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赵枢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赵楷敲了赵枢一个脑瓜崩,“小小年纪,天天想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看你也是太清闲了,等过几日我接管了皇城司,你就滚过来跟着一起训练。”
“算了吧,要练你练吧,我身体很好,不需要训练。”赵枢摆摆手道。
“你要跑得快啊。”赵楷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
“什么?”赵枢一头雾水。
“训练能让你跑的更快,你想啊,如果敌人打过来了,你没有好的体力,怎么跑?”赵楷很认真的说道,那位九弟赵构不就是出了名的能跑么?要是没有良好的体力支撑,他哪能每次都能够跑那么快。
“我又不在前线,哪有什么敌人来打?”赵枢无语道,“且君子临危不惧,临乱知处,何须要跑?”
“话虽如此,若是敌人攻破了开封城,你跑是不跑?”赵楷笑道,大道理谁都会讲,但是事到临头有多少人能言行如一?
“三哥,你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东京开封,大宋的都城,上百万百姓,数十万大军,什么人敢打到这来?”赵枢道。
“我就这么一说,反正你别想跑,过几日和我一起训练。”赵楷摇头道,朝顺德和柔福走去。
“你可真是我亲哥!”赵枢叹口气道。
两个小姑娘又吵了起来。
“顺德!你放开我的青鸟!”柔福冲顺德大喊,手中紧紧拉扯着筝线,向一旁走去。
“你说什么!”顺德也瞪着眼睛,“你要叫姐!顺德也是你叫的吗?”
“你快点放开我的青鸟!”柔福急喊道,“你的蝴蝶缠住了我的青鸟!”
顺德也很急,手上一拉一扯,企图分开两条缠绕在一起的筝线,“你往我这边靠一点,不要向外拉扯!”
“你们快来帮我!”柔福向自己的宫女说道,宫女们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她拉扯。
“哎!你们别拉这么大劲!”顺德急道,“风筝会断的!”
话音刚落,就见柔福的青鸾风筝“啪”的一声,断裂,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慢慢朝下方掉去。
柔福一摔手轮,气呼呼地道冲到顺德的面前,抓住了她的肩膀,“你赔我青鸟!赔我青鸟!赔我青鸟!”
双方的宫女急忙上前制止。
“啊!你松手啊!”顺德叫道。
“明明是你瞎跑,你的风筝缠住了我的风筝在先,怎么反倒赖起我来。”
“怎么回事?”赵楷及时赶到,“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闹起来了?”
“三哥,顺德把我的青鸟风筝搞坏了,现在它飞走了。”柔福拉着赵楷的手,抹了抹红红的眼睛。
“三哥,我没有,明明是妹妹自己扯坏的,我还提醒她不要乱扯。”顺德委屈道。
赵楷看了一下天空,那只彩蝶风筝还在迎风飞翔,而那只青鸾风筝已经被向东吹跑了。
“好了,柔福,三哥帮你去把青鸟风筝带回来好不好?不要流泪了好不好?你都要成小花猫了。”赵楷擦了擦柔福脸上的泪痕。
“好……柔福……柔福不哭……三哥最好了。”柔福啜泣道。
赵楷摸了摸柔福的头,又对顺德道,“顺德,你是姐姐,有时候妹妹喜欢胡闹,你不要同他计较。”
“是她老是同我计较”顺德撇撇嘴道,“她刚才还说你大坏蛋来着,现在又说你好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赵楷对此一笑,叫赵枢安慰一下两个小姑娘,自己则朝东随着风筝走去。
好在风筝飞的不算太远,赵楷勉强可以跟上,见其落在皇宫东边中书门下省中,不禁有些感觉棘手。
走进院中,看到一个英俊的郎官,此人身高八尺,头戴幞头,身穿圆领窄袖袍,外系秀抱肚,腰跨长剑,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此人见赵楷如此年轻便头戴貂蝉冠,身穿紫色朝服,有些愕然,心想这政事堂何时有过如此年轻的相公。
“我有一件东西掉在里面,我进去拿出来便走。”赵楷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尴尬解释道。
那郎官恍然醒悟,“见过嘉王殿下。”
“你见过我?”赵楷问道。
“未曾。”郎官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嘉王?”赵楷问。
“政事堂不可能会有如此年轻的相公,我观殿下貂冠紫衣,腰佩玉鱼,便知殿下乃是一亲王,而宫内如今除殿下外,卑职还未知有第二位亲王。”
“你在哪里当差?叫什么名字?”赵楷问道,这人有点意思,观察挺仔细的。
“卑职阁门袛候刘锜,字信叔。”
“哦。”赵楷道,“刘锜……”
突然楞了一下,“你父亲可是步军副都指挥使、秦州知州刘仲武?”
刘錡道,“正是家父。”
赵楷又惊又喜,他早就想找个保镖了,没想到这刘錡自己送上门来了。
刘錡的名字放在十年后,可是能使西夏孩童止啼的,更在顺昌之战时大破金兀术的拐子马,使金人不敢闻其名。
“不错,不错,高大帅气,一表人才。”赵楷上下细细打量刘錡,越看越觉得心喜,“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侍卫长?”
“啊?”刘錡一脸懵,这嘉王殿下怎么回事,什么眼神?
“我看你骨骼惊奇,很有潜力,你现在不过区区从八品的袛候,来做我的侍卫长,最低也是个从五品的亲卫大夫。”赵楷道,抛出了橄榄枝,要知道,他的父亲刘仲武此时也不过是正五品的步军副都指挥使。
“多谢殿下好意,卑职没有兴趣。”刘錡拒绝道。
在他眼中,自己这个阁门袛候虽然官阶低,但只要做上几年,外放出去就是一方手握数千人的实权将领,再凭自己的本事,立下战功,做个从五品的马军或步军都虞候只不过早晚的事。那可比这空有官阶却没有实权的侍卫强多了。
赵楷深深的看了刘錡一眼,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拒绝地如此干脆。
不过他一点儿也不生气,相反,他还非常欣赏他的这种想法,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侍卫的品阶再高,他也比不上一个将军能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出功绩,这是属于好男儿的荣誉。
不过,既然被他赵楷发现了,就没有理由不把刘錡收入麾下,有皇帝的圣旨在,不怕你不答应。
刘錡眼睁睁地看着赵楷走进院子,不一会儿从里面捡出一个风筝出来,自始自终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倒是不在意得不得罪这位嘉王殿下,毕竟事关自己的前途命运,如果他真的答应当赵楷的侍卫,那估计只能当一辈子的侍卫了。
即便是得罪了,也不打紧,因为他不需要依靠赵楷的关系,西北多将门,他们这些将门子弟将来还是要回去西北继承父辈衣钵的。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他嘉王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