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回:相谋不休 浇撒前尘(1 / 1)羊凹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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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他看到四皇子撑着伞为他遮雨,内心涌动出一丝暖意,但是现在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和载圳回到以前那样,那般天真无邪,那般不分你我。只是可惜了权当作回忆。

“三哥,我对不起你,什么也做不了。”载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依然良心不安着,也许他不该袖手旁观,但他除了袖手旁观好像也没什么可做的。

“不怪你。你不走,我走!”三皇子匆匆奔离,无意溅起了水泊里浑浊的积水,它们腾起又落下,周而复始,绵绵不休。

云束终于回来了,看到我坐在床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颇是奇怪:“你又怎么了?”

虽然她总是阻止我干扰我,但是这件事情我不得不同她商量一番。于是我眼神示意了一下她。

“昆兰,雨把外围的树叶都吹进来了,你使派一些婆子去请扫一下。”云束一如往常地说,“昨天还生我气呢,今个就忘了?想和我说什么?”

“我竟然也出现那个了,按理说我怎么会有?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束仅仅看了我一眼背过脸去,深思熟虑道:“浮优,你的内心一直在抗拒长生咒的力量,是吗?你父亲当年也是练到第四重的时候,与你母亲相爱。我看得出来,现在你已经有了女子的情感。”

听到这话,我颇不平静,一不善女红,二不爱红妆,怎么可能有儿女之情?

我慌忙解释道:“我没有,我与他只是知己友人。等我练成,再怎么也只是断袖,就是你和父王的那种。相信我,我丝毫没有儿女之情。”

“那,你还愿不愿意走上这长生之路?将来如果你得到了人人艳羡的永葆青春和绝世武学,其他所有的东西你就都不配拥有了。”

“其他所有的东西?”

“珍贵的感情,世人的眼光,所爱的陪伴,欲望和追求。”云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将来一旦反悔就是废人一个,武功具废,阳寿不满,不妖不魔,不人不鬼。”

模模糊糊地感觉现在好像本来就不曾拥有过这些东西,何谈失去?不如大胆地拿人生赌上一次:“我,应该愿意吧。”

“既然你下定了决心,即不可返矣。”云束慈爱地捋着我凌乱的额发,难得她这样亲昵地对我。

月圆月缺来过一遭,也见过阴晴雨霁,往后的一月里,我几乎没从暗格偷跑出去过,倒是过了不少安稳日子。裕王正式被皇后娘娘记入宗谱,成为名下唯一嫡子,地位不比以前,伺候的宫人翻了一番,出行不如之前方便。

裕王后土,浮优郡主,还有景王载圳为了避嫌,也都极少会面了。估摸着他们这些皇子王侯们都在自己的书阁里念着四书五经吧。

说起皇子们的学业,昭贵妃对太子是出了名的严厉,从小到大都是太监伺候,宫女更是不准近身。太子所居的钟粹宫每隔一个时辰必须就得差役个小太监来向她汇报太子的活动。他既然贵为太子就不得不甘受这份寂寥寡孤,无关愉悦与否。这是他的推卸不下的宿命,也是他身后庞大家族的荣耀。

一天夜里,云束带我通过暗格去智云观面见乐秦道人,这还是为数不多的和云束一起走暗格。

“宫里沐府的内应是我,但宫外则是乐秦道人布局。乐秦道人虽不是主持,但他是智云观道法极深的道人,连皇帝对他敬重有加。”

几年前打伤我的就是那乐秦道人,现在云束又说乐秦是我们的人,实在自相矛盾,这让我疑惑不解:“那他当年为何会打伤我?难道是你们设的一个局来让我入圈套?”

“当然不是,我没必要这么设计你,都是你自作自受罢了。乐秦和智云观只是奉命看守典籍而已,他怎么知道沐府郡主会行偷盗这等小人之事,而且他并不知道那日是你,也不知道你是乌行泊之女。”

“怎么是小人了我,我明明也只是用假的毒谱调了包,又不算偷盗。”竟然被云束说得有些理亏,“他不知道也好。”

“好了,你们互不相欠。随我来吧。”云束不耐烦地说着。

很快,我们都轻功飞出天井,趁着暮色来到智云观的后林园,果然遇到在后林恭候已久的乐秦道人。

“听闻云束姑姑说,郡主在调查严府诸事。严氏眼线暗探诸多,直接搜获证据难免引火上身,还请郡主三思。”目前为止,乐秦道人确实是真心实意忠于王府,也并不知道我实为父王养女,看来这人可为我所用。

