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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居无定所,时常会在一些城市短暂地停留,有时,我是直接睡在公园的长椅上的,我后来在路上买了一些简单的衣物,行李一直仅有一个小箱子,清洁衣物的问题,是在一些廉价的旅馆里居住时顺带清洗的。(有些并不是很正规的旅馆,是可以放我进去的。)

因为是旅行的状态,所以我的心情也是很轻松的,虽然社会很复杂,但我好像可以适应下来。在同一个地方几乎待不了几天,就又一路向南,这样漫无目的的行程,这样没有方向的旅途,我很快就厌倦了。

大约是到了中途当中,我买了较为详尽的地理书籍,想要认认真真的选择,却在展开硕大地图的瞬间,生出了茫然的情态。

可能确实是到了有些富庶的地方了,我逐渐有些囊中羞涩了,住在长椅上的日子也有所增加。

真正到了临海的时候,我已经快要没钱了,但我却在这座城市作了较长时间的逗留,这座城市独具魅力,和以往的城市完全不同,并不是关乎于繁荣与否,而是一些其他的东西吸引着我。

这些东西,这种心境,我至今没有察觉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流浪的途中,确实是有些好多管闲事的大人询问我是否愿意去收容所或者是孤儿院,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人,想要给予我一些什么帮助之类的。

出现这些事情,我没有任何的感觉,我只知道这座城市在到这个进展的时候,我大概是待不下去了。

当然也有警察问过我一些问题,总之,我无法融入他们的社区,只能不断地逃避,按照道理,他们应该更加刨根问底的,但却只是问一些我的打算之类的。

其实,我提供的信息也不并不多,仅是名字,年龄和在北省居住过这些,我在刚进私学的时候,还没有名字,林泽是我自己取的,实际上也只是没有名字,叫起来比较麻烦,所以取了个简单的而已。

我没有鹤那么幸福,被人疼爱,取了那么有意境的名字。

他们肯定是可以查到资料的,我不懂我到底是居住在北省哪里,只得拿出画了好多标记和线条的地图,指了个差不多的位置。

那时候对林家印象比较模糊,稚哥后来告诉我,林家到底在北省是什么样的地位以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还是想得有点简单了吧。

总之,他们没有过于追究我些什么,而我又好像是个哑巴,他们嘱咐我,如果有什么危险,要打求救电话。

现在想想,我总觉得有什么人在帮助我?

父亲么?

我直到现在,都不太愿意相信会是他,总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确实是自由了。

我依旧说不出话,所以都是用纸笔交流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压根不是哑巴,因为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那个阶段,我确实是会说的。

但到了某个时段以后,我始终无法通过言语表达些什么,说些什么,缄默变成了保护我的盾牌,它让我不必再受到任何伤害,但缄默,也让我确实在与人沟通的时候,产生了障碍。

差不多已经是一年之后了,又是一年冬日盛雪,尽管我已经没有什么钱了,但当我看到那些白色可爱的絮状物,经过长途跋涉的旅程,终于落在了地上,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界线,像是一种生命之花凋零,演绎着生与死,种种相对的概念。

我好像产生了一种悲伤,但我也同样沉醉在这种略微哀伤的情绪当中,从悲意中感受到了奇异的喜悦。

看到这些美景,我对于贫穷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

我第一次见到凌的时候,她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她那时正是创业初期,投入了相当的精力和时间,而且她好像还有点贫血,所以面容憔悴。

那好像是个周末,天气晴朗,积雪的公园里银装素裹,好像是个蛮不错的环境。

清晨的空气是很好的,我拿出毛巾沾了些保温杯里的凉水洗了把脸,又用那种一次性的牙刷和牙膏清洁了牙齿,洗漱的污水自然是倒在了草地上,垃圾扔到了垃圾桶。

穿着一件肮脏的廉价灰色棉衣,还有同样脏的牛仔裤和帆布鞋,临海的物价压的我透不过气,这些东西短时间,我是换不了了。

我心里想着,迟早要向生活妥协了,要去收容所的日子恐怕不远了。

然后,那天我遇到了凌。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漫不经心的在公园走着,她的素颜其实并不好看,脸盘有点大,眼睛却有点小,但是那浓重的黑眼圈看得实在让人心疼,她那时候还是齐肩长发,鼻子自然是东方女人的那种小鼻子,不是很高挺,唯一还不错的,是那异常苍白的肤色,好像要和周围落满雪的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

穿得自然也是不修边幅了,老土厚实的酱紫色棉袄,汲着红色棉拖鞋,无法体现腿型的厚实深绿色棉裤,不过却没有那种老土的气质,更像是为了缓解压力而放纵自己的穿搭。

又或者,是想逃避平日里精致的生活罢了。

我那时候一眼看到了她眼底里的悲伤,怔怔地看着她,找到了一种我自己身上所拥有的一部分东西,总之,我觉得她的存在与我有些部分在重合,很自然地粘合在了一起。

凌也看着我,先是产生了被看穿的羞意,然后却也没有退避,和我对视,丝毫没有任何的感觉,也没有冰冷和高高在上,就只是在看一样物件一般吧,对于男人,凌是麻木了的。

算不上一见如故,但是却产生了一种命运的联系。

因为,我居然开口说话了。

“你好,我叫林泽。”

