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痛痛快快吃了一顿清蒸大闸蟹。
岑云熙的蟹没动,都给苏暖嗳了,他只喝了黄酒。
丫鬟巧心是个心细的。她偷偷告诉苏暖嗳:“二爷似乎在喝闷酒。”
苏暖嗳一看,还真是只喝酒,别的都不碰。
“喝闷酒”的岑二爷,喝完罐子没扔,直接放他书房的柜子上。
苏暖嗳古怪道:“难道喝两瓶酒还需要留纪念?”
磐竹哼声:“两瓶黄酒连味儿都没闻到就没了。说什么酒是给他买的不给我喝,几个铜板的便宜酒不肯分我一点,小气得很。”
状似埋怨的话,点醒了在场所有人。
透露了一个信息,这酒是苏暖嗳给他买的,不给别人,连酒瓶子都珍藏了。
巧心道:“我瞧着二爷喝了不少,夫人你给送碗醒酒汤吧。”
另一丫鬟夏枝自告奋勇去熬汤了。
很快,汤熬来了。
夏枝这丫鬟有些强迫症,一碗醒酒汤器皿搭配摆出了艺术格调,精致又好看。
巧心:“夫人快去吧。二爷醉糊涂了这汤就不起作用了。”
新丫鬟一个心思细腻,另一个文雅知性。邀月觉得自己地位岌岌可危。
她才十四岁,阅历有限,平时不会给苏暖嗳支这些招。而苏暖嗳也是那种心里明白,却不懂如何去做的人。
主仆俩半斤八两。
进卧房时,他已宽衣,靠床上看书。
苏暖嗳两碗递上:“醒酒汤,喝吧。”
他目光始终盯着书本:“不用。”
“……”
大概觉得自己回复太冷漠,他道:“没醉。”
她抿了抿唇,道:“那两罐子扔了吧。和你书房不匹配。”书香间摆着两只土罐,分外扎眼。
他没接话。
她想了想又道:“以后我会给你买很多东西,会多到堆不下的。”
他蓦地抬头,目光亮了亮。
这一晚,她留在了主院卧房。
嗯,是被某人强行拖上床的。
隔日,主院依旧一片忙碌。
六王爷派管家一早送来中秋礼。
苏暖嗳受宠若惊,搓着小手:“六王爷费心了,管家请进来喝杯茶吧。”
管家罢手:“夫人好意心领了,老奴还要去下面几家送礼。中秋宴宴请二位过府一叙。”并附上一张请帖。
岑云熙也没接:“过节在家陪夫人,宴会就不去了。”
管家赔笑:“中秋嘛,应该的。王爷让老奴问您准备休几日。”
岑云熙不假思索:“看心情。”
管家:“……”
苏暖嗳:“……”
对一个权贵这种说话,实在猖狂。管家倒没生气,大概是习惯了岑云熙的态度。
送走管家,苏暖嗳啧啧道:“你昨天旷工,今天王爷就上门问候了。”
岑云熙没说话,命磐竹将礼送去本家。
苏暖嗳瞪眼睛:“我还没打开看是甚么东西呢?”转念一想,她没给本家准备任何中秋礼,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孝道,备礼什么的理应是她这个媳妇该做的事。讪讪道:“我这就去备礼。”
萧悦薇自小丧母,没人教她该如何应付这些。岑云熙怜惜她:“无妨。送去他们也不一定会收。”
果然,磐竹提着礼去本家转了一圈,礼被原封不动退回了。
磐竹还带回来一叠银票,好几万两。
是岑老夫人给的。
磐竹低声道:“老夫人说了,给二爷的零花。”
苏暖嗳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一定每月五两例银的事传到了岑老夫人耳朵里,到底是自己儿子,关系再差,也不想他过得不好。
岑云熙将银子往她手里一塞:“收着。”
苏暖嗳尴尬:“可这是……”
“放你那儿,我没用。”
苏暖嗳捧着银山,心里愧疚不已,她对他太差了,分家出来,她连件新衣也没给他买过。
苏暖嗳惴惴不安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没。”
“或者对东西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没。”他是夹中间那个孩子,低调,甚至有些默默无闻。分不到父母爱,慢慢的他就不争了。
他目光看向桌上的空茶杯:“黄酒挺好的。”
苏暖嗳:“哦哦哦。”要求也太低了,她更心疼了。
在苏暖嗳看不到地方,磐竹偷偷给岑云熙递了个眼神。
岑云熙没理他。
苏暖嗳拉着三个丫鬟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