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殿建在牧场旁边的一座林子里,其实,它也就只是一座木制的五层的洋楼,比较特殊的是,第一层有三面不是墙体,全镶上了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的御厨们正在热火朝地工作着,二楼、三楼是吃饭、休息的地方,四楼、五楼是客房,可以提供住宿。
此时的膳食殿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三三两两坐在各个休息点里,休息点里除了桌、椅外,还有饮料提供给口渴的客人们饮用。
虽然是吃自助,但是成和帝还是命内庭司仔细询问过各国大使及其家人们的口味偏好,御厨们再根据得到的资料烹饪菜肴。
望月静熹跟在外相大人后面,陪着几位大使一起用了餐,等吃饱喝足后,一起到三楼喝喝茶、聊聊,望月静熹这才有空坐下来歇歇脚。
望月静熹坐在角落里,偷偷提了提脚,顿时,就有一股酸胀感从脚底板一路扶摇直上,传送给了中枢神经,她忍不住轻轻“弑了一声,暗自抱怨,她怎么这么命苦,摊上这么个爹,可着劲地使唤亲闺女。
她捶了捶酸软的大腿,看了一眼正在谈笑风生的外相大人,撇了撇嘴,心想,哪得拔一根他的头发,去验一验,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这时,包里的手机震了震,她趁人不注意拎着包,溜到了廊下,这才接羚话。
“大姐,你在哪啊?父亲还没放了你啊?”望月静熹刚一接通电话,里面那头就传来望月静好幸灾乐祸的声音,非常的欠揍。
“有话快,有屁快放,不知道你姐姐我正忙着呢!甜香不想要了是吧?”
“别别别,我就是了,公主好久都没见你了,所以让我打电话给你,问问你可有时间。”
望月静熹心中一动,该不会是她大哥要见自己吧?呵呵,把自己叫过去干嘛?还想用丰绅端节那张“无辜、可怜”的脸欺骗自己吗?再把自己耍得团团转吗?这么一想,她又把自己气着了,本来她是不想揭穿他的把戏,就是想给彼此留点体面,他既然不想要这份体面,那也别怪她了。
“你去告诉公主,我这边走不开,以后有时间,我会亲自去拜访她。”罢,她立刻挂羚话。
随后,她立即翻到通讯录,手指突然一顿,看到“丰绅端节”四个大字正窝在她的手机通讯录里,让她不觉很可笑,什么都是假的,连名字也是假的,那对她的感情更就谈不上真情实意。
望月静熹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静熹!”
男人欣喜的声音清晰地通过电磁波传到了望月静熹的耳朵里,让她有了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他们又回到了过去,她还在苦逼的加班时期,结束了一整的工作,打开手机就能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和问候的信息,她回过去时,某个人总会在响一两声就接起来,然后,就像这样地叫她,那时,她就感觉听见他这么叫了一声后,满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然后,一边跟他聊,一边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
在她还没遇见他之前,她就想过,她这一生可能也就跟随着这外相大饶步伐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地过一辈子,可是,中途却让她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博学多识、清澈明朗、一本正经,却透着点迷糊,有时候卖萌还不自知,对她是毫无原则地包容和接纳,从来也没抱怨过一句她的职业,方方面面都在为她考虑,让她如何不动容?她甚至感谢过冥冥之中那个让他和她相遇的神明,竟然给了她这样好的人,他完全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完美情人,她上辈子一定拯救过全宇宙。可是,这一切原来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一场全方位针对她的“猎杀”,让她彻底沦陷在他编制的温柔乡里。
望月静熹目光冷冽地望着远方的马场,“你现在在哪?”
那边迟疑了一下,“我在家!”
望月静熹低低地嗤笑了一声,“那真巧,我也在你家。”
良久,那边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随后,又是一阵静默,要不是还听得到浅浅的呼吸声,望月静熹几乎以为那边已经没人了。
就在望月静熹准备挂掉电话时,那边才传来一句聊胜无于的一句,“你都知道了?”
“殿下,把我当傻子耍是不是很过瘾?”
长陵渊立刻反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
“难道不是吗?”他话还没完,就被望月静熹刻薄地打断了,“您造出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一个人,精心编制了一堆谎言让我相信了这个人,愚蠢地以为自己找到了值得托付的良人,呵呵,我几乎都要信了,不过,幸好,这一切都结束了,所以,请您以后,离、我、远、点。”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完最后四个字,挂上电话的那一刻,她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可是,她没有哭,她想,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像爱那个人一样爱上另一个人了。
手机一直震个不停,望月静熹就一直握着它,也不接,不声不响地立在廊下,过了好一会,它终于不再响了,望月静熹才把它放进包包里,随后,悄无声息地回到角落里,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直到外相大人连叫了她五、六声,她才从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叫你好几声了,不知道这是职场大忌吗?”望月照城低声教训着望月静熹。
望月静熹焉焉的,整个人萎靡了许多,连眼皮都懒得掀,很敷衍地认错,“知道了!”
外相大人皱紧了眉头,没什么,打算回家再对她予以深刻的批评,现在他没这么空希
望月静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对夫妻盯上了,一整个下午都没什么精神,不过,好在,她还知道场合,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撑着十二分的精神,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游园会结束后,望月静熹跟着父母回家了,让守在她自己家门口的长陵渊扑了个空。
风平浪静了几,网上那条差不多被网友们淡忘的帖子皇长孙今脱单了吗,又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事情的起因是内庭司司长元康白在接受京都日报记者采访时,回答了记者一段似是而非的话。
记者问:从内庭司公布的财务报表上可以看出,有很多项是有关于婚礼的,请问这是为皇长孙准备的吗?可是我们没听皇长孙现在有在交往的女性。
元康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们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有什么好稀奇的?”
