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睿听了声音这才诧异地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小娘子?”随后又往四周张望了片刻,急急将她拉到了宫中一角落处,黑着一张脸又道“说罢,小娘子穿着这样是为了何事?你如今竟这般胆子大了,若不是我留有一招,方才你还有命与我这般对视么?”
夜朝玖被她无端训斥了一段,心里觉得万分委屈,眼圈一红,竟有落泪之势,道:“我穿成这般定不是为了好玩,可是夫君二话不问竟直接训斥我”
“小娘子小娘子别哭”沈云睿手足无措,当下便悔了方才说的那番话,又道:“是为夫说话太重了,方才为夫见你穿成这般在前殿面前晃悠,唯恐会着急了些,下次便再也不会了可好?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哭好么。”
她听了此话心中还算好受一些,虽她闯入前殿之举确实不妥,但她也并非是故意的。
夜朝玖点头,“朝玖并非让夫君故意担心的,而是此事不宜在宫中细说,我们回去再谈。”她又看了眼自己的衣衫,“如今之计要把这套小黄门的东西换下来才行,可是这宫中太大我不知在何处可寻。”
“你呀,真是个小迷糊虫。”沈云睿无奈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道。
虽世人皆说她聪慧可人,才貌双全,可在他眼里,她便是个需要人保护,疼爱,无限宠着的小娘子,她也与其他一般的女子会失落,伤心,迷糊,可他希望,若在小娘子有难之时,他能立即出现在她身旁,这便是他向上天要的最大请求。
有了沈云睿立于夜朝玖的身旁,她便大胆取了头上的发冠,如瀑布倾斜的青丝因着她的动作垂在盈盈腰间。
一路上,路过之人皆看着他二人,但无一人敢言。
“云睿,方才你可知我这扮相竟引来了甚多的宫女姐姐。”夜朝玖得意道。
“哦?”沈云睿捏了一把她的小脸,手感如棉花一般,软软甜甜糯糯,当真是极为诱人,又道:“引来那些宫女为夫倒是不担心,倘若一些无耻之人敢觊觎娘子的美貌,为夫定是要将他们的眼睛挖下来。”
夜朝玖笑了笑,“有了夫君立于朝玖身旁,旁人定是不敢上前一步,你瞧见方才那这些人,巴不得见了你绕道而走,你可知是何原因?”
这一点他倒是从未注意过,以往他来宫中上朝从不会关心旁人,可如今被小娘子一提起,细想了一番,当真是如此,有他在的地方,周遭甚少有路过的宫女以及奴才。
“小娘子可是知晓原因?无非不过是我一身正气,乃上场杀敌之人,旁人胆子小一些便不得靠近我。”
沈云睿想了想道,应当是这个缘故了。
“夫君有自知之明朝玖这心里甚是觉得欣慰,我听那些个宫女背后叫夫君为冷面大将军,这可是朝玖不止一次听见,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们形容得是极好的,便未去反驳。”夜朝玖笑了笑道。
不仅如此,旁人还说,在银狼将军的眼中只有两件事,一件便是行军打仗,一件便是他的每日提及的小娘子夜朝玖的事。
只有此俩才会让沈云睿上心。
不过,后来,沈云睿反驳,他说其实只有一件。
夜朝玖挑眉问他是哪一件,他只道行军打仗是他的职责所在,定是要为国家负责,而小娘子才是唯一让他不会放下之人,永远都放在心尖尖上。
世人皆说银狼将军是个冷面大冰块,但在夜朝玖的心中,她的夫君会对他说些甜言蜜语,会展露他为数不多的微笑,会永远在她身后护着她,会为了她放弃朝堂上所得的一切之荣耀,甚至会为了她连命也不要
如此之深的爱,除了沈云睿能为她做到,旁人便是他万分之一都做不上。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沈云睿与夜朝玖当真是两看不相厌之人,这爱之浓,也随之附带着沉重。