我自己也很惊讶,我竟然做了自我介绍,声音有点生硬,像是在说着陌生的语言,现在会想起,总觉得像是在低语的感觉,像是在念着咒语一般。

当时四眼对视,几乎在一条线上,因为我发育比较快,十三岁就一米六了,比她只矮一点,她大概只觉得我是个早熟的少年。

因为都不用调整,我的眼睛像是一条笔直的光贯穿了她眼中的软弱,我察觉到了她心灵深处的哀伤,一种和我一样的悲意,那种悲意像是涓涓小流,细水长流,连绵不断。

那种悲意宛如平淡的交响曲,掀不起任何起伏波动,但是一直存在,时刻会在耳边响起。

那种悲意如同一缕冷风,让人寒冷刺骨,不断地冻伤着皮肤的组织,它很微小,但却不断地吹,只有具有深切体会和了解的人,才能感受到那样的寒冷。

然后,我和凌随意地聊着天,我在谈话当中,也逐渐适应了说话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不必在意。

我能感受到的是,凌那时候也是放松的。

她后来邀请我去她家里短暂地居住,还问了我的打算,我说我是一个孤儿,逃出了孤儿院,没有什么地方去,自然是回去不了了,想过段时间去收容所。

我自然是骗她的,我不敢说得太多,但实际上,那时候的欺骗,她是识破了的,却没有点破。

她确实产生了一种虚幻的感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使她做了个决定,不过,凌下意识地邀请我,也是遵从了心里的欲望吧。

我当时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反常,她最初确实是有一种占有的欲望的。

凌是想着,我过几年也即将成年,也将会成为她小男朋友们其中一员的,或许是觉得我的质量还不错,作为收藏品而言。

尤其是现在,我还得知了她这样恶心癖好的原因,她继父给她带来的痛苦,实在是太过于深刻了,以至于她不仅是喜欢美少年,还是个双性恋。

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仅仅是把她当成了不错的大姐姐,然后好心地收留我,让我能够融入社区,逐渐能和人交流,最后给我找了学校和工作,认识了现在的好兄弟们。

所以这一切,全都是应当要感谢她当时的心血来潮,还有她莫名其妙的决定。

我第一次察觉到我自己立场的时候,是在看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的时候。

但是,随着和她生活在一起以后,我逐渐地感受到了一丝温暖,那种不再畏惧阳光的感受,让我难以抽出身来。

那时,我知道,我早已深陷泥沼。

就好像是一只丑陋的蝴蝶,黏在了蜘蛛的网上,挣脱不开,却从囚禁的处境下感受到了被困住的快乐,感受到了为别人所重视的美妙感受,而乐于被不远处美艳斑斓的蜘蛛注视着。

后来,自然也是日久生情了吧,是彼此抱薪取暖而产生这好像是亲情的错觉。

这错觉也酿成了今天,我的逃避,我的苦恼。

这些,就是我最近的梦,也不能算是梦,只是在梦中回忆罢了。

也正好是在京都时,想要保护自己备受折磨的心灵时,所寻求的救赎吧。

我回想起这些,好像和我印象当中有着一些细微的差距,我不知道在哪儿不同,但大多数都确实是我所经历的吧。

大概是这两年经历了太多事,让我有点念旧了。

比起现在糟透了的情况,我更希望回到以前不曾拥有的时候,如果没有友情和爱情,自然也不会抱有希望,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他们,让我看到了五彩斑斓的世界,不再是白灰黑的雪夜,不再是只身一人。

最近也是确实没什么事,想把这些看似久远的记忆整理一下,每回我想起这些,都有不同的感受,也许是我还在生长吧。

流浪的时光,虽然艰难,但却没有什么事情,显得朴素且黯淡无光。

写到这里,我又拿出了鹤的订婚照,看着那个温柔的男人,心中的坚冰也好似融化了一样。

女佣姐姐自然也很喜欢嫂子,因为少东家大抵是要接受家业了的,而嫂子又是那种体谅下人的人,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好在不是什么有着公主病的难伺候的主子。

我和几个女孩儿这几天也没怎么再去玩了,差不多快游完了所有名胜,而我的兴致其实也不是很高。

如果不是鹤的意思,我大抵还是宅在家里的。

最近有意思的事情,还有去《轻音少女》的圣地巡礼这件事呢。

我很喜欢那个校区,轻音是以前看过的动漫,虽然日常音乐番不是很喜欢,但我喜欢那股青春的味道。

我喜欢那些感觉,那种富有生机的生活。

就好像能够治愈我那沉重的心情一样。

如果不是现实过于折磨人,谁想活得那么憋屈呢。

不过,我是那种不会沉浸在虚拟生活中的人,我总是难以忘怀那些沉痛。

我至今都很遗憾,遗憾我仍然没有找到什么解药。

我的路还很长,虽然很长,长得好像可以有所期待,但是我仍然很难拥有那种乐观的心态。

我学不会鹤那种淡然面对现实,也学不会稚哥和段瑞他们如堂吉诃德般与现实抗争的精神,我是一个半吊子。

炎炎夏日,我坐躺在椅子上,空调正好离得有点远,所以冷气也是那种不冷不热的舒适状态,写些丝毫不具有功利性的文字,心情也是悠然的。

暂时没有什么写长篇的打算,所以也就抽了日记里的一部分,想写一些短篇。

当然,故事我觉得还是比较枯燥的,想要变成短篇小说,少不得各种手法和艺术加工。

一想到还要不停地渲染些悲伤的气氛,我又觉得有点难受。

至今为止,写不出任何一篇喜感的东西,戏剧剧本,还是电影剧本,还是小说,还是散文,或者是议论和杂谈,所有的,我都尝试了一遍,强行扭曲出来的东西,十分蹩脚。

我大概就是那种沉郁的人,即使看银魂,也功利性地着重于那悲情的部分,大抵我是没救了的。

所以,我也就放弃了,弄得最好,进展最不错,也才写到一半,是关于牛郎的故事,灵感还是来源于和花江月治那一次去会所的事情。

取名不是我所长,就用的是花江的花名,改了个字母,叫Jason。

短篇自然还是要比较精致的,又是查资料,又是看文评的,总之,我确实想模仿一下森鸥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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