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挡道！”阿九淡淡睨了他一眼。

只那一眼，让李斌气势弱下去。

阿九带着李毅从旁走过。后边传来李斌的咆哮声。

“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李二福，你是不是傻？一个人打得赢这么多人吗？下次得学聪明些，背地里使阴招……”阿九笑着，忍不住想逗他。

“要你管。”李毅加快脚步，想拉开与阿九的距离。

阿九摇摇头，快步跟上。

“李二福，要不我教你武功吧。”

李毅不为所动容，继续走着路，“就你早上教给我哥摸耗子那几招？能打死谁？”

“谁说教那个了?我看你身体不错，教你套厉害的，练好了，打刚才那几个毛孩子，铁定完胜。”

“真的？”他停下脚步，语气将信将疑，却又不敢直视她那双大眼睛。

“真的！”阿九随手比划几下，“你看我刚刚多威风？一下子就把那胖子打趴下了。”

“切！”李毅给了她一白眼，继续前行。

“喂！到底学不学？”

“什么时候开始？”

见他答应，阿九笑了笑，嘀咕了句，“死犟鸭子嘴。”

“你说什么？”他转头看向她。

“没什么，我说明天早上就开始。”

“……”

很快回了家里，饭菜早就好了，只等这两人。

“今儿怎的这么晚？”张娘子小心询问着，她知晓自己儿子性子傲，有些事老憋着，不愿说出来，她也不强求。

“有东西落乡孰里了，我半路回去了一趟。”

阿九瞄他，他面色一如往常，应是早想好的措辞。

这家伙，看来是老手了。

她也不拆穿他，自顾吃自己的饭。

今日就几个黄面干饼，一碟咸菜，加上一碗白稀饭。

饭吃到一半，门外响起鼓状的敲门声，还有大嗓门的叫骂声。

“张蕙儿，你给我出来，把我家二郎打成这样了，一家黑心的……”

张娘子不明所以，赶紧开了门，门外是一妇人，面相尖酸刻薄，嘴上骂声不停，站在她身旁的，便是刚才被阿九摔了的李斌。

这妇人便是她母亲，姓王。

“是二嫂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张娘子赔着小心。

“谁是你二嫂？什么事？你看看我儿子的手，都肿成这样了?还不叫你儿子出来，打完人就躲着了?”

“谁说躲着了，这不是出来了吗？”阿九走出来。

“你又是谁？哪儿有你说话的份？”王氏恶瞪着阿九询问。

李斌看着阿九出来，眼神亮了亮，却又畏畏的后退了几步。

“就是我打了他。”阿九一人做事一人当。

“就你？别以为叫个丫头出来，我就算了，这事没完，不给我个交代，别想走。”

王氏想硬闯进来，被阿九拦下。

“滚开，张蕙儿，你说说吧！该怎么办？”

张娘子咬牙，瞪向阿九，这丫头，一来就给家里惹事。

她一面赔小心，想要息事宁人。但王氏偏偏不依不饶。

正堂的两兄弟对坐着，李霖一面听着，面上带着担忧。

而李毅，不紧不慢的进食，吃饱了，才站起身，朝外边走去。

“你想怎么办？”李毅出来，冷冰冰道。

“哟！我还以为你要当缩头乌龟呢！你们打伤了我儿子，怎么说也得赔偿我们，不然就闹到里正那儿去。”

“伤在哪儿了?”阿九明知故问。

“你看我儿子这手。”

“他那是活该。”

“你们……”王氏冷哼一声，“好厉害的丫头，乡亲父老街坊邻居来看看啊！他们家打了人还强词夺理，竟然不给我个说法……出来评评理啊……”

王氏使出一哭二闹的伎俩，街坊邻居闲来就喜欢看热闹，一时来了好些人。

“二嫂，别这样，咱们进屋聊！”张氏不了解情况，忍着耐心。

王氏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泼妇，被她抓着是得脱层皮的。

哗啦！

一声爽利的声音传来。

大伙儿瞪大了眼睛。

“你干嘛！”李毅也瞪大眼睛，面色又红又热。

他的上衣被阿九全拉了下来，露出白皙的后背。

上边青一块，紫一块的，新伤旧伤，没一块好的。

“你少在这儿恶人先告状，我们家二福被你他打成这样了，莫非被人打死了不还手？”阿九一点不示弱，指着李斌一顿指责。

对错，她心中有数。

有些事情，不能让步。

这亏，也不能吃。

“我的儿啊~被这群天杀的欺负成这样了，咱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我们命苦啊~”

张娘子也不是吃素的，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乡亲们摇头，对王氏和王斌指指点点。

王氏咬牙，耍无赖道，“谁能证明这是我儿子干的?说不定就是你儿子在乡孰里不受待见，被欺负了，趁着这当头诬陷给我儿子？”

“那谁又能证明二福打了你家儿子?”阿九继续力挽狂澜。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是哪家的?这乡里的丫头，我谁没见过？这里有你什么事了?李家的家事，又关你什么事了?”

张娘子站起来，瞪着王氏，她这算盘打得好，刚才还叫外人来瞧，现在就改口说家事了。

前些年嫁进李家时，二人还没提出分家，她在那家里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搬出来了过了些舒坦日子，李荣又去了，这些狗养的东西，就开始仗势欺人了！

“这是我娘家的远房亲戚，给我儿子定的娃娃亲，我家养的儿媳妇，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阿九不明白什么叫娃娃亲，也不知道儿媳妇是什么意思，觉得张娘子定是在为自己说话的。

李毅早把衣服穿好了，脸上带着不自然，脸像个红苹果，可爱极了。

阿九盯着他笑。

李毅回瞪她，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乡下有养娃娃亲的习俗，王氏一时找不出错处。

“我可告诉你！王氏，今天你不给我家一个说法，咱们就闹到里正那儿去。”

“你……”

张娘子这会占上风，将王氏堵得哑口无言。

王氏清楚，这件事自然不能闹到里正那儿去，凭着里正前几年与李荣的关系，他自是帮着张娘子的。

她理了亏，说不下去了，又不甘心就这样灰扑扑的走，这多丢面子。左右为难着。

“阿娘！”

不远处传来一清朗的男音，众人望去，只见那里不知何时，立了一位少年郎。

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圆领淡青色长衫，发髻高束起，身上带着点书卷气的文雅，皮肤和乡下大多数人一样，略微偏黄，却也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

“铭儿！你阿娘被人欺负了……”

王氏似找到了主心骨，泪如雨下，苦诉着，俨然一副受委屈被欺负了的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