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然走进一家农舍,问道:“老人家你好,请问您知道这里有一位叫顾风的人么?”
那老农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江清然点点头便退出去了,继续往下一家农舍走。
日落西山头,夕阳将要在山的那头沉沦,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孤独又寂寥。
竹林叶子沙沙作响。
江清然走了几步,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树叶竹叶花草似乎是被风吹起,沙沙作响。
可是...哪来的风?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江清然身后的竹林草丛里突然冒出几个蒙面死侍,鬼魅般的绕到她身后劈刀就砍。
江清然往左边一窜,避开那一刀,便立马撒丫子狂奔。
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动,紧张得汗毛竖起。她一路狂奔在这小道上,后面源源不断的刺客追着她。
前方的巨树轰然倒塌!震起一片灰尘,江清然立马掉头往左边的小道飞奔而去,她听见肩头被利刃刺穿的声音,一阵剧痛自肩头袭来。
她拼命咬牙忍着狂奔,风在她耳边呼啸,冷汗不断滚落。
这么一路过来,究竟为何会来如此多的刺客,又或者说,这些刺客为何会知道她的行踪——
难道是...
她冷汗淋漓,不敢再往后想。
她背上一痛,脚步一顿,停下来了。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前方已无路可退。
——万丈悬崖!
她观望四周,此刻她身在一片悬崖峭壁之上,这悬崖之上苍茫一片,悬崖之下万丈深渊。往前是刺客,往后是深渊。
她再如何逃,也断不可能逃得掉!
风吹得她的广袖猎猎作响,她站在悬崖边上,远处的残阳将要沦陷入黑暗中,就像她,将要沦陷入深渊。
那群黑衣死侍持刀缓缓逼近,江清然伸手一用力,硬生生将肩上的暗器拔了下来。鲜血潺潺流着,玄色衣服不容易被瞧出,可还是疼的她脸色发白。
真的要命丧于此了么...
那领头的死侍发出桀桀怪笑:“殿下竟也有今天!殿下已走投无路,往前往后殿下可自选一个。”
江清然肩上剧痛,冷汗直流。她身后的夕阳已经一点一点沦陷,将要没入黑暗。
一身穿黑金色华服的男人自那群死侍身后缓缓走上前,与江清然对视。
风吹得很,那人衣袂翻飞,面容上一派惯有的狠戾。
“二皇叔啊。”江清然笑了一声。
平怀王阴鸷一笑,风吹得他的长发在风中飘飞。他此刻站在她对面,如同一位顶天立地的君王:“阿泠,永别了。这次,本王定当给你打一座上好的棺木。”
原来如此。
看来...
她冷冷一笑:“那得看二皇叔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几位死侍脸色倏忽一变,狠狠一刀飞上来——可竟砍了个空!
江清然坦坦荡荡往后一倒,整个人如同风中的残叶,硬生生的坠入那无尽深渊之中!
她身子倾倒的刹那间,夕阳彻底沦陷!天地霎时黯然失色——陷入一片黑暗!
那几位死侍飞快趴到悬崖边往下看,悬崖之下一片昏黑,那一点黑色在迅速往下坠,越来越小,直至看不清——
柳洺玉站在远处,看的清清楚楚。他阴郁的眉眼间掩藏着一些疯狂的东西,教人看不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心胸无比畅快。
“很好,你们的任务完成了。”那些死侍身后传来一道动听悦耳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愉悦:“如何?四殿下,您再也不用活在太子的阴影之下了。如今大溟、便再也没有太子殿下了。”
那声音疑惑了一下,郎笑道:“哦——还有这位...二王爷!”
那几位死侍单膝跪地,恭敬道:“恭迎我主——”
————————
翌日。
朝野上下传疯了一个消息:太子殿下和他的贴身侍卫不见了!
据说最后见到太子殿下是在北郊的村民。
这不,皇帝身体刚好听到这消息,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开始病了。
届时梅贵妃听闻这消息时候正在用膳,惊得连手里的碗都拿不稳。
“查。”她只冷冷地说了这个字,美眸里溢出无尽的寒意,
这边,温太尉府上静谧得很。
知非一身樱红色长裙曳地,露出精致的锁骨。她将长发疏成双刀髻,簪花戴玉,比先前不起眼的丫鬟装扮不知耀眼了多少倍。
她跪坐在案几对面,纤纤素手正在给批阅文卷的温太尉斟茶。听闻太子失踪这个消息后,她倒茶的动作一晃,洒出了些许茶水在桌上。
“怎么?知非舍不得了?听到此消息觉得心疼了?”对面的温太尉玉砌的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又翻过一页书。
知非抿唇一笑,一派国色天香之姿:“大人说的哪里话,妾身是大人的人,听此消息,更多的是惊讶。”
温太尉叹了口气,躺倚着,目光盯着远处的花草:“二王爷行事还真是快。昨日中午商讨的计划,昨日晚上就下手了。”
眼线...?谁?
莫非是...李言蹊?
一股寒意从心底窜出,蔓延至全身,她将茶递给温太尉,道:“大人,茶。”顺势倚在他身上,娇嗔道:“大人难道也插手此事了?”
温太尉大大方方搂住她,捏了把她的脸:“我不过尽绵薄之力。说到底还是二王爷厉害,居然安插了眼线在太子身边。”
“那这太子殿下可是真的死了?”
“极有可能。这次王爷暗中动作了这么久,万无一失。哎,不提他。朝堂上有多少人是盼着大皇子登位,哪轮得到他那个脓包废物。”
知非脸上笑的一派温和,广袖之下的手却紧紧握拳险些陷进肉里,她唤了声身体不适便回了房。
片刻后,从太尉府里扑棱地飞出一只信鸽,那信鸽原要飞往东宫,却在半路被人截了下来。
青黛与君知以,柳挽玉三人马车驶到北郊之外,挨家挨户询问村民,皆无下落。
柳挽玉一路探查,回头对后面几人叹气:“前面就是悬崖了...”
“悬崖...”青黛眼眶红了红,一咬牙:“悬崖也要上前看看。”
君知以率先走上去了。
在他靠近这悬崖地带后,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闷感袭上心头,使他突然很烦躁,他狠狠地压了下去这份气躁,顺着路走上去。
可是,这悬崖之上除了猎猎风声,什么也没有。
他快要走到那尽头了,却在地上捡起几片梅花形状的利器,上面沾着血迹,已凝固多时。
梅花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