这些皆是后话了,眼前之事莫过于救出十二。
夜朝玖被沈云睿带着回到了原处,却发现太子与小黄门也立于此。
那小黄门一见夜朝玖好端端地又走了回来,两眼带光,大喜道“夫人可算是回来了,真真是让人好找啊,幸得太子说要在此处等着夫人,不然满皇宫的找定是要找到这天黑了。”
“我本想借机转转,却不慎迷路,幸而遇见了云睿,朝玖今日给太子添了不少麻烦,他日”
夜朝玖拱手拜道,这话还没说完,便会沈云睿截了去,“他日请太子上将军府中一聚,感谢太子助我家小娘子,作为夫君,定当是要以礼回报的。”
他才不愿小娘子再与明锋决有再有什么瓜葛了,此话一来是表明立场,二来也给了明锋决一个警告,她夜朝玖是他的娘子。
“举手之劳罢了,沈将军,夜姑娘,天气渐晚,若再不出宫,便要打着灯笼回去了。”明锋决抬眸说道,一脸风轻云淡。
夜朝玖将罗裙换好以后出来,沈云睿将她斗篷又系紧后,三人结伴出宫,一路上俨然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一般。
他们长长的背影被印在了这深宫大院之中,烛火把他们拉得长长地,似是在挽留一般。
只可惜,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了这阁老府中,夜朝玖先是向齐奶奶,与阁老爷爷问了安。
实则她是向他们道别几日,若是事情办得顺利,不出两日她便能回来,若是不顺利,也不知要耗到何时。
待她出了二老的院子,沈云睿终得空问她,“小娘子这急急忙忙所谓何事?”
夜朝玖一边走一边长话短说将今日发生之事告知于沈云睿。
不料,他在长廊处拉着她,一口回绝,“不妥,小娘子不可如此草率,且不说那南诏长老所言是否为真假,就冲着要你单独去北方一事,为夫头一个不答应。”
“为何?云睿,现下我们并无时日了,且只有我是自由之身才能前去,我信那南诏长老所言,明日我定是要去北方的。”夜朝玖急急回道。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身的安危,而是她目前是最好的人选前往北方,云睿如今自身难保,若是他一走,皇上便以枉顾朝廷之罪夺得他手中的兵权,太子就更不用说了。
且若是人手太多的话,委实难以不被人发现。
“朝玖,你时常劝我莫要冲动行事,今日你也这般,你可知那最北方是什么地方?那是临近羲赫边疆的月城!”沈云睿言语中丝毫不妥协,其他事他皆可以由着小娘子来,但此事他定不能答应。
那月城虽是羲赫与东明交界的地盘,但因常年下着大雪,极为难攻,羲赫的军队也甚少会去此地。
夜朝玖深知这一点才并未介意,故她又道:“作为十二,紫珞的朋友,且为了我夫君免于一场苦战,这蓝尾草我定要去寻的,若不一试,我不会善罢甘休,云睿,莫要再拦着我了,明日我便会带着金骁去月城。”
此事任凭是谁来劝阻她,夜朝玖皆不会松口,她不愿做个在府中坐以待毙之人,经历了两世她才明白,若是有一丝生机,皆要全力以赴去做。
沈云睿无可奈何,他终是劝不了小娘子,长廊上一片寂静,他们二人的呼吸声皆能听见。
良久夜朝玖决然而去。
就在她转身之时,身后的沈云睿叹息声一落,道:“若你真要去,那把元晋带上。”
夜朝玖惊了,“元晋身在何处?”
她倒是把这号人物给忘了,若是带上元晋,此事定当更有把握了。
“如今在将军府,情绪应当是稳定下来了。”沈云睿幽幽说道。
今日他下了早朝回府之时,遇上了一脸杀气的元晋,此路是去往皇宫的必经之路,沈云睿当然知晓他所谓何事,二话不说便出手拦下了。
这元晋的功夫着实不小,沈云睿花了不少时辰才将他带回了将军府。
经过询问一番,果真如此,那元晋委实没有法子了,竟想硬闯皇宫,以一己之力把十二与长老救出。
不过,若是以他的蛮力去闯,恐怕还未见得十二便已丧命,当真是个莽夫!
