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9章:纯如夜风的初吻(1 / 1)何悠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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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美儿轻轻走到沙滩上,程朗怕她走路划伤脚底,连忙伸手握着她纤细的白足,不让她踩到沙子上。

“别乱走,新断开的贝壳比刀口还要锋利。”

廖美儿的脚被他掌心包裹着,一阵热暖传来。

她低声说,“别担心,我只站着说话不乱走。”他点点头,这才把手掌抽走。

她从沈小斐想收购梅洛开始说起,“我们查不到梅洛业主的真正资料,托了一个红酒代理商的同学在波尔多大小庄园里打听。孔少杰很快打听出的确有一个叫霍若津的华裔男性,顺藤摸瓜就找到你的葡萄园了。”

程朗点头,“你们也很聪明。”他既然无心隐匿,也就随便别人查到。

“孔少杰还给了我一张你的照片,说这位大概就是真正的业主,让我走访一下商户问问。我看着照片,那个男人阳光灿烂,应该有很多美好的故事。”

“庄园里的生活的确美好,那张老照片是我太太给我拍的,她特别喜欢。”

“我也很喜欢。”她低声说,终于来到了正题,“我拿着它去问梅洛的老商户,还有几个记得你们,说了些刚开业时你和她零零碎碎的爱情故事。从那以后,我每晚在露台看着你的照片到天亮。”

廖美儿说完看着他。他垂着眼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细浪,安静得像一尊石膏像。

可能盘古初开以来,她是第一个看了照片就爱上、见了几面就表白的炽热少女。

“程先生,让我代替她来照顾你。”廖美儿弯腰拉起他的手,“我不怕你笑话,不需要你爱我。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月色下的廖美儿披了一身星光,动情地拉着自己的手。程朗从来没遇有女孩子对自己这么深情大胆,不禁微微怔住了。他眸色深了下来,拍拍她白皙的手背说,“傻丫头,爱情不是这样的。”

说完他站起来,也不拍满身的沙土,径自走向海岸线另一边深处。海风吹着他敞开着胸膛的衣衫,像一只白鸟拍翼般走远。

这位自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好不容易冲破矜持的笼牢对他说出决然的话,却好像石沉大海一样。廖美儿颓然坐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夜风吹来,心里身外都有点寒冷。

遥远的程朗没有回头的意思,趟着浅浅的浪仰头喝酒,偶往回望她确认安全。

她咬咬牙,提着长裙赤足向他跑去。早春的夜浪湿了裙裾,冷得入骨,沙滩上夜浪冲上来的碎片很多,她奔得痛得入心。饶是这样,她忍着寒冷痛楚,并不停下,一直跑到他身边。

她仰头说,“你就算不接受,我也不舍得让你一个人难过。”

“脚底不痛吗?”他低头温柔地问。

“痛。”

她勾起足底看看,两足都划破了几处在流血。

程朗微微叹气,把酒瓶交到她手上,“我送你去医院。”一把横抱起她大步往岸上走去。

她索性仰头对着酒瓶灌了几大口。烈酒入肚,她壮起胆,勾住他的脖子吻在他唇上。她的薄唇轻盈芬芳,像花瓣一样熨帖在他干涸的唇上。

程朗呆了一下,停下来深深地看着她。

“程先生,这是我今生第一个吻,我从小就相信一见钟情,我哥哥和小斐就是这样守在一起了。初吻交给了你,无论生死契阔,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程朗缓缓摇头,“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你忘了我。”

男人语气温柔,但态度决绝。廖美儿心如刀割,把头埋在他胸膛上,咬着唇不让眼泪流下。

程朗的司机把车开到附近的医院,他把她抱进急诊清创室里,蹲下来看着急诊医生清洗伤口,“要通知一下凌兄吗?”

“我的事不许跟哥哥说。”

“那就不说。待会我送你回去。”

医生陆续夹出碎石和贝壳断片,清洗敷药后,绑上了纱布绷带。

“还痛吗?”

她倔强地摇起头。酒精淋在划开的伤口上,滋滋作响,她痛得泪花打滚也不肯吱一下。

医生开了外用药,对程朗说,“这位先生,如果不方便来医院的话,你记得每天帮你女朋友清洗一次。”

廖美儿马上抬头答应,“好的。他会帮我。”

他却微微蹙起眉问医生,“要多少天?”

