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也传来了那韧低的笑声,过了一会,她,“行了,没事就去给我检查错别字吧!我发你邮箱了!”那头停顿了一两秒,又,“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干嘛,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你知道是什么事?”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又没讲,不过你要是愿意讲,我随时洗耳恭听!”
长陵渊想了想,“那还是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吧!”
“行啊!我都可以!挂了!”
“等等,”长陵渊打断她,“你还没有跟我晚安!”
那头又沉默了一两秒,随后,某人似乎是咬着后槽牙的“晚安!”
长陵渊这才心满意足了,“晚安,你别写太晚了!”
“知道啦!挂了!”
长陵渊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发了一会儿呆,才起身往回走!
两后,礼仁亲王府
虽然,已经不需要依照古礼进行接驾了,可要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多的,礼仁亲王长陵渚一大清早就让人准备起来,事无巨细都得过问,这位亲王殿下嘴皮子都快干了,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到……
长陵川揉着眼睛,迈着短腿,晃悠悠地进了大厅,后面跟着两个大惊怪的保姆,他一头扎进了礼仁的怀里,奶声奶气地朝礼仁撒娇,“爷爷,我今能不能留在家里呀?我可以帮您跑腿干活的!”
礼仁亲王身材微胖,穿着一套棉麻的纯白休闲服,六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连根白头发都没有,连他儿子长陵沼看了都羡慕不已,他笑起来很是慈眉善目,“当然可……”
他话都还没完,怀里的人儿就被一只大手擒住了后脖颈,往后一拉,那只手轻轻松松就捏住了人儿的细脖子,让人无端有种只要他稍微一用力,那细脖子就会被他扭断聊错觉。
长陵沼把手从长陵川的脖子上拿开,虎着一张脸,一点余地也不讲,“你今必须去上学,要不然,我就把你房间的那堆鸡零狗碎全卖破烂,我到做到,绝不留情!”着,他看向站在旁边的保姆,“送他去学校!”
长陵川瘪着一张嘴,不敢哭闹,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保姆走了!
“你也太严厉了些,孩子都贪玩,有必要这样吗”
“父亲,您已经把他惯得不成样子了,再这样下去,京都又得多出一个二世祖,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也不知道长陵沼的哪句话触及到了这位亲王殿下纤细的神经,只听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脸拉的得有二里地长,这让正跟他汇报今午餐播的御用厨师长看了心里一紧,担心是不是自己划的播亲王殿下不满意,于是忙问:“殿下,是需要添加还是划掉?”
“就按你的办吧!”
厨师长这才安心地走了,长陵沼把客厅里的闲杂热也一并打发走了,这位仁王殿下心大得不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老父亲正在生气,他搭话道:“父亲,您陛下是怎么想的?”
礼仁一撩眼皮,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怎么想?话也没个头尾的,谁清楚你什么?”
长陵沼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大清早的他又在撒什么疯,不过,他也不好跟个老头儿计较,只得把掐头去尾的话补充完整,“陛下特意让您请望月伯夷和他孙女,难道真的想让阿渊娶望月静熹为妃吗?望月照城对首相的宝座可是势在必得的,想要他放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礼仁不是个无理搅三分的老头儿,听儿子的是正经事,便把自己的个人喜怒放一边了,正色道:“陛下是什么人?他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时候,望月照城那是陛下养大的肥羊,是留着薅羊毛还是一刀结果了,那就得看望月伯夷怎么选择了!”
长陵沼闻言,清隽的眉目微微一动,真不知道这些老一辈人对他那位皇帝伯父的信心都是从哪来的。现在可不是什么皇权至上的年代了,议会根本不把皇室当回事儿,毫不夸张地讲议会里有近乎一半的议员都存有废除皇室的心思。
望月伯夷在参、众两院经营那么久,好不容易把长子推上如今的位置,他会甘心功亏一篑吗?撇下这些都不谈,那个望月静熹看着就不是一个能任人摆布的女人,她会心甘情愿放弃自由嫁入皇室吗?他还真就不信陛下能有什么法子让这一家子就范!
礼仁没听见自家儿子的回答,便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心下微恼,“哼!你瞧着吧!今不定有出好戏看呢!知道为什么陛下还邀请了兰连青拂过来吗?”
长陵沼倏地一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陛下还一直记着十五年前的事呢!”
“您的是阿渊被绑架的事?”
礼仁定定地看着他,“不止,陛下能容忍望月照城坐到如今的位置,也是他刻意为之的,他能让皇室在战争中完好地保存下来,就能让皇室在如今瞬息万变的政治博弈中生存下去!”
上午,望月静熹自己驾车带着望月伯夷到了礼仁亲王的府邸。
实话,望月静熹从出生到现在,待在玥国的时间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因此对皇室里一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不甚了解,可由于她要从政,皇室这座大山肯定是绕不过去的,所以最近两,望月伯夷都在给她恶补有关皇室成员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以免她将来触雷,犯了皇室的忌讳!
望月静熹扶着望月伯夷拾阶而上,走到门口时,里面出来一位老人,后面跟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老人一抬头就看见了这对祖孙俩,未语先笑,忙急步走了过来,“老伙计,好久不见呐!”
望月照城忙握住他伸过来的双手,笑出一脸褶子,“是啊!多年未见,殿下还是这么的硬朗!”
“老了,老了,不如以前咯!哎哟,这位是你的孙女吧?”
“是的,殿下,”着,望月伯夷朝自家孙女一扬眉,“静熹,快见过亲王殿下和仁王殿下。”
望月静熹依言给礼仁亲王行了个晚辈礼,“殿下,您好,我是望月静熹!”随后,她朝长陵沼微微欠了欠身!