“如此甚好,多谢夫君的理解,朝玖定当是完好无损地回来见你。”夜朝玖作势扑倒在了沈云睿的身上道。
沈云睿虽面上仍是冷着脸,但这手却不自主地抱住了小娘子。
二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工夫之后便道了别。
夜朝玖踩着小碎步回了房内,将雪白的斗篷置于罗汉榻上,屋内已被丫鬟们点上熏香,甚是觉得好闻。
“小姐在找何物?”
丫鬟一走进来便看见夜朝玖翻开柜子,似是在寻一东西。
“阿梅,正好,你将我去年穿的那些厚袍子以及裘领找出来。”夜朝玖喘着气道。
方才翻了一阵,这两手甚是劳累,她这一翻才得知,原来柜子中的衣物竟存有如此之多,都怪云睿,每隔三日总会送上一些衣物,一送皆是一箱子抬进来,再来就是齐奶奶也会帮她置办一些,再多上一个紫珞,让她好生苦恼。
眼见着柜子越发地膨胀了,只等回来她便要重新置办一些器具才行。
没一会儿工夫,夜朝玖便将阿梅找出来一件红色棉袍子,粉色的裘衣,雪白的斗篷,还有去年夜朝玖的娘亲为她缝制的围领,以及云睿赠予给她的小刀,皆将它们置于包袱之中,只待明日天亮出发即可。
出发去往月城之前,夜朝玖当晚做了一个梦,梦中她遇上了一只大老虎,那大老虎怎地也赶不走,却也不吃她,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她一动他跟着也动,最后迫于无奈,她手执小刀对着大老虎的心一刀扎了下去。
大老虎随之一命呜呼,她终得获救,刀上还赫赫印着,心,庭二字。
此梦不知是好梦还是噩梦,但夜朝玖总觉得在梦中异常真实,倒也不让她如此害怕了,她连虎都斗得过,那蓝尾草定是势在必得!
翌日。
暖阳初升,微风渐起,早来的秋风仍是带着一丝凉意。
夜朝玖起了一个大早,她无法与齐奶奶,阁老爷爷当面告别,只得在走之前留下一封书信。
金骁也同她一样,早已准备就绪,昨夜吃了一个大饱。
这匹宝马若是人一般,大约只有孩童的年龄,故夜朝玖十分宠溺它,而金骁似是懂得一般,对夜朝玖也是甚是温柔。
“金骁,咱们走咯”
夜朝玖将包袱背于身后,娴熟地一蹬马鞍便骑上了马背。
待他们从阁老府没走几步之时,便遇上了三人。
一个便是她的夫君沈云睿,一个是要与她同行的元晋,还有一个便是同样背了一个包袱骑着马儿的紫珞。
“真是好巧,我方才想去将军府寻你们,这一出府你们就来了。”夜朝玖笑道。
她不愿意把这一幕弄得像是再也不回来一般,故怎么也需得笑着告别,上天知晓,她是多么舍不得云睿。
沈云睿并未下马,他身穿朝服,定是等下要赶去皇宫的,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往别处望去,直直的盯着夜朝玖,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若是再这般看下去,夜朝玖怕是忍不住就要冲过去抱着他了。
于是乎,她将眼神移至紫珞那方,问道:“紫珞,你这是?”
紫珞对她一笑,“只要是十二之事,怎可少了我呢?”
“不可,你再不认同如今也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妃,现下怎可随意出京城?”夜朝玖皱眉道。
紫珞她甚是任性,可她现如今不可再出了什么差池了!
她摆了摆手,道:“朝玖,你别想再劝我了,此事我意已决,若是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如今你就让我为十二做点什么罢!”
夜朝玖不语,心中却一阵叹息,皆是用情至深惹的祸端!
罢了!
