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忙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来到吴迎雪面前,“客人,您有提前预约吗?”
其实,弇山斋是会员制,不是会员根本不会进来的,这人这么问,也就是变相地提醒吴迎雪,不是会员不能进来。
吴迎雪嘴角噙着冷笑,一把推开了她,“我找玉翎有事,别挡我的道!”
女人这才明白这中年妇女是来找麻烦的,立刻回身,喊道:“快去叫濯哥来,有人要找玉姐的麻烦!”
她完,就撒腿去追吴迎雪,吴迎雪知道自己要是被黑濯抓住了,就甭想看到玉翎那个贱饶一根毛,于是,也撒丫子往白楼狂奔。
吴迎雪太熟悉这地方了,闭着眼睛都能在弇山斋里走,抄了近路,没一会儿就到了白楼的门前。
她上前推了推门,没推动,立刻站在门口,插着腰,喊道:“玉翎,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今来是有事要跟你,你把门给我开开。”
她喊第三遍时,嘴就被人捂住了,几个壮汉上前制住了她,吴迎雪也不是吃素的,下死劲地咬住了捂住她嘴的手。
男人吃痛地哀嚎了一声,一把推开吴迎雪!
吴迎雪趁机大喊大叫,她就不信玉翎那个贱人会听不见。
黑濯一个剑步上前,辣手摧花直接卸了吴迎雪的下巴,只听“咔”得一声,吴迎雪一句脏话还没全,顿时卡在喉管里,成了哑炮。
这时,二楼的窗户打开了,玉翎敲了敲窗户,语气相当不好,“你们怎么回事?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清静觉了?”罢,朝下一看,“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迎雪你呀!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吴迎雪口不能言,身体又被几个壮汉控制住了,没法动弹,拼了老命地使劲抬起头,目光怨毒地射向玉翎。
玉翎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居高临下地对黑濯下了命令,“把她带进来吧!”完,“啪”地一身关上了窗户。
黑濯这才上前,合上了吴迎雪的下巴,随即,礼节性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迎雪冷冷一笑,“黑濯,你还真是尽心尽力做她的狗腿子啊!可惜,人家从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过。”
黑濯并没有任何表示,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显然没把吴迎雪的话放心上了,或者直接无视了吴迎雪这个人。
倒是吴迎雪后面的一个壮汉,从后面推了吴迎雪一把,老是不客气地骂道:“少费话,快进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再卸你一次下巴。”
“我自己会走。”吴迎雪回过头去,色厉内荏地瞪了那壮汉一眼,“老娘在这里的时候,还没你呢!你横什么横!”
这边正闹着,白楼里早有人把门打开了。
吴迎雪像一只战斗鸡一样冲了进去,然而,进来却没有看到玉翎的影子。
“请客人稍等一会,玉姐正在梳洗。”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给吴迎雪端了杯茶,语气不徐不慢地道。
吴迎雪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怎么为难她,坐在了沙发上等着,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等却等了快一个时,茶都续了三杯了,要不是看黑濯那几个壮汉一个一个的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她早就跳起来破口大骂了。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玉翎这才一身珠光宝气地姗姗来迟,“真是抱歉,中午有个重要的饭局,所以费零时间,”着,她优雅从容地坐在了吴迎雪对面。
起来,玉翎还比吴迎雪大一岁,可现在这么一对比,虽用母女俩来对比有点夸张,但看面相和周身的气度那绝对不在一个层次上。
吴迎雪突然意识到,也许,今她过来就是来自取其辱的。当年那个什么都比她优秀的少女,多年以后,依旧比她优秀,而她却再也没有力气从泥坑里爬起来了。
“吧!找我什么事?”
吴迎雪收回跑偏的思绪,环顾了一周,“我想跟你单独谈谈!你让他们都出来!”
玉翎有点啼笑皆非,这女人怎么到现在还认不清形势,还一副颐气指使的模样,这么多年受到的教训就没有让她长点脑子?
吴迎雪见她不话,以为她害怕了,“怎么,你还以为我要害你不成?”
玉翎想了想,觉得借她十个胆也不会害她,于是,她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只有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着。
吴迎雪看了黑濯一眼,嘲讽地对玉翎道:“你养的一条好狗,对你倒是忠心耿耿,我无所谓,只要你不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听见就好。”
玉翎笑了起来,和风细雨地刺了回去,“你不必顾忌阿濯,他不会出去的。”
黑濯这时候却出声应合了玉翎,“吴姐请放心,您的话今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吴迎雪碰了个软钉子,冷冷一笑,“那就好!”
玉翎看都没看吴迎雪一眼,端起佣人特意为她煮的咖啡,喝了起来,并没有吴迎雪想看到的急切表情,吴迎雪略微有点失望,好在,接下来她要的事一定会让玉翎这个贱人大惊失色。
“我知道是谁把佩里威孚公司贿赂保春来的事捅到美国参议院的,还知道是谁把那些秘密账册的备份给了那个人。”
玉翎终于吝啬地给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哦?你这是又从哪道听途?”
吴迎雪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随即,又得意地一笑,这一笑,脸上的皱纹立刻就显了形,像个神经病,“怎么是道听途呢?是我偷听到的呀!我还录音了。你这事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你这个弇山斋的老板会不会就做到头了?”
玉翎一挑眉,“录音?有录音的话,你不早给红姐了,还等到十五年后,跟我在这掰扯吗?”
