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鸾连忙起身查看，“砰”的一声猛的站起来，还因为起身太快撞倒了椅子。

心跟着狂跳，脚下却是不敢停歇。

待出去查看时，院子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是谁派的人在偷听说话？丁嬷嬷是大夫人的管家嬷嬷，这偏院也只有丁嬷嬷一个人住。若是其他丫鬟........根本就不会路过这处。

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元鸾急忙向院口走去，正想问问当值的丫鬟有没有见着什么人出入。却瞄见一个身着桃红色翠烟衫下裹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的姑娘正是走来。

元鸾立即朝着那姑娘行了个礼，唤了一声：“大小姐”

不愧是混迹后宅几十年来的嬷嬷，早已在见着大小姐刚踏入院子，便早已回了金氏屋中，伺候了金氏起来。此刻正是走出门口笑道：“大小姐来了，夫人正是跟老奴念叨着您呢。”

大小姐常浅浅面上带着笑，朝金氏福了个身：“浅浅给母亲请安了。

若是有人见着了，定会觉得这常大小姐定是个贤良淑惠之人，请安的身姿也如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不由得感叹一声果然是大家闺秀。

元鸾却知道，这大夫人身下只有一女，为常家嫡女常浅浅。虽是看着举止得体大方，却不愿做这贤良规矩之人。更不会日日拘在内院做做女红，书写画画，反而是更爱骑马射箭。

似是休息了一下午，金氏的面色也没有昨日那样苍白。见常浅浅来了心情也眼见着好了起来，笑道：“既然你来了，那就一块去你祖母那请安吧”。

...

老夫人姓李，听闻那门房的门婆子说，当年常家还没败落的时候，便是和那世家李家结了亲。老夫人还是大夫人的时候，就将院子里的姨娘通房全给散了个干净。也正是因为老夫人的铁血手腕，这后院里头便一直没有过妾室，直到还是夫人的老夫人只生得一子便再无旁出，李家过意不去才让常家再纳了妾。

而那位王姨娘也是个识时务的，在出得一双儿女之后便常年也在那一方院子里极少出门。这后院，便也一直还是老夫人的天下。

等大夫人和常浅浅到了老夫人李氏的院子，老夫人着一身绯罗蹙金刺福字锦袍，头上梳着抛家髻，不见一丝白发，黑绸的抹额上镶着一块拇指盖大的翡翠。

厅堂上首有两把紫檀木雕花大椅老夫人正是坐在那喝着茶。李姨娘正是已经到了，坐在老夫人左手下说着什么话，说到尽兴了还掩面低声笑了起来。

见到大夫人金氏来了，老夫人面色有些不快，历声道：“来请安都这个时辰才来，莫不是在这摆谱子，让我这个老婆子等着你吧。”

金式闻言脸色白了白，轻声道：“儿媳不敢，只是这些天有些病了，今日便来迟了些。”

因老夫人没叫人摆座，金式也只能还站在一旁。

“夫人，您身体可还好？”李姨娘说完还一脸担忧的看了看老夫人，这眼中却是带着笑意的继续道：“听说这金府出了事，可还是身体要紧啊，别气坏了身子。”

金氏听闻觉得眼前一黑，元鸾眼疾手快连忙扶了一把，金式才没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娘家有事，我未曾听闻。或许是哪个嘴碎的婆子乱传的吧。”

一旁的常浅浅却是急了，瞪着李姨娘问：“姨娘从何处听来？那些婆子嘴碎的话，姨娘莫不是也信了吧。”

常浅浅转了转眼珠子，又笑道：“莫不是从院子里的丫鬟嘴里听来的吧，都说这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姨娘.......”

李姨娘脸色一下黑了，没想到这丫头平日里见不到人，却是个伶牙俐齿的。

说完似乎还不过瘾，继续道：“二妹妹呢，平日里二妹妹可是最孝顺的，怎么今日请安，却是不见着来给祖母来请安了？”常浅浅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嘴角勾着的笑怎么也平静不下去。

“啪！”老夫人却是猛的一拍桌。说的太急了还带了些咳嗽：“咳咳....你二妹妹病着了，今早过来时我便让她在院子里好生休息了。金氏，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

元鸾抬头一看，这才看见老夫人的面色已经黑的滴墨。

要说老夫人对儿媳谁也不喜欢，倒是有一个孙女却是疼爱的紧。眼下便是见不得常浅浅说的这话，发怒了。

平日里都是等着在老夫人院里一起用膳，今日老夫人却是用手指戳了戳额头，一旁的丫鬟有个聪明的，连忙上前给老夫轻按着头部。传话道：“老夫人定是头疼又犯了，今天各位夫人小姐便也不必在这留着了。”

元鸾却是看着厅堂下首一盆立在花架上被精心侍弄的奇花直发愣。心想着，李姨娘怎么知道金家现如今的情况？还有那厨房的粗使婆子。这事本就只有她和丁嬷嬷知道，信件也是独自亲启的...本还见着大夫人身体抱恙，却是瞒着的。

若是那厨房的婆子说的，可他们说的却与信件上的不一致....

一直在想着，元鸾却是连金氏已经在丁嬷嬷的搀扶下走出了这屋子才发觉。连忙低头向前跟去，却发现旁边一个穿丫鬟服饰的人手上那对翡翠镯子及其眼熟。

等到元鸾猛的抬头一看，那丫鬟已经是转过身进了老夫人的屋子。心中一惊，这是老夫人房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