临走之时,沈云睿将他们皆送于城门之外。
他良久才吐出一句道:“昨夜我把需注意之事皆嘱咐了元晋,小娘子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定不能逞强,需得完好无损回来。”
“云睿,我知晓了,你也需好好照顾自己才行。”
这三言两语当真让别人看来是场遥远的分别,其实只是夜朝玖第一次离开京城,沈云睿万分放心不下罢了。
可夜朝玖觉得她总归是要长大的,她还要做云睿的臂膀,如今怎可因小事就退缩呢?
告别之后,三人迎着朝阳踏上了北行之路。
沈云睿直到看到他们身影消失不见再返回去赶入宫中。
他们此次前往北方的路线是条甚少人选择的山路,不为别的,只因这条小道能最快抵达北方月城。
虽说这月城隶属东明的管辖,但因地势特殊,且处于东明与羲赫的交界之处,故月城中人,一半是东明人,一般是羲赫人,他们皆不受两国的控制,是这世间最自由的地方。
且虽两国素来不交好,可这月城却从未受此影响,他们不受国家的束缚,通婚,买卖皆是正常操作。
听起来这月城万般的好,可唯一最不好的一点便是天气,此地当真是世间最为寒冷之处,这也是为什么两国从未想争夺此地的原因。
不仅冬日里能活活冻死人,且春夏秋时,空中任是飘着白雪。
这些皆是紫珞讲于夜朝玖与元晋听的,她小的时候随爹爹去过那里,因不懂当地的天气习俗,当天便冻坏了身子。
夜朝玖三人已赶路大约至了午时,终于在半山腰处遇见了一家茶馆。
此时离月城还有一半的距离,可他们却已感受到了来自月城的寒气。
紫珞吸了吸鼻子,将包袱中的裘衣搭在身上,又命茶馆的大娘上了一壶热水,这才缓了过来。
“哼!受不了就滚回去做你的大小姐,别碍着我们做正事!”元晋朝她吼道。
他对紫珞仍是心有芥蒂,任凭紫珞如何道歉,可元晋始终都不再接受他,只因若不是这个女人,今日与他前来这月城找蓝尾草的便是王子了。
紫珞也是个性子骄傲之人,如今叫她一次次受着旁人的冷嘲热讽,还要笑脸去迎人,连夜朝玖也看不下去了。
“元晋!”夜朝玖放下茶碗,看着他们二人道:“如今我们三人相依为命皆是为了十二,且紫珞她去过月城,知晓那边的情况,这是对找寻蓝尾草有力的条件,莫要再摆脸色说这些无用的话了。”
元晋听后也没再说什么,只道是冷哼了一声,走到一旁看路去了。
夜朝玖的手搭在紫珞的手上,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紫珞看着她无奈地笑道:“他这个反应也是应当的,原本就是我引起的。”
“紫珞,无论如何,先振作起来,找到这蓝尾草,其他的就由着命来吧,”夜朝玖安慰道,又忽地想起一事,“你是如何得知今日我要去月城的?”
方才她一直未问,可如今想来,夜朝玖只与沈云睿一人说过,连太子皆未来得及说,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昨夜我去找你,无意间听得你与沈将军的对话,这才急急跑回府去收拾行李,打算今日来阁老府找你,只不过是在路上碰得了沈将军。”紫珞说完道又喝了一口热水。
她有甚少女子的极阳之体,最是受不了寒冷,如今却不要命的跑来月城!
