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然皱了皱眉。
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才行。
她抬眸看向柳挽玉,缓缓道:“二哥哥,我说一件事,你相信吗?”
柳挽玉看她少有的严肃,不禁正了正神色,有些忧心道:“怎么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当皇帝。”
“我是个太子,可我不想当皇帝。”
“自小便无称帝之心,从来都没有。”
“这太子之位,二哥比我适合多了。”
柳挽玉怔愣了好一会,回过神一脸严肃:“胡言。”
她摇头:“并非胡言,此乃我十几年来的心声,二哥你应信才是。二哥我并无称帝之心,一丁点苗头也没有,我如今做这许多拉拢人脉,不过是为了二哥罢了。”
柳挽玉微微睁大了眼睛:“为了…我?”
江清然点点头:“是。二哥还是好好细思一下的好,恐怕很多年前我便同二哥明里暗里表示过了。”
柳挽玉一脸难以置信。
她想了一下:“二哥,过些时日。陪我去郊西寻一寻太傅罢。”
柳挽玉更惊愕了:“你…你知道?”
“从来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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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柳挽玉,江清然一脸疲倦地躺在床上。
前几日翻阅太子殿下的亲笔记事,翻出一封信。
是柳泠玉和太傅的书信,里面交代的很清楚:柳泠玉并无称帝之心,愿辅佐二哥柳挽玉登于帝位。
信中所提“若有要事,郊西村寻。”
江清然实在是有点头痛。
太子她妈到底在想什么啊!女子怎可称帝?女子怎可理朝政?
这女人是疯了吗?!
她又想起那个梦。
少年的柳泠玉跪在贵妃宫内,美艳的梅贵妃坐于梳妆台前对镜贴花黄,冷冷瞥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年太子,一脸不悦。
“母妃,儿臣所言实乃心声,二哥胸怀大志,富学五车,无论如何看他都是称帝的不二人选。这太子之位…其实更适合二哥。”柳泠玉跪在地上,单薄的身子有些瘦弱。
梅贵妃不动声色,青葱玉指沾染胭脂,涂抹在娇艳的唇瓣上。
“母妃。”柳泠玉磕头,低声下气道:“母妃明智。儿臣…儿臣终究是女子。”
梅贵妃将手中的胭脂狠狠的砸去,那胭脂猛地砸在柳泠玉的额头上,顿时红肿一大片。
不止,梅贵妃将梳妆台上的首饰,钗子,梳子,胭脂水粉一股脑全都向柳泠玉砸去,嘴里狠狠的骂道:“没用的废物!”
“母妃息怒。”柳泠玉跪倒在地,看不清表情:“儿臣并非存心气母妃,儿臣所言…无论无何,最清楚儿臣的,只有母妃一人。瞒的过众人,可母妃您瞒不过自己的心。儿臣终究是女子,当这太子已是罪该万死,更何况帝位。”
梅贵妃一把揪起她的衣领,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在这贵妃殿中无比响亮。
她狠狠的捏着柳泠玉削瘦的下巴,掐出一片通红:“本宫辛辛苦苦生下你,望你争气,成大事。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宫?女子又如何?本宫说你是男子你就是男子,称帝又如何?太子都当了还不能当个皇帝?”
柳泠玉脸被打红了半边,她满眼悲痛地望着梅贵妃:“在母妃眼里,儿臣只是个为母妃争取荣华富贵的工具,对么?”
啪!
又一声,这比刚刚那一声还要响,听得人都肉疼。
江清然莫名感觉脸疼,狠狠翻了个身,坐起来,突然感觉猛的一阵心悸。
这心悸难受得很,过去后浑身冷汗。她抬手擦了擦,唤道:“知非,备笔墨,本宫要飞鸽传书。”
知非端在一旁静静的研墨,江清然龙飞凤舞了好一会,折起来递给她道:“飞吧,丞相府。”
知非一脸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