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终感觉自己被人当猴给耍了。

三百颗灵石，就喂了狗呗？

他还能说什么呢？

人家又没说不教，只因为时机未成熟，怪得谁来？！

当然，若非明知不是杜师傅的对手，沈无终只怕早就出手抢夺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杜师傅看沈无终面色发苦，安慰道：“希望你能明白。这不是你给我一些财物，或者美酒、女人，就能动摇的。”

沈无终眨眨眼，貌似从师尊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难道是因为自己给的还不够？

单有灵石不行，还需要美酒跟女人？

沈无终暗骂一声老狗，脸上却满是高兴的神色，“那是那是，弟子心里明白。”

他很快就想开了。

三百颗灵石，是不是没有满足杜师傅的胃口暂且不提，但至少是个敲门砖，人家念着你好。

这就够了。

重要的是，谷雨师姐剑法那般凌厉，在杜师傅口中都属于不入流，那么刺脖剑法一定艰深奥秘的很，的确不适合自己这种初学者。

反过来想，若他轻易地便能学到杜师傅的绝活儿，那么这剑法也就不值钱了。

物以稀为贵嘛！

至于要不要继续投入……

这是个问题。

沈无终突然想起了林晓月。

她要自己尽早将刺脖剑法学到手，并传授给她。

这应该是封神派上层的意思，甚至可能是她口中那个“掌派尊者”亲自下达的任务。

沈无终决定，为了弥补三百颗灵石的损失，下次见到那小狐狸的时候，一定要狠狠讹一笔！

毕竟，自己在为她做事，为封神派做事！

提前预支出去的财物不仅要收回，他还要拿到更多！

封神派财大气粗，沈无终心想，这群“女拳师”为了得到杜师傅的剑法，应该会倾情赞助自己的。

找到了赞助商，沈无终倒也不着急了，笑着说道：

“师尊是否能给弟子一份秘籍，或者简单指导两句？毕竟，弟子是个毫无剑法根基的人，如何是谷雨师姐对手？”

谁料，杜元稹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他冷酷地挥手道：

“刺脖剑法没有秘籍，想要修炼，只有我手把手教！可是现在呢，你又学不了，只能跟你谷雨师姐对练，从中摸索经验，懂吗？”

沈无终：“……”

杜元稹：“你受了不轻的伤，回去将养两日，过两天再来吧。当然，希望下次跟谷雨对练的时候，你不至于像今日这样，狼狈地像条狗。”

沈无终：“……”

杜元稹：“你修炼极魔功的天赋很好，但在剑法上的天赋……我是半点也没看出来，简直什么都不会！”

沈无终：“……”

杜元稹：“我建议你暂停真气的修炼，回去以后好好想想，如何在招式上寻求突破，当然，你首先得学会怎么拿稳剑，这个我不可能教你。”

沈无终：“……”

杜元稹：“还有，你眼神里没有杀意，适才跟谷雨对剑时，简直像个憨憨！”

沈无终：“……”

杜元稹：“你的时间不多了，到第一次月试的时候，如果你还是这个烂水平，趁早给老夫滚蛋。”

沈无终：“……”

……

……

老东西不地道！

这是沈无终此时唯一的想法。

不教他剑法也就罢了，竟要他自己想办法提高？

老子要是知道剑法怎么练，还?来拜你为师？！

还有那个什么“月试”，难道要他用头去顶？

过两天再来跟谷雨对练，跟今日又有何分别？

无非是再多几道剑伤罢了！

难道挨剑挨的多了，自己就突然顿悟了？

天下间没有这个道理！

沈无终还想说些什么，杜元稹却挥手开始赶人了。

临走前，老家伙又给了沈无终致命一击。

“老夫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杜元稹说：

“半个月后，若还看不到你眼里的杀意……那也不必等到月试了，我自会禀明五少主，就说老夫没本事，教不了你这样的徒弟。”

他说话的语调很淡然，似乎在说一件吃饭喝汤之类的事，但语气却很重。

重到沈无终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沈无终是真的惶恐了，他唯唯诺诺，心里却在骂娘。

若杜老头儿真跟五少主那般说，他沈无终也算是彻底玩儿完了——被影卫师父退回去不要的学徒，谁还会稀罕？

影卫这条路，或许就会直接断绝！

这个师父怎么回事？

会不会教徒弟？！

说我不会拿剑，我忍了。

说我像个憨憨，我……也忍了。

可是，这个杀意是什么鬼？

……

“那么师尊，我该如何训练杀意？”

沈无终强忍着愤怒，虚心请教。

杜元稹喝了口茶，看似随意地说道：

“当然是杀人了，只有杀的人足够多，才能有真正的杀意。”

沈无终无语，愤然道：

“师尊莫要消遣弟子，在咱们黑龙教势力范围内，那个不开眼的三教徒敢来找死？”

杜元稹：“谁告诉你黑龙教徒只能杀三教徒了？”

沈无终：“难道要杀黑龙教的自己人？！”

杜元稹：“我可没这样说，当然，如果有一天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教中的影卫，我会很欣慰。”

沈无终：“……”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沈无终觉得，眼前这个老家伙不但贪财好色，还是个没感情的屠夫。

当然黑龙教的人都是这样，自相残杀的事，不罕见。

只要不被人拿住大的把柄，或者动了不该动的人，一般都不会出事。

突然，沈无终想起了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个影卫。

沈无终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说明白，免得自己遭受怀疑。

身处黑龙教这个魔窟，他走的每一步路，都必须谨慎，再谨慎。

于是，他谦虚道：

“师尊说笑了，弟子只是个极魔功第三层的新人，如何能跟影卫大人们相提并论？”

杜元稹淡淡道：

“从你拜老夫为师那一刻起，你便是一名影卫学徒，之前没杀过人，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杀人。”

沈无终瞬间就想起了顾川曾说过的一句话：

每一个影卫，都是从影卫学徒之中杀出来的！

平均每十个影卫学徒，大约只能存活一个，其余的都死了。

原先沈无终还觉得顾川说话过于夸张，否则，以顾川那德行，如何能在十不存一的恶劣环境下生存？

但现在，他突然就觉得，顾川的话也许都是真的。

至于那个胖子是如何生存下来的，也许是他真有些本事，也许仅仅是运气爆棚。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总之呢，每一个影卫，都是从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绝不是易于之辈。

最终，杜元稹总算是掏出了一些“干货”，他说：

“念在你心诚的份上，老夫提醒你一句。

就算不能真的去杀人，但你在平时的修炼中，或者跟人交手的时候，也要幻想着自己即将要杀人，初步训练杀意！

如何幻想？自己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