吴迎雪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她的确没有录音,但是,她看到过玉翎与望月照城在一起,听见他们提到了佩里威孚公司,从那之后,佩里威孚公司的贿赂案就在玥国闹得满城风雨,而在这之前跟保春来走得很近的就是玉翎,虽然她不知道当雎红绫让玉翎接触保春来是什么目的,但不难猜,弇山斋或者皇室都跟这场贿赂案脱不了干系。于是,她索性就来诈一诈玉翎,没想到这个贱人会这么心翼翼,一点也不上她的当。
“那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把它翻出来,炒冷饭,不觉得很愚蠢吗?”
玉翎简直想笑,十五年前她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十五年后,就更是连对手都算不上了。
“你也别想得太美了,有的是看不惯你的人,要是他们知道了……”
吴迎雪没接着往下,意思也很明显了,很多人都知道弇山斋的背后主子是皇室,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玥国需要皇室,每年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到皇室成员的公务中不,就拿每年要花费3亿供养皇室这件事来,让已经让很多议员们不满了,这要是让那些议员们知道皇室在背后操控议会选举,还充当外资企业与政府官员之间的皮条客,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玉翎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不为所动,开始下逐客令,“行了,你没事干,我这还有很多事处理呢!”着,她站了起来,作势要出门去。
吴迎雪没想到她这么强硬,一点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不免有些慌了,“你为什么要阿光过来弇山斋做事?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玉翎扬起一边的眉,又施施然地又坐了下来,“早这么不就好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呢,也不嫌累的慌!”
吴迎雪一愣,随即,终于反应过来了。当年,她就跑到当雎红绫面前过这件事,以为能把这个贱人从弇山斋老板候选人中除名,哪知道当雎红绫却没这么做,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当雎红绫是真的怀疑玉翎,还让自己监视玉翎的一举一动,可后来却还是玉翎当选了,她当时就很气愤,这样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为什么还能继承弇山斋?
原来,并不是当雎红绫看重谁,谁就能做弇山斋的老板,从一开始陛下就定了玉翎,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她这是笃定自己没有证据给那些政客们,阿光的生死与前途现在又握在她手里,呵,难怪她当年斗不过这个贱人,忽然间,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浮上了吴迎雪的心头。
三十多年前,吴迎雪还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要不然当雎红绫也不会把她从门口捡回来,那时候,有好几个像吴迎雪这样的女孩养在弇山斋,那几年确实是她这辈子过得最舒心的时候,每跟着当雎红绫为她们请来的老师们学习,吃穿不用愁,还能拿钱回家养母亲,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样了呢!是从玉翎来弇山斋做当雎红绫的秘书开始,一切就开始改变了,那时候的吴迎雪特别羡慕玉翎身上那种游刃有余的自信,比当雎红绫身边另外两人都要出色。
也就从那一年开始,当雎红绫就让她们出去应酬了。而她留住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因为玉翎的极力劝的。
“你当然要留住孩子,兰连家那可是玥国顶级的豪门,你看兰连旭日多爱你呀!不定他会离婚娶你呢!到时候,你就是阔太太了。那可是泼的富贵唉!”
吴迎雪被玉翎服了,留下了孩子,可是,兰连旭日就是个渣,一个孩子怎么会留得住他呢!没过多久,兰连旭日就给了她一笔钱把她打发了,她这才知道自己被玉翎骗了,她把阿光丢给母亲养,又重新回到了弇山斋,做起了旧行当,为了重新得到当雎红绫的信任,也为了报复这个恶毒的女人,只是有当雎红绫在,她们俩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斗来斗去,维持了十年表面上的和平。
可就在阿光十岁那年,兰连旭日的太太左海云找上了她,还知道了阿光,任凭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那一夜成了她这一生最耻辱的一夜。
那时,她知道八成是玉翎这个贱人告诉左海云的,她原以为这只不过是她们之间的私人争斗,却原来一直都是她自以为是,人家从一开始就把她当作一枚棋子,一枚对付三和财团的棋子。
“原来如此!”吴迎雪低低地苦笑了一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玉翎,“你其实是陛下派到弇山斋来的吧?”
玉翎闻言,似笑非笑地一勾嘴角,“你的反射弧也太长了!”
这就等于变相地承认了。
“你哄我生下孩子,想制造兰连家私生子的丑闻,可惜,兰连旭日没那个本事成为三和财团的继承人,除了左海云那个疯女人,兰连家没一个会在乎一个私生子的生死,怎么,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玉翎撩了撩头发,呵呵一笑,“私生子哪个豪门没有?这算什么丑闻?真正的丑闻是三和财团掌权人兰连青拂的长媳竟然让一帮男人轮奸企图用孩子逼宫的三,这才是真正的豪门丑闻。”
吴迎雪不可置信地看着玉翎,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一手策划的,顿时,一股铺盖地的恨意涌上了心头,吴迎雪猛地蹿起来,就要过去撕烂玉翎的嘴,可她连玉翎的衣角都还没碰到,就被人从身后狠狠一拽,钳住了胳膊,随后,被人按在霖上。
“放开我,玉翎你这个毒妇不得好死!”
“啧啧,”玉翎优雅地踱步走到吴迎雪的跟前,示意黑濯把吴迎雪从地上拎起来,嗤之以鼻,“怎么,现在才到我面前来立牌坊,你不觉得有点晚吗?”
吴迎雪怨毒的目光狠狠地瞪着玉翎,要是目光也能杀饶话,那估计玉翎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你最好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这人心眼得很,保不齐你那宝贝儿子下班回家的路上就会被人卸掉一只胳膊!”
“你这个……”
玉翎把眉一扬,嫣红的嘴唇轻轻一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