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话可以非常刻薄了,可正是因为她的话令殷珍珠徒然惊醒,本来要什么的又将话咽了回去,对着郑容钰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也不看殷槿,视线注视着殷槿脚下的位置轻声,
“我如今名姚红,曾经的殷珍珠已经死去,就让她永远消失吧,这样对我们谁都好。”
本来想问这个侄女打听下自己爹娘和家里的情况的,可最终还是狠心忍住,完话后转身往接她们的马车而去。
“堂姑,大爷爷和大阿奶都非常惦记你,这些年也从没有放弃过寻找你,你真的不打算回去见见他们吗?”
殷珍珠不问,殷槿却在她后面,“你是殷家的人,是大爷爷和大阿奶的亲生女儿,谁都会放弃你,他们不会,你真的不想知道他们这些过的如何吗?”
“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可以想办法”
“不用了,殷珍珠已经死去,活过来连累的只会是殷家其他的女儿,就让她死的彻底吧!你、你回去后也不要跟家里的人提起你见过,就让殷珍珠活在她曾经织就给自己和家饶富贵梦里吧!”
完不再停留,上车离去。留下在寒风中殷槿遥望着离去的马车心下酸酸、闷闷的。
“听到她如今出这么懂事的话,我到宁愿她还是当初那个自私自利,爱慕虚荣,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的殷珍珠!”
不经历严酷世情的打击如何会改变!殷珍珠的改变正是明了她这些年是经历过打击了才懂事了,会为别人考虑了。
离去的马车上,殷珍珠在车帘一落下后眼泪就想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跟她一起上车的女人看着她也是红了眼,叹气。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起码你还有心理记挂你的爹娘,还有亲人对你是真心的。像我,爹是个烂赌徒,八岁就被卖到了青楼里还不放过,家里三两头的问我要钱花,有哪一个是真心为我的。”
“好了,背上不痛吗?当心待会儿又流血。你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不是就想好了嘛,为了家里的女孩子们不被你牵连就当自己死了!”
“呜呜我知道嫣红姐,就是,心里不好受。我当初不懂事,倾慕荣华富贵,伤六娘的心,没想到他们至今还惦记着我这个不孝女,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就、我就更不能连累家里的还没出嫁的侄女们。”
她这样的身份回了家,被外人知晓她曾经在青楼待过,不光是连累没出嫁的侄女,就是族内已经出嫁的姐妹们都会被她的名声连累的在婆家难以存活。所以,在酒楼上收拾的过程中她就已经决定,不认殷槿这个侄女,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这是她唯一能为生养了她一场的殷家能做的了!
而被殷珍珠叫做嫣红的女子看着她哭的这么伤心,犹豫了下吞吞吐吐对她,“其实、其实你这个侄女看起来挺有本事的,你知道跟她站一起的那个男子是谁吗?国公府的爷,就是那位被外人成为少爷的伽屏关第一公子爷!”
殷珍珠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我想的是咳咳,我是想,如果你那侄女跟这位爷关系好的话,你完全不用担心名声的问题。”
刚才在包间的时候她虽然也害怕,但是她认出了郑容钰的身份,好好看了姚红那个侄女,实话看起来,但挺漂亮的,比殷珍珠漂亮多了,而那位少爷对她又听维护的,嫣红就不得不多猜想一些。如果姚红的侄女真的巴结上了这个边关第一公子的话,那姚红还怕什么,大不了不回乡,在这伽屏关或是更远一些的地方找个人嫁了就是。
别看嫣红刚才冲着殷槿话硬气冲动,其实她这也是打量好的,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姚红跟自己关系好,而她刚才表现的处处维护姚红,又深知姚红的样子,不得过后姚红那侄女就会找上她了解姚红,深知是劝导姚红离开。
她不想一辈子老死青楼,而这回不定是个能离开的契机。
四九早就帮殷槿买好了剩下的奶酪等着殷槿和自家少爷了,汇合了四九后就回了国公府,然后郑容钰派人去打听关于殷珍珠的事。
有了殷珍珠的事明肯定是不能走了,大冬的回去殷槿也没事做,该准备的熏肉、腌肉早在秋的时候就准备的差不多了,晚几回去除了怕大雪封路,其他倒是也没什么。
殷珍珠的消息晚上的时候郑容钰那边就查的差不多了,等殷槿知道殷珍珠当初是被那个姓孙的骗了,是给那姓孙的做妾,其实那姓孙的根本就不是人。他在下面搜罗了很多漂亮的女子放在自己后院是妾,其实是他用来巴结上峰的工具。
他如果想巴结哪个上峰了就把上峰请到家里,然后让自己后院的妾出来陪客,如果有人喜欢上了哪个姓孙的绝对毫不犹豫就送出去。
殷珍珠就这样被转了两三次后最后被最后那一家后院的主母给卖到百花楼去的。而当初殷珍珠签的那卖妾书也有问题,她早就不属于良妾,转手和发卖都是可以,于是才沦落到风尘青楼去的。
殷槿听完后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殷珍珠了!该她是报应吗?可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爱慕虚荣也没什么大错,毕竟谁都想过好日子。只是,最后的惩罚太重。
“当初买了她的那姓孙的是朝廷那边的,当时北地刚收复,调动乱的很,再加上周刺史一直怕我郑家将北地把持住,府兵的花名册以及安排事项都瞒着,所以这些年才一直没有找到。”
当然,也跟他当初对殷珍珠这个人印象不好,没太上心有关。毕竟雁过留痕,更何况是在一个的柏山镇驻守过的伍长,真想找的话,凭借郑家的能力是可以找到的。不过,这话这会儿就不要给三丫妹妹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