倘若昨夜她与朝玖挑明要去,朝玖定不会让她前去,说不定还会偷偷瞒着她走。
夜朝玖摇头叹道“唉,你……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回去之后你便把事情皆告知于十二,省得他一天到晚惆怅不已。”
紫珞点点头,脸色却有些惨白发紫,看得夜朝玖甚是担忧。
歇息片刻后,元晋又备好了干粮,储存了水,三人便再次启程出。
一路上从郁郁葱葱的树夜,到黄海一片的箫肃,最后引入眼帘的才是那白雪皑皑的山坡。
此时就证明,她们离月城已经是不远了。
紫珞与夜朝玖相视一笑,元晋走于前方探路,这一路也未与二人多说话。
再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三人脸上皆飘来雪花。
夜朝玖在入城之前便把包袱里的衣物皆穿于身上,裹得倒是人影皆看不出是谁了。
而紫珞则是更要夸张了些,竟是把狐裘大衣披在身上,足足看上去有她平时的两个大一般。
至于这元晋,他武功高强倒是并不畏寒,只不过这风雪实在过大,他也就比平常多穿了一件袍子罢了,令她们俩好生羡慕。
“夜姑娘,这进城之后我们该作何打算?”元晋方才入了城门便问道此事。
足以见得他内心急迫不已,可夜朝玖未尝不是。
此地人生地不熟,虽紫珞在这方有些人脉,但到底这月城之大,找一个人何其困难,断不能急促。
且若是如长老所说,那额间长有肉痣的高僧未必就住在城中,或许在哪个山头也说不定。
“不急,如今我们进城要打探的便是那个僧人的住处,城中消息来得快一些,总归有迹象可寻。”夜朝玖低声回他,又道:“现已天黑,我们先找个落脚之处商议,明日再找。”
元晋看这天上下的大雪丝毫未有停的样子,且商贩与百姓们皆已回屋,如今只好同夜朝玖说照做了。
他在将军府便答应过沈云睿,要保护好他的小娘子,且要听于他的吩咐。
元晋本是不从,他觉得一个弱女子能成何事?沈云睿便拿他在宫中照看十二为条件逼他答应,且又絮絮叨叨了一些事,元晋虽觉得烦,但还是忍住性子答应了。
不过这一路走来,夜朝玖丝毫未说过劳累,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只不过那巴巴跟来的紫珞平时看上去倒有些厉害,一到极寒之地便落魄成这般模样。
元晋虽早已看出来她是极阳之体,且她又无内力护法,自然会受些皮肉之苦,但他心中仍是对她颇有不满。
紫珞抖动着发紫的双唇,道:“与我爹爹相交的一个大伯在月城正好有一家酒楼,就位于……月城城中,那里去的人……较多,我们今晚便……便落脚于他那里罢,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甚好,你快莫要说话了,小心吸了寒气进去。”夜朝玖担忧道。
元晋在旁冷眼看着,鼻中哼了一声,倒也未再说些伤人之话。
月城不同于京城那般繁华,他们的宅子较小,可住户却很多,若是要一家一处寻找,得不眠不休找上个十天半个月不止。
且夜朝玖越往前走瞧着觉得奇怪,这怪异之处便是这些宅子。
东明的宅子风格皆是大同小异,一眼便能识得,而这城中的宅子却错落不堪,甚至奇形怪状,委实诡异。
“这些宅子莫非是羲赫人住的?”夜朝玖指着一户人家说道。
那宅子不似院堂那般修建,而是用黄色泥土筑成的圆形房屋,且因高大厚重的墙壁,从外边看上去气势颇大,不似院堂精致实用。
紫珞抬眸看了眼,回她道:“是,那些住户皆是羲赫之人,不过他们本性淳朴,生来便是在此扎根。”
原是如此,夜朝玖还是头一次见到此类房屋,倒是令她闻所有闻,增长了见识。
大约往前行至了一刻时辰,终于到了紫珞所说的那处酒楼。
从外头瞧里头来看,这家名为安心福酒楼虽比不上京城的翠玉轩,但一路上瞧见东明宅子最气派的便是他了。
他们行至酒楼门口立了一会儿工夫,眼尖的小二便从里头跑了出来,笑呵呵道:“三位客官是来住店的么?本店今日正好还有空的天字一号房间,定让三位住得流连忘返。”
这小二的嘴皮子倒是利索,比起翠玉轩的那些小子要好上几分。
他一来便将他们三个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心里估摸着并非本地之人,且身上穿成这般华贵,便直接报出了天字一号的房间,委实精明。
“我们住店,帮我们准备二个房间即可。”夜朝玖下马说道。
她又将紫珞从马背上扶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