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站在太后床前一脸担忧，但是心里却在开足马力盘算一会儿脱身的方法。

虽说从哪方面看自己大义凛然的回答都不会是导致太后怒火攻心晕倒的原因，但是对于太后来说哪里需要真相，犯上的帽子简直一扣一个准。

啧，刚刚不应该意气用事的。

现在只能希望得到消息的皇帝或皇后有谁能想起来把她救出去了。

“皇后娘娘到！”

救星来了！

方羽随着众人行礼，心下石头落地。

皇后进来时余光看了一眼方羽，发现并没有被太后怎么样后就将目光移向了床上躺着的那个大曌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论长相，太后年轻时虽然不是美得出尘，但也是端庄文雅，哪怕现在老了，面上也是一片和蔼，只是权利这种东西将慈爱变成了狰狞，甚至可怖。

“李太医，太后如何？”

皇后的语气冰冷无比，听得路昭昭心中一阵阵发凉。

父亲说得没错，如今陛下已是容不下太后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屋里的碳烧得太旺容易使人烦躁，太后娘娘如今的身体本就不比以往，情绪稍稍激动便晕了过去，并不是什么大事。”

李太医在太医院摸爬滚打三十余年对于宫中暗斗心知肚明，况且早就得过暗示，自然知道话该怎么说。

“那太后什么时候能醒啊。”

皇后施施然坐下，顺便示意方羽到她身边来。

“本来只是施针的事情，不过如今太后娘娘身子……”李太医微微叹气，“若是贸然针灸只怕之后就只能躺在床上了，但若是超过一个时辰不将太后娘娘唤醒，只怕就……”

所以这是瘫痪或者直接送上路二选一？

方羽眨眨眼，将头埋得更深。

这种后宫辛密还是少参与的好。

“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路昭昭跪行到皇后身边拉着她的衣角，“皇后娘娘，将太医院的太医都招来吧，一定还会有办法的。”见皇后不为所动，她是真的慌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不能这样！那是、那是您的母后啊！您不能杀呜！！！”

眼瞧着路昭昭就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皇后身边的绣球上前捂住她的嘴，对门外的婆子说：“路姑娘与太后亲厚，如今只怕受不了刺激，还不快将路姑娘带下去！”

领了命的婆子慌忙上前将不断挣扎的路昭昭带走。

“这种大事本宫可做不了主。”皇后的眼睛依旧毫无波澜，同方羽以往见到的和蔼阿姨的样子大相径庭，“本宫这就去请示陛下。李太医，你在这侯着。”

踏出两步后发现方羽还低着头站在原地，皇后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方羽，还不跟上。”

“啊？是！”

低着脑袋跟在皇后身后，方羽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根本就不用考虑，皇帝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除掉太后的机会。

如果不是她将太后气晕，皇后他们根本就不会找到这个机会，说到底是她将‘刀’递到了他们手里。

……归根结底，太后是死在她手里。

“你要习惯。”皇后抚上方羽颤抖的小脑袋，“这就是你以后要经常面对的事情。”

皇后何尝不想让这个孩子像从前一样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被陛下看上，迟早要成为那个拿刀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