“好孩子,听要进外务省工作了?真不错,年纪就如此优秀,往后那还得了?”
望月静熹腼腆一笑,装得还挺像,一点也没有违和感,就像她生就是如此一样。此人要是去演电影,估计影后拿了一打了!
“哪里,她呀!也就有点聪明,上不了大雅之堂的,让殿下见笑了!”
礼仁拉着望月伯夷的手不放,“你这个人就爱谦虚,怎么,有个这么优秀的孙女,还不让人夸呀?”
正着,石阶下,又驶过来一辆车,下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兰连青拂!
望月静熹心里哀嚎一声,心想:她娇滴滴的一朵鲜花今算是要在一堆枯枝残叶中度过了!谁来拯救她一下呀?
这三位年岁加起来都快二百五了,寒暄起来可就没完没了,望月静熹有点尴尬,当着仁王的面,这三人的话有一半是夸赞她的,以及贬低一下自家儿孙,这种东方式的谦逊让望月静熹浑身不自在,要是他们那些儿孙都在场,她估计自己今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家还两,何况仁王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更让她浑身不自在!
他们进了亲王府邸,一路上走过来,望月静熹总感觉时不时就有一道探究、打量的目光扫过她,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物件,极其不舒服!
他们一行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来到一座木制的阁楼前,门上挂了一块牌匾,用行书书写着林中阁三个大字,望月静熹四处望了望,又望了望,还揉了揉眼睛,硬是没看见什么林子,花圃倒是瞧见了好几个,也没见几朵花,连个花骨朵都没瞧见,她越发觉得这礼仁亲王不靠谱了!
“望月姐,想必很奇怪,我这明明叫林中阁,却为什么独独没有林子吧!”
望月静熹忙收回目光,很有淑女范地一笑,“殿下,您这么叫我,不是折煞我吗?叫晚辈静熹就成!”
礼仁亲王“哈哈”一笑,鼻翼两边笑出了法令纹,“好!其实,这周围本来有一大片的树林,好多年前,走水了,烧得一点不剩,当时楼里不乏一些珍贵的字画,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把周围的树都给砍了,这阁楼是后来新建的,只栽了些花花草草!”
嚯,这池鱼殃及得够彻底啊!
望月静熹只好笑了笑,不置可否!
兰连青拂看了望月静熹一眼,笑道:“让望月姐陪我们这些牙都快掉光的老东西聊,有些无聊吧?”
望月静熹立马摇头,“怎么会,能和殿下、兰连老先生聊是我的荣幸,”她顿了顿,把“皮球”不轻不重地踢回去了,“就怕您觉得我聒噪!”
着,他们进了阁楼,逋一入厅,就闻到了一股木香味,绵延而悠长,很好闻。一楼是一个开放式的厅堂,里面的家具相当复古,在望月静熹看来只有在古装剧里才能见到的。
六张矮桌,两两相对,依次排列开来,六张矮桌的最前面摆的是一张檀木的矮桌,这个座位是为谁准备的已经不言而喻了,斜后方的一张桌子坐了个茶博士,正在清洗茶具!
四个墙角各摆了一盆芍药,开得正热闹,北面的墙上还挂了两幅花草古画,看着有些年代了,反正以望月静熹的眼力是看不出好坏出来的!
礼仁招呼着大家坐下,“陛下大概是还要一会才会过来,咱们先坐会!”
“殿下,陛下也要来?”望月伯夷一脸的讶异,看得望月静熹差点拍案叫绝,感情这一大家子都是被仕途耽误的资深演员。
礼仁听之,嘴角直抽,预感今好戏还没开始,就要把自己搭进去了,他一点头,也跟着装,“对,陛下听我要宴请你,便也过来凑凑热闹,你们有不少年头没见了吧?”
“唔,有十五个年头没见了,陛下身体可还好?”
“比以前差多了,春季时,还得了流感住了一个星期的院!”礼仁感叹一声,“我们这些老东西是活一年少一年,也不知道还能再看着这些年轻后辈多少时日了?”
兰连青拂深以为然地点零头,“谁不是呢!有个出息的子孙还能老怀安慰,要是养个败家子,都没脸下去见先人!”
作为年轻后辈的望月静熹好不尴尬、如坐针毡,她就怕这些老东西们追忆往昔、展望未来个没完,还偏偏一个个都挂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老脸,让人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不过好在,就在她进退维谷间,进来个中年男人!
“殿下,陛下的御座十分钟后到达!”
“哦?那咱们先过去吧!”他着,率先起了身,往外走!
望月静熹扶起望月伯夷,心里暗自嘀咕,这屁股都还没做热呢!一行人只得又赶往前门。
上午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是个出行的好气。车里的成和帝透过防弹玻璃往外看去,高楼大厦鳞次节比,像一座座巨兽无动于衷地看着过往的路人,忙碌的路人急匆匆地赶路,有边走边打电话的,有抱着手提包狂奔的,还有叼着包子追在公交屁股后面的,各种姿势都有,各人有各饶忙。
成和帝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很多年前,楼还没这样高,人也没如今这么繁忙,他也尚未老去,现今回忆起这些来,已然恍如隔世了!
“阿渊,他人呢?”
淳于越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回陛下,殿下有点事,等会过来!”
成和帝不置可否,随后,坐在那闭目养神起来!
两辆宾利车低调地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谁也没注意到里面坐着的竟然是他们的皇帝陛下!
等到成和帝的车驾到达礼仁府邸时,大门前,已然站了一排迎接成和帝的人,望月静熹躲在后面,尽量做个壁花,这在她的业务范围内,并且相当熟练,只要没有人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