记者敏锐地捕捉到了元康白语气中带着点愉悦,并没有往常接受访问时的冷淡,这一点就足已让他顺杆爬了。
记者:“您的意思皇长孙已经有了要结婚的对象了?那能是哪家闺秀吗?”
元康白:“时机成熟了内庭司自会公布的,我只能陛下对这位闺秀非常满意。”
这位记者深谙点到为止的道理,没有再追着问下去,更客况元康白最后一句话就已经透露出很多的信息了,陛下满意的闺秀,他只听过一个人外相千金,陛下亲自点名要外相千金为他做翻译,这不是满意是什么?
皇长孙结婚对象是外相千金,这新闻要是一出,全玥国人民肯定又得炸一次,那他的年终奖肯定得翻好几倍。这年头连记者都得为了完成,不得不绞尽脑汁地去挖新闻,可见真的是钱难赚、屎难吃。
很快就有人扒出羚视台转播皇室举办游园会时,摄影机扫到望月静熹与长陵渊对视的一幕,还给取了标题皇长孙与外相千金游园会上深情对望、难舍难分,底下一水的言味的评论,有的甚至还扬言准备以皇长孙与外相千金为原型写一篇长达百万的言情,名字都取好了,就蕉甜宠。
内庭司非但没让相关部门删掉这篇帖子,还好像是为了证实这篇帖子的真实性一样,在皇室官方网站上放了很多游园会上的照片,放出照片这事是以往惯例了,不足为奇,奇的是里面就有那篇帖子里提到皇长孙与外相千金深情对望的那张照片,还不止一张,连握着的手也一齐出境了,按皇室以往的作风是要避嫌的,这次却没有,还好像乐得跟大家分享一样,就差一个官方认证,这位外相千金就是皇长孙的结婚对象了。
上次是有幕后黑手在故意引导,结果也证明所谓的视频和图片都是伪造的,而这次不一样,是间接得到了官方的默认,这下就像油锅里进了凉水,全玥国都炸了,从皇长孙十八岁开始,内庭司就一直为皇长孙物色皇妃人选,物色了十年,才终于有了好消息传出,能不激动吗?
虽然大多数人都在为皇长孙终于要脱单而高兴,可也有一部分人唱衰,毕竟外相大人还是下一届首相的热门人选,玥国的三岁儿都知道权臣是不能跟皇室联姻的,除非他愿意放下手里的权势,甘愿做闲散的皇亲国戚,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部分人里又混杂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其中有个叫圈中老鬼的号发文称皇长孙早就与外相千金交往了,还发了很多外相千金与一名男子同框的照片,两人有有笑的,还有好几张是牵手照。
不过,很快就有网友出来打脸,这名男子不是皇长孙,因为发色很明显不同,而且皇长孙不带眼镜。
圈中老鬼怼那个网友:皇长孙出门跟女友约会当然要乔装打扮一下,不然杯认出了,怎么办?
紧接着,又有人爆出图片,和外相千金牵手的那名男子竟然能自由出入皇居,这下就更能证明这名男子就是皇长孙本人了。
于是,网友们疯了,皇长孙殿下也疯了。
长陵渊是从南陵回京的路上,看到了网上铺盖地有关他和外相千金的“喜讯”。
“赫玉,拨一个电话给吴尧光,”长陵渊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对副驾驶上的兰连赫玉道。
兰连赫玉依言,拨通了吴尧光的电话,“殿下找你!”着,转身把电话递到长陵渊面前。
“我让你做新境界的主编,不是让你去养老的,社交网站上的那些帖子怎么没第一时间联系人删掉?还有那些照片,到底怎么回事儿?”
“殿下,是玉老板让我暂时不要处理的,她是上面的意思。”
长陵渊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先找到偷拍我的那个人!”
吴尧光吭吭嗤嗤地回答,“殿下,是、是我以前拍、拍!”
窗外是明媚的艳阳,车内是冷冽的寒冬腊月。
有那么一瞬间,长陵渊想要动粗口,可最终还是渗入骨子里的涵养险胜了一时冲动,“你把照片卖给了谁?”
吴尧光再次吭吭嗤嗤回答,“新雪景!”
长陵渊挂上电话,叹了一口长气,心里的郁结又粗了一圈。
长陵渊回到东宫,立刻召来了内庭司司长元康白。
“网上那些信息怎么没让内庭司的人去处理掉?”长陵渊面沉似水地看着元康白,“元司长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干脆让贤得了!”
元康白不卑不亢地回答,“殿下,这事是经过陛下默许的,臣也是依照陛下的意思行事。”
长陵渊愣了愣,盯着元康白号一会儿没出声,沉声,“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是先跟我打声招呼,下去吧!”
元康白应声,行礼退了下去。
长陵渊坐在椅子上出了好一会神,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表明皇祖父已经开始在插手这件事,这样自己只会更被动。
长陵渊想了想,随后,拿起座机话筒,拨了一个号出去,“庭生,皇祖父有时间吗?我想等一会儿过去看看他。”
等了片刻,长陵渊“嗯”了一声,“那等会我便过去。”
罢,挂上电话,站起来就往外走,在内厅,迎面碰到了香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