“三天。”

“噢,时间足够。”他松了一口气。

廖美儿听出端倪,紧张地问,“你要去哪里?”

他摸摸她脑袋说,“小女孩别管大人的事。这几天我白天会非常忙,夜里来帮你换药。”

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笑起来,“那就好。”

她两个脚包扎起来像动画片的阿童木。程朗便抱起她回到车里,问了地址开到楼下。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她抱着上了大厦,开门进屋。

“我的睡房在那里。”她指指那边。

程朗轻轻点头,把她抱到房里。

“不要走。”她勾住他脖子软软地说,“就算不爱我,也请不要走。”仰起头又吻在他唇上。

程朗的脖子被她白皙柔软的手勾住,鼻间闻到她芳香的少女气息,带着石榴一样的清甜。她粉嫩的脸颊泛着百龄坛的红霞,轻柔若梦。这一切的美好旖旎,足以打动任何一个男人,可是程朗的心早已随着妻儿一起化为死灰。

他抽不了身,避不开她的唇,只好任她长吻不作回应。她轻轻吻了很久,没有任何反应,像吻在石头上一样,终于伤心地放开他的唇,凄然流泪。

程朗把她放在枕头上,转身不看她的泪眼,问,“睡衣在哪里?”

她垂着眼,指指衣柜的格子方向。程朗找到了睡裙和内裤放在她床边,“小丫头,我也当你妹妹一样,别再胡闹。”

“我有凌霄一个哥哥就够了,不要当你妹妹。”

“这么嫌弃我,看来只有小斐是由衷对我好了。”

“我也对你好,但不是兄妹之情。”

他淡淡一笑,“廖小姐又来了。别胡闹,明天晚上还要我再来换药吗?”

“要的,拉勾。”她伸出小尾指。他和她拉了个勾,摸摸她脑袋刚想关门离开,她突然喊住他说,“帮我把露台摇椅里的照片拿来”。

他点点头走到露台里,垫子下是他熟悉无比、笑得灿烂的老照片。

程朗深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照片在露台里看着南城繁华的街景,淡淡然扬起嘴角。他身边放着同样的照片已经多年,往事如风,人心已死,不再有心如刀割的感觉。

廖美儿清脆的声音在背后低声说,“我藏得那么好,还是被哥哥看见了。”

程朗把自己的照片放在廖美儿手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她搂着照片倦极睡了,半夜醒来,手机显示凌霄的未接来电。她发信息说晚上在沙滩散步时被贝壳划伤,敷了药变成了阿童木,周一不回去上班。

信息刚发出,凌霄的电话马上响起。

“陪他在海边散心?”

“对,他还是那个淡淡的温柔样子,好像没有因为文小珑兄妹而特别伤心。他答应来给我换药,未来三天你不要来打扰我们。”

“小丫头成功了?”

“并没有。”她低声说,“我把初吻给他了,但还是被他拒绝。”

凌霄听得微微心疼。这个漂亮聪明的小丫头从小到大不知多少男人追求,何曾这样委屈求存。

“别太执着,梅洛大厦的事还是我来处理。你把他忘掉,哥哥给你介绍一打青年俊杰。”

“青年俊杰都是好的,但我统统不要,”她想起沙滩上的初吻,“我只要他。”

我只要他。对于一个连男人的手也没拖过的女孩子,这是多么炽热坚定。

月亮照进凌霄的房间,他独自靠在露台吧椅上。八年前他对秦霜云的爱,有没有廖美儿现在这样强烈?他摇摇头,如果秦霜云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八年后的今天,他们可能也像无数情侣一样分开了。

沈小斐擦着头发从浴室里笑盈盈地走出来,像一朵摇曳的白玫瑰花苞。他连忙挂了线走过去抱住她,“小斐,天下间为情所困的人那么多,我觉得自己幸福得有点不真实。”

她穿上睡裙,“我不是实实在在陪在你身边吗?”

凌霄怔怔地说,“我突然有点害怕,最后会不会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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