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府。
清晨的暖阳正好,笼罩起整个汀芷园。
纪夫子惦念贯承溪多日,此时坐在贯承溪榻前,才稍稍心安。
单从贯承溪自身的才华来说,这是纪夫子倾尽半生都难遇的天才。更何况,贯承溪又深得皇帝喜爱,几乎要成为下一任太学院的夫子了。
于公于私,纪夫子都十分同情贯承溪的遭遇。
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夫子,请喝茶。”贯承溪示意贯庭霄给纪夫子斟上。
纪夫子笑着点头,手却微抖地接过贯庭霄递来的茶水,心里默默地想着,整个京城,恐怕除了皇帝,也就贯承溪能坦然地支使这位名震京城的小霸王了吧。
贯庭霄自然不知纪夫子心中所想,只开口:“纪夫子,这可是我堂兄从我贤亲王府搜刮的龙令茶,您不尝尝?”
“自然是要尝的。”纪夫子轻轻啜了口,神情微变,惊喜道,“果然是好茶!”
房中就他们三人,因都与贯承溪相熟,也就没那么不自在,纪夫子话音刚落,三人皆笑开来。
纪夫子虽不与朝堂之臣有牵扯,却对朝堂的局势还是略有所闻。
闲聊几句之后,纪夫子还是问出了久存于心的疑虑:“如今两位皇子相争,你又不偏袒任何一方,他们伤害你于他们自身也无利啊!老夫实在想不明白。”
贯承溪敛起唇边的笑容,脑海中闪过那一双肆意的眼眸,抿了抿唇。
贯庭霄冷哼一声,扯开一旁的木椅,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还不是那质……颜之归在车里。”
堂兄警告过他,贯庭霄将“质子”二字咽回了肚子,语气却依旧不忿。
“颜之归?”纪夫子的关注点一直放在贯承溪身上,倒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你是说这些人是冲着颜之归来的?!”
“哼~”
纪夫子的疑惑更大了:“即便是冲着颜之归,遇到承溪,也该停手吧?”
“可……”贯庭霄忽然住嘴,想反驳却无从说起。
没错,按理说,贯衡明知道路过京郊的那一片小树林的马车上端亲王府的,即便再想杀了颜之归,也该先考虑到贯承溪。
尽管纪夫子不清楚到底是何人动的手,却也知道,从这件事情起,某位皇子该后悔了。
提到这里,纪夫子难免想起那个时常在学堂上呼呼大睡的颜之归,随口问道:“那、那个颜之归现在如何了?”
“尚好。”贯承溪淡淡道。
闻言,纪夫子也无甚好说的了。
“你这身子一定要好好调养调养,下月有场相扑大赛,这不仅是咱们京城简简单单的一场比赛,更是改变朝中格局的关键。你可别再被人算计了!”纪夫子严肃道。
这场相扑大赛,在外行人眼里,就是一个热闹。而在京城这些朝堂上的老狐狸眼里,可是翻搅朝堂风云的一场及时雨。
北贯国太子之位悬空多年,皇帝从未表示过哪位皇子更有希望入住东宫。这次选出的武冠或许有一丝机会进入楚枫的直属军队,从而改变两厢平衡抗争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