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袁先生带着师姐如约而来,来时已是午后。等到安顿好,大家坐下来时已经快到了晚饭时分,吃了晚饭,外婆去哄小表弟表妹。我们一家和太公在堂屋里陪着袁先生、师姐聊天。
师姐比大哥小一岁,比我和二哥都大,脾气好又温柔大方,和师兄弟们相处的都挺好。因为熟,说话间就不那么客气,我也是跟师姐开起了玩笑。
“师姐,有段日子不见,你这是越长越漂亮了。”其实师姐不是那种明艳的漂亮,五官搭配起来让人看着很舒服,气质又沉静温雅,应该会很讨长辈的喜欢。
这不,师姐还没说话,母亲就开始数落我,“三郎,你怎么跟你师姐说话的?油嘴滑舌的,这么不礼貌。”
我一时回不上话,我就夸了下师姐漂亮,怎么就不礼貌了。不得不说,我还是被酒哥给影响到了,这里毕竟是男女大妨的环境,有些话不能说。大哥低头憋笑,知道读书时我们相处的多,平日里说话随意,真是当姐姐一样。可是,母亲不知道,生怕我在先生面前失了礼数。
“婶子,没事的。三郎自小在我家,小时候他不怎么说话,我照顾的多,他在我面前一向没大没小的。这出去读书考上了秀才,我们虽很久未见,这一见面也不觉得生疏。”师姐眉眼弯弯,帮我解围。
母亲这才白了我一眼,示意我收敛些,放过了我。我暗地里对师姐做了个揖,谢谢她解围,又白了眼大哥,也不帮我说话。大哥只微微笑,并不搭理我。
眼见着,太公、父亲和袁先生聊得很是投机,母亲也忙着张罗,倒茶水拿点心的。我往师姐哪里靠了靠问道:“师姐,你和先生准备住几天?”
“这个我不知道,要看我爹的,他想住多久,我就跟着。”
“那你问问呗,知道你们住多久,我好陪你们四处逛逛。大哥要准备举人考试,没时间,就只有我现在是个闲人。”
“好,那等下休息时,我问下我爹。”师姐说道。
“三郎,和你师姐说什么呢。”师姐刚低低回我,就听见袁先生叫我。
“先生,没说什么呢。”我对袁先生还是有些条件反射,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刷的就坐直,一本正经的回答。
“没说什么?”袁先生一挑眉。
“就是想问问,先生和师姐来玩多久,我好安排玩的地方,陪你们四处逛逛。”我连一秒钟都没扛住,直接就招了。眼角瞄过,大哥的肩膀都是抽抽的,默默给他记上一笔。
“三五天也可,七八天也行,看心情。”袁先生笑眯眯的说道。“也不需陪着,你忙自己的,我还走不丢。”
这天眼看着就聊不下去了,大哥终于来解救我了,“这平安城周围,先生哪里没去过,确实不需要三郎陪。”
他先挤兑了我一句,然后对先生行礼道,“只是,先生,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哦,昱之有什么事?说来为师听听。”
“先生,弟子明年准备下场。近日看策论时总有些地方不甚明了,因此先生若是得空,能否帮弟子解惑。”大哥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毕竟是来玩的,他倒是给先生找事了。
“有空,为师我空的很。明日吃了早饭,你就到我这来,看你能理解到什么程度。”先生说着,又补充道,“三郎,你也来。”
“我,我没啥要问的。”我现在可没准备考试,书都好久没碰了。
“那为师考考你原先的知识都记得多少,以后也是要下场的,不许荒废了。”袁先生嗓音不不高,就是让人感觉毛毛的。
我立刻老实答应了下来,心里又给大哥记了一笔,都是他的错,老师来玩,你请教什么功课。
“袁先生,真是辛苦了,这来玩还要考较他们的功课。明日,让风荷陪着书音到后山逛逛,现在秋色正好,后山红叶层层叠叠的,很是赏心悦目。”父亲接着先生的话说道。
“王叔,真不用。我和爹爹今日出城马车也坐了许久,明日里就在家休息。爹爹考较师兄师弟的功课,如果婶子不嫌弃,我就陪着婶子绣绣花,喝喝茶,说说话。”书音师姐看说道了自己,连忙答话。
“也好,就让书音跟着她婶子学学。”袁先生话说的很客气。
“先生,让师姐做些茶点,好不?”我却不怕死的加了一句,师姐擅长茶艺,也擅长做茶点,小时候我们这些师兄弟可没少做试验品,特别是我,不仅吃,还提了不少意见,因此师姐的手艺里可少不了我的功劳。大家都长大了,见面少,吃茶点的机会就更难得了。我其实挺想念这一口吃的,这机会难得,赶紧的提了出来。
“你这孩子。”母亲嗔了我一句,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袁先生打断了。
“好,让你师姐做。你师姐这两年又琢磨出不少点子来,你明日吃了给她提提意见。”袁先生怎么会不知道当初我们这些小娃娃们的事,很清楚三郎对口味特别敏感,但凡提了意见总有改进的空间。他因此一直都是乐见其成,毕竟最后饱了口福的可是他自己。
“谢谢先生,谢谢师姐。”我笑嘻嘻的。
“先生,明日里我和三郎让您辛苦了。上午考较完,就让三郎过来帮忙,这做点心需要准备些果子什么,他最是拿手。”大哥在一边恭恭敬敬的对袁先生道。
“也好,明日一早先考较三郎,这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你需要下场,我多花些时间。”袁先生连连点头,马上就答应下来。
太公一直没有插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这时才接了句话:“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歇着去。”
等大家都安顿狭隘,我突然回过神来。大哥怎么又给我找了个事,这做点心的事,又有我要帮忙的了?默默再给大哥记上一笔,就今天,好像就坑了我三回了。前面算不算坑?我不管,反正大哥没帮我,还给我找事,就是坑弟弟了,一定要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