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一模一样的内容!都是写意山水墨画,连运笔都一样!
只是笔法——。
景正瑄再仔细看了看画作,只是这幅画作的笔法似乎更加纯熟,简练。
在脑海里的,之前见到的那画作,笔法似乎是要生涩一些。
景正瑄在这十年间,至少三次遇到这幅同样的画!但是,最重要的是,这幅画是在北代国谍者与朝廷的内奸互通消息的暗号!
而在这里,东山居的大厅,竟然遇到一模一样的画作!而画作的主人竟然是徐白先生!
景正瑄尽量凝神静气地看着徐白先生。
难道会是他?他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展示出来?实在不太可能。
这么多年,都做得如此隐秘。之前出现的画作都是不经意间出现在极为普通的地方,画作也是被人当成一幅极为普通的画作,丝毫看不出有一分的不妥。
直到悄悄试了无数次,当用一种特殊的涂料涂抹画作时,画作会出现文字。才明白,这是北代国与朝廷内奸勾结的证据!
景正瑄的眼神从画作转到了徐先生身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出答案。
而徐白先生的眼神也正好看向景正瑄,似乎是猜出了他的身份,朝他微微一点头。
景正瑄也微微点头回礼。
大厅的声音拍卖再次响起。
“二千两起。”
话音未落,几名公子已经争先恐后地把价格抬到六千两,似是要捧徐白先生的场。
“八千两。”只见范煜铭站起来朗声道。
众人一见又是范煜铭,大厅顿时安静了一下。
“一万两。”只见一公子从二楼慢慢走向一楼,道了句。
众人一见这位公子清秀俊逸,姿态不凡,这不是怀义王吗?原来他竟然一直在楼上看着,直到看到心仪的画作?
“怀义王。”不少人纷纷打招呼道。
怀义王微微点头。
独孤清水一看这人,愣了一下,这人不就是刚才在池塘边被自己撞到的公子吗?原来是个小王爷。不知道救她的那位公子,此时是不是也在客栈?心中不禁有几分期盼。
怀义王也很显然,看到坐在主位的景正瑄他们几人,朝他们微微点头,还特意看了独孤清水一眼。
“怎么?你认识他?”寒辰宇注意到独孤清水的神情变化,也注意到怀义王似乎特意看了一眼独孤清水,有些疑惑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独孤清水连忙道,避开了寒辰宇的眼神。
寒辰宇再看了看独孤清水,似乎在问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本想问正瑄,而正瑄与他的座位还是有点距离,此时也不好突然打扰。
“一万五千两。”大厅里范煜铭的声音又响起。
“两万两。”怀义王微微一笑,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
“哥,你说这幅画最后会花落谁家?”景正璁轻声道。
“我们把这幅画拿回家,怎么样?”景正瑄笑道。
“什么?哥,你不是对画作没兴趣吗?”景正璁疑惑道。
景正瑄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两万五。”范煜铭咬咬牙艰难地说出这个数字。虽然他是忠肃侯府家的世子,也受父亲母亲器重,但是他们府上的财务大权掌握在他的母亲手中,几万两的银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拿出来挥霍的。
“三万两。”景正瑄站起来,道了句。
景正瑄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充满了磁性坚韧的感觉。
他一站起,所有人的目光就被他吸引了。
虽然景正瑄才到金陵几天时间,但是金陵的这个圈子也就这么大,东山居里有一半的人非富即贵,所以有一半上都是认识景大将军的。
况且大厅中的公子,大多要么清秀斯文些,总少些霸气。要么虚胖呆萌,总觉得少些强悍。还有些,油腻富庶,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像景正瑄身材这么魁梧高大而又自带霸气,自有卓尔不凡的味道,确是极少。
这么一站,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景将军会出手来拍这幅画。
毕竟谁也没有听说过,景将军喜好画作。
寒辰宇和独孤清水,也觉得有几丝疑惑地看着正瑄。完全不像正瑄哥哥的风格啊!
似乎连徐白也没有想到,这位景大将军也会出手来买他的画作,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怀义王本来想要说什么,只是到了嘴边的话,似乎又吞了回去。他似乎也没有想到景将军会出手,眼中愣了一下,随即又瞬间恢复了神色。只是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向某处,好像得到暗示一般,本来打算继续喊价的嘴,立刻闭了回去,似乎换了决定,不再喊价了。
景正瑄把一切尽收眼底。
每一次拍卖画作,都有人在喊价时,视线会有意无意的看向某一个地方,就连怀义王都不例外。视线最后停留在四楼某处。是在看某人的指令?
景正瑄又再次跟着怀义王的视线而去,这次好不容易,终于锁定了两个人。
不错,四楼的某处,两位着白色衣物的公子打扮的年轻人,身姿挺拔,安安静静地看着一楼大厅发生的一切。
只是毕竟这么高,看不清两人容貌。
只是景正瑄觉得,两人都似曾相识,其中身材纤细的一人,气质姿态怎么那么像她?难道是永宁公主?她在这?那旁边的那人,又是谁?似乎是他,金陵东门阁楼上的那位,也是刚刚救了独孤清水的那位,怀义王口中的兄长?那么,应该是他,也只能是他了!
八皇子珣王殿下!那个差点被大家快要遗忘的人,换了另一种身份,活跃在金陵这么多年,早已成为金陵最明亮的少年!
陆荀,随母性陆皇后的陆,荀音同珣。陆永,随母性陆皇后的陆,永宁的永。
如果这么解释,也是行得通的。
景正瑄中心一震,心中的想法虽还未完全得到印证,但是这几天来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景正瑄再仔细看了看,这座客栈的一楼大厅人群聚集,二楼三楼也有一些顾客流连,只有四楼只有两个人!从始至终,四楼都只有两个人!
似乎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最热闹最有意思的一楼二楼,三楼都要安静些,大家不去四楼也正常。
但是东山居的情况,应该是,如果不是内部专人引去,根本去不了四楼!
也就是说,四楼是专用!
这么说来,八皇子萧正珣才是——东山居幕后的主人!
景正瑄被自己的推论吓了一跳。
这十年间,八皇子萧正珣竟然秘密建立起自己庞大坚韧的关系网,东山居只是他的一个产业而已,他用来结交天下人才的一个地方而已。
那这些,陛下知道吗?也在背后支持吗?
珞王和瑔王的人都毫不知情?刑部张深那个老头也不知道?
珞王暗中安排张深经营的雅阁,瑔王暗中经营的寻梦馆,是金陵城中最大的艺妓馆。而年纪最小的珣王,竟别开生面的做起了一家客栈。
这十年……
是啊,十年能发生太多事情了……
景正瑄强迫自己暂时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只是隐约觉得这次回金陵,呆的时间,一定会比自己预期的长。
安静了几秒,人群中似乎还有那么几个看不懂情势的又想要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还想要再抬价的架势。在官场,在沙场,自然谁都比不过这位景将军,但是在出钱出力这上面的风头,难道还盖不过他?谁要是能在这上面盖过景将军,以后这辈子都会是最好的谈资。
就在此时,徐白似乎朝主持方说了些什么,主持人走到中央,道:“好。这幅画作归这位景公子所有。徐先生说了,景公子是这幅画的有缘人。哪怕再有高价也不用再抬了。”
说罢,主持方将画作,双手递给了景正瑄,微微鞠了一躬。
景正瑄接过画作,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