌哒’声,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锁开了。

赵幼莼长吐一口气,随后便脱力一般往后瘫坐下去,祝东风立刻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声道“感觉怎么样?”

赵幼莼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她试了试攥拳,而后道“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太耗精力了而已,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祝东风捏住赵幼莼的手腕,轻轻地按揉着,过了一小会儿,赵幼莼手腕上的酸痛感果然退下去不少,她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任由祝东风扶起来。

殷无一直默默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见赵幼莼休息好了,而后缓缓推开了密室的门。

门内亮如白昼,三人在昏暗的密道里呆了很久,骤然见光有些刺眼的眯了眯眼,待眼睛逐渐恢复之后才开始打量起这间密室。

这间密室并不小,屋顶上嵌着十数枚夜明珠,大小不尽相同,有的不过弹丸大小,有的也有一拳大小,成色不一,光色各异。虽然都不如祝东风的那颗夜明珠熠熠生辉,但是也能将整个密室照亮。

密室里环绕着墙壁是一个环形的桌子,上面摆满了琉璃瓶,有大有小,颜色各异,还有很多不同的草药,殷无一一翻看着草药,祝东风忽然盯着桌案上的一束草药,渐渐皱起了眉“长生草?”

殷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而后转过头看着祝东风道“确是长生草,祝大人认识?”

祝东风点点头,而后道“我在陈昭康身边时,陈昭康曾经大批量囤积过长生草,是以认识,只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取得他的信任,不便多问。”

“长生草虽非珍惜之物,却并不多得,且生于万丈崖壁之上,更难采摘,而且并非常用药材,何须大批量囤积?”赵幼莼捻起一株长生草,捏在手里打量着。

“长生草,又名独活,味辛、苦,性微温,祛风除湿,通痹止痛,用于风寒湿痹,腰膝疼痛,少阴伏风头痛,风寒邪湿头痛。除此之外,炼蛊师一脉常用此药为引,不过具体怎么用,我就不知了。”殷无道。

再往前是一扇屏风,三人绕过屏风,赫然停放着一口棺材。

三人皆是大吃一惊,祝东风侧目看向赵幼莼,见她眉头微皱,似有所思,便知道她大概和他想到一起了。

棺材并没有封上,祝东风抬手一推,将棺盖推出一个缝隙,赵幼莼抬手拦住他,道“你的手不能用力。”

祝东风无奈的笑笑,轻声道“倒也不至于,左手又没伤。”结果一对上赵幼莼的眼睛立马妥协,站到了一边。

赵幼莼刚刚耗神费力的解了九重七宝玲珑锁,自然不可能让她动手,殷无认命的上前将整个棺盖推开。

棺中并无异味,两人围上前去,见棺中躺着一具白骨,几处肋骨断裂,右腿腿骨也折断,头盖骨碎裂,头骨旁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摞信封。

祝东风将信封取出,扫了一眼,而后递给赵幼莼,赵幼莼接过信封,见上书:与君书。落款是崔燕燕。

一共是十封,从信纸的颜色可见十封信年代不一,有的还是新纸,有的早已泛黄,然而无论新旧,这些信纸都有些皱,赵幼莼轻轻拂过一处皱痕,叹了口气:大概是泪痕。

写信的人在哭。

她和祝东风对视一眼:果然是郭开。

赵幼莼忽然想见一见崔燕燕。她转过头看向殷无,道“崔燕燕怎么样了?”边说边往外走。

祝东风与她并肩前行,殷无微微落后一步,道“非生非死。”他顿了顿“我去的时候还在昏睡,匆匆检查了一番,崔燕燕以身养蛊,身上尸斑已现,无药可救了。”

以身养蛊?

赵幼莼忽然想到当日绿蚁说的那句“燕燕姑娘经常唱歌,唱什么……‘只今已作经年别,此后知为几岁期’‘念云轩一梦,回首春空’什么的,有一次半夜,我看着门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到有人唱歌,我四下一看,就看见燕燕姑娘站在房顶上,一边喝酒一边唱歌,太吓人了。”

欺杀所爱之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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