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凉如水。
江清然伏在桌案上翻阅柳泠玉的书籍,一页一页地细细翻看,连书信、批注都不放过。
啊。
牛皮啊。
她不禁由衷的赞叹这个满腹才华的学霸太子。这种努力程度在现代完全可以日撸五本黄冈题卷。
好学生的规范样本。
书房外异常吵闹,江清然放下书卷披上外衣走出去。二月春花厌落梅,夜里的气温实在是有些冷。
院内一位女子跪在地上拉扯着知非的衣裙,痛哭流涕地嚎着:“姑娘,行行好吧求你了,去知会一声太子殿下吧!公主至今未归奴婢也入不了那宫门,行行好吧姑娘求您了!”
站在知非旁边的婢女桃醺叱道:“五公主未归,难不成不是你们这些下人照看不好?殿下身体未曾康复,哪里管得了这些?!”
江清然隐隐感觉脑仁疼得厉害。
不远处跪在地上那女的,绝壁是一个麻烦。听起来还像是个大麻烦。
不惹麻烦麻烦找上门。
她走近,轻声开口询问:“怎么了?”
跪在地上那婢女见江清然,连滚带爬过来扯住她的衣裙,哭喊道:“太子殿下!求求太子殿下救救五公主!”
江清然着实有点嫌弃她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过来,悄咪咪后退一步,桃醺见她这小动作也上前摁住那女子。得此空隙,她询问知非:“怎么回事?”
知非道:“此婢女说,五公主自今日早晨同宁阳王出去后便没再回来。去宁阳王府寻人也不得入,如今天色已晚宫门已闭,她便过来找殿下。”
宁阳王…又是宁阳王。
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怎么都跟宁阳王有关。
三皇叔,柳蔚言。看起来不简单呐。
江清然默了片刻,“知非,你同我去一趟宁阳王府。桃醺,你留下。”
桃醺睁大了眼:“殿下您身体未愈…”
江清然摇摇头示意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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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书房内。
君知以看了那摆在桌案上龙飞凤舞的纸条,太阳穴隐隐作痛。
来信之人似是料定他会帮,字里行间透露着笃定。
这太子殿下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烛火跃动,将要燃尽。君知以深感疲惫。
“大人。”门外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君知以疲惫不堪地揉揉山根,“何事?”
“外有一婢女求见…说是…说是东宫婢女知非。”
“不见。”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那婢女浑身是血,还…还带着五公主。”门外那下人磕磕绊绊道:“还说…人命关天。”
厅堂内,知非满脸血迹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模样着实狼狈不堪。她怀里抱着年幼的五公主,五公主衣衫破碎,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袍遮盖住身体,也沾染血迹。她瞪着双瞳无声地流着泪,惊恐的打量着周围,紧紧的抱着知非。
君知以方才走进来便见到他们这幅模样,眉心一跳,蹙眉问:“怎么回事?”
知非放开五公主,朝他匍匐一拜,颤声道:“还请丞相大人救救太子殿下,人命关天刻不容缓。其中原因待殿下平安无虞后再细细道来。”
“人在何处?”
“宁阳王府。”
君知以更感头疼。
江清然此时躲在一个花木遮掩的小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宁阳王府守卫森严果真名不虚传,眼前来来回回的侍卫巡逻着,简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恰好她就是那只苍蝇。
飞进来飞不出去了。
“找到了吗?”宁阳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着好衣裳,一派斯文模样。
江清然浑身一颤,狠狠捏紧了手里的石子。她四下打量着,确认了躲在这里不会发生偷听必定踩断树枝随瓷瓶的事情,稍稍冷静了一下强忍住一石头砸死那人的冲动。
“回禀王爷,并未…并未发现。”那侍卫跪在平怀王面前瑟瑟发抖。
“混账!”宁阳王狠狠落了一巴掌给那侍卫,怒发冲冠道:“五公主呢?!冬鹊去哪了?!都没找着?!”
后面那一群侍卫齐齐跪下,“回禀王爷…并未发现五公主身影。”
“找!给我找!找不到你们今晚就死!”平怀王惊慌失措又怒不可遏,一甩袖子进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