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给齐王和朔北侯嫡女赐婚。

虞凛气得去找李定南打了一架。

“我的六殿下啊。”李定南瘫在地上哀叹，“给你赐婚的是皇上，要跟你成亲的朔北侯家姑娘，你这拿我出什么气啊？”

虞凛不为所动：“起来！谁说我拿你出气？本王是在教导下属。”

说罢木刀就当头劈了过去。

李定南无奈，勉强抬刀挡住，侧身借力，拨开了虞凛的攻击。

“朔北侯家的姑娘不好吗？大家闺秀。”李二少翻身，惊险地躲过虞凛迅速接上的一刀，“而且她弟弟长那样儿，姐姐肯定也不会差。”

虞凛两步追上了李定南：“我见都没见过她，就要娶她？换你你愿意？”

李定南嬉皮笑脸：“还真没什么不愿意的。”

结果被虞凛抓住了空档，挥刀把他的武器给打了下去，然后一脚踹上李定南胸前。李二少再抬眼，木刀并不锋利的刀尖已经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夫人和你青梅竹马，皎然跟你心心相印。”虞凛酸得不行，“李定南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二少伸手拨开刀尖，笑道：“我跟夫人也就小时候见过两回，感情都是后来培养的。殿下要是和程姑娘培养不起来，以后不还能找个红颜知己？我家夫人和皎然处得也挺好。”

虞凛扔了木刀，一脸气闷地坐到李定南旁边：“我真不想娶朔北侯的女儿，父皇这是拿我在和亲呢！”

“这是说的哪里话？”

虞凛和李定南抬头看向兵马司的大门，楚王裹着大氅正往里走。

“三哥！”虞凛迎上去，“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么冷的天，你们还穿着单衣呢。”虞况握住弟弟的手，竟然比自己暖和。

“我们刚才练刀呢，现在浑身冒热气儿。”虞凛笑道，“三哥进屋吧。”

进了内室，虞凛和李定南脱下护甲，又吩咐下人端了三碗热茶上来。

虞况喝了点热的，吐出一口白气。

“要不我让人把炉子点上？”虞凛问。

“不用。”虞况摇头，“我是来请六弟去御品居的。”

“改日吧。”虞凛叹气，“今个没心情。”

虞况心下了然：“父皇安排的婚事，你就这么不满？”

“这次北征，可保边境十年。”虞凛捧着热茶，“朔北侯也只要边川暂时的安稳，父皇谋求的却不止于此。他下次北征还要朔北铁骑卖命，所以就把儿子送去和亲喽。”

虞况笑着摇头：“什么和亲不和亲，你又不是公主。”

“还不如做公主呢。”虞凛委屈，“公主不用去边川吃沙子。”

“两位殿下，容我多嘴一句。”李定南道，“如果皇上有公主，早送去边川和亲来换我大燕国境安宁了，哪能在宫里养到二十多岁啊？”

楚王否决：“父皇一个公主都不会送去边川，以后也不会让大燕的公主和亲。”

“这怎么可能？”李定南不解。

“把边川打下来不就可能喽。”虞凛解释。

楚王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了：“六弟，你要是个公主，怕还是得嫁去朔北侯家，父皇对那程小侯爷可是赞不绝口。”

“啧。”虞凛不满，“怎么着都逃不掉。”

“殿下，你这是不喜欢朔北侯他闺女，还是不喜欢朔北侯啊？”李定南仿佛找到了关键所在。

“朔北侯他跟过宁王。”虞凛终于说了实话，“而且我也不想娶个面都没见过的姑娘。”

“程登是大燕的朔北侯，如今大燕的皇帝是父亲。而且宁王过世有五年了吧？”虞况冷静地问道，“父皇让你在江南练了三年水军，还想回去？”

虞凛反感和宁王相关的一切，嘴硬道：“江南好啊，我都两年没吃藕粉圆子了。”

“如今京兆城也有藕粉圆子吃了。”虞况放下茶碗，“御品居新来了江南的点心师傅，我们把阿景也带去，他还没吃过呢。”

虞凛作势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去御品居。”

李定南自然见者有份，半路虞凛又折去了东宫，把虞清晏兄妹也给带了出来。

到了东太平苑，想着几个小的都带上了，没理由丢下阿决，就去敲了相王府的门。

新封的相王殿下乐颠颠的也就去了。

到了御品居，七个人已经得要张大圆桌了。楚干脆点了酒菜，说就算是自家人聚一聚。

李定南听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多谢殿下看得起，李某与有荣焉。”

“什么看得起看不起。”虞凛拍拍李二少的肩膀，“咱们认识七年了，兵马司共事也有两年多，就是自己人。”

“不错。”虞况举杯，“李二公子和六弟是挚交，那便也是孤的兄弟了。”

李定南赶紧举杯回敬，管虞况、虞凛和虞决都叫哥。

虞凛嫌他叫老了，明明李二少还比自己大两岁，拿起酒壶就要灌他。

相王趁兴举杯，说恭喜六哥小登科，虞凛一听，放开了李定南。

虞决瞧着气氛不对，赶紧就把话头转到自个儿身上，说不知父皇哪天能给自己赐婚。

“你还早着呢。”楚王笑道，“过了年才十八，急什么？”

“八弟，大丈夫先建功立业。”虞凛跟着说，“要不下次北征哥哥带你去？”

“好哥哥。”虞决拍拍自己的肚皮，“我去了，战马得多辛苦？”

楚王颔首一笑，饮了口热茶。虞凛笑得倚在李定南身上，而李二少陪笑扶着他。

叔叔们热闹着，虞清晏就照顾着弟弟妹妹吃藕粉圆子。刚上桌的圆子滚烫，可沐岚和阿景等不及就要下口，虞清晏只好一人一个地喂。

“好吃！”沐岚公主虽然生在江南，可当时太小，并没有吃过当地的小食。

“那沐儿再来一个？”虞清晏喂完了阿景，又端起妹妹的碗。

公主把碗推开了：“留给母妃。”

虞清景见状也不吃了：“我也留给阿娘！”

“真是懂事啊。”虞决举着酒杯感叹。

“好吃就多吃些，用不着你们留。”虞凛把阿景抱到腿上，“吃完还有呢。”

“可是皇爷爷赏的奶果子母妃就让我省着吃，吃完就没有了。”沐岚不解。

“只是今年没有，明年让你们六叔从边川多带些回来。”虞况笑着叫来小二，“再做三份藕粉圆子，用两个食盒装好了送来。”

“且慢。”虞清晏叫住了小二，对楚王道，“三叔，侄儿和沐岚带一份回去就行了，我爹最近胃肠不调，太医让他这几日只喝粥。”

“大哥是累的吧？”虞凛问道，“监国府学都是他忙着，今年就没个歇息的时候。”

虞清晏不说话，算是默认。

饭吃完了，楚王送阿景回怀王府、虞凛送阿晏和沐岚回宫。

回去的路上，沐岚吃完犯困睡着了，虞清晏冷不丁开口：“六叔，爷爷要我爹纳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