“贸然行动乃是下下策,不过本郡主心里已有上策,你尽管按我令执行便可。”发号施令,说一不二,做少主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这时乐秦道人似乎生了疑:“郡主,冒昧地问一句,您为何要调查严府?这事需不需通知主上。”

云束一听,立即严肃道:“郡主这么做自有她的缘由。主上那里我也自会禀告。”

“严家势力虽极盛,但总有倾颓之日,我们做好万全之策总不会错的。”我掩饰地说道,有种以公报私的畏罪感,但说完又发现,我并没做错什么。

怀着这种对错是非的矛盾,我又开始了隔三差五溜出宫外的逍遥日子。每到夏日傍晚,城里城外大大小小的集市人满为患,不管是妇人丁壮,还是翁妪黄口,都会结伴来集市上图个热闹。正规或是不正规的书局我也都拜访过了一遍,都是正规的书局总比无证的慢上一拍,倒卖的书虽然来路不正,但新货极多,于是我顺便把新出的唐朝秘史话本,整套都跟进着读完了。

看完以后,竟还流连忘返起来了,使我不得不买下一两本。就算自己不看,送给阿瑛看也是极妥的,说不定能逗她开心呢,免得她整天闷在屋子里,只能和花草为伍。

我正准备掏了银子,指着那套话本:“老板,这上下两册怎么卖?”

“就你,一小道士,也看这秘史?”这穿着一身儒生长服的老板居然还一脸不屑地瞧着我身上穿着的道服,真以为我是个道士了。我非但不生气,反倒让我心中一阵窃喜。

訇然间,轰地一声巨响,眼见着书局设在外部书摊上头的竹架,一股脑地倒了下来,我及时把那书摊老板拉开,免得他被砸得半身不遂。

“这——这怎么一回事啊?”老板他眼见着书摊被毁个尽,甚是懊恼。

只听一些路人说道:“刚刚有一个少女被一个黑衣人追着呢,跑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立竹架的杆子踢走了。”

又一个蹭看书的人说道:“话说那姑娘还挺俊俏。”看见我之后又口舌起来,“噫,这小道士模样也不错啊。”

我想了想,要不来一场英雄救美,边抽身,边对那位老板辞行:“银子留这,书我拿走。告辞了。”

我故意择另道疾行,跟着他们绕了三条街,见黑衣人对那个姑娘还在穷追不舍。眼看姑娘快要体力不支了,我急忙跳出拉着她一起跑:“拉紧了!”

“谢——”那女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都披散下来,“他要追杀我!快——快带我去西平客栈!就——就在前面。”

“为什么?姑娘,我可以救你的!”我以为西平客栈那里有她家里的救兵。

“别问这么多了,快跑啊!”

我扯着她拐了弯,不小心入了一个胡同,迎面遇上了一个高挺的俊俏武生,桃花眸下面目削长,额前几撮碎发不经意地挂着。

那姑娘一把投进武生的怀里,泪流满面地抬头:“他还追在后面。”

“你别急,我去解决他。”那武生又瞥见了我,“这位是?”

姑娘擦了擦泪说:“道士他带我逃了一路,是个好人。”

半路杀了个程咬金,使我计划生变。不过看他们十分亲密,这两个极有可能是恋人,而且这少年与姑娘都不是一般的人物:“看!那贼人来了!”

武生向前走了几步,惊呼:“不好!这里是死胡同!”

“看来只有硬碰硬了。”我无奈道,跑出去便要与那黑衣人交手。

“道士小心——”

黑衣人并不想伤我,因为招招都不致命。作为名门正派,我也只能陪他耍几招,迟迟不分高下。这时,那武生跑了出来,话不多说冲着黑衣人飞去一脚。虽说黑衣人狡猾避让,但看少年的招式,就知道其人武功不凡,我若没有长生神力,就未必是他的对手了。

我与武生相互配合与黑衣人制衡着,他攻贼人的上部,我在一旁做些干扰,没想到彼此竟十分默契。最后我一掌真气把黑衣人逼走,貌似那人伤的不轻,捂着掌痕准备落荒而逃。然而武生跟了上前,好像打算生擒贼人。不料暗箭难防,他不小心中了黑衣人的暗针,随即倒地。黑衣人望了我一眼,消失在深巷里,不见踪影。

那姑娘着急地跑来扶起不省人事的武生,可又不知所措地哭道:“从诚!你醒醒,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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