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泽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将门外那人兜手兜脚的捉了回来,一骨碌的丢在了地上。
厅内众人忙定睛一瞧,竟是多日未见的莫小北,只见他身着一身灰鼠皮色的旧布衣,手肘和膝盖处还破损了好几处,显是才被不知什么物什刮破的。
此刻他正躺在地上一边大力揉搓着自己的手脚,一边不间断的叫嚷着。
“哎哎哎,做什么呢?青天白日的,作甚抓着你莫爷爷?”
“青天白日的是不假,不过你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做耗,不捉你捉谁?”
常泽没好气的出声呵斥,大手一伸又将他牢牢制服在地上不许他乱动。
“你放开!你再不放开,你莫爷爷我可要发威了!”
要说这莫小北自小生性顽劣又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此时虽然深知自己不是常泽的对手,但是嘴上却丝毫不让,趴在地上的小身体足像个滑溜溜的泥鳅一般不住扭动。
“还莫爷爷,等会我就让你知道谁是爷爷!”常泽也被他勾的动了气。
“自然是我了,来来来,乖孙儿。”
莫小北像只不怕死的泥猴子一般梗着脖子继续回嘴。
“你!”
“好了,闹什么闹,不怕我割了你的脖子丢出去喂狗吗?”
一直端坐上首的刘乾先是满不在意的盯了会儿趴在地上虚张声势的莫小北,见他撒泼似的还在闹腾,终是忍耐不住的出了声,淡漠的男声幽幽的响起,语气冰冷的仿若罗刹般阴寒刺骨。
这番话的效果极好,莫小北当即就闭了嘴,老实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那脖耿子还硬搓搓的僵着。
元香看着不由的在心底暗叹,好吧,还真是个又凶又怂的泥猴子。
“说,怎么进来的?”
刘乾见他不闹腾了,慢悠悠的抚平衣襟问道。
这宅子里自己的人手不少,没道理连只半大的孩子都看不住。
“庄子的阿姐之前在这宅子当过差,后排的灶房那有个狗洞,我趁着天黑摸进来的,远远的就看着这里有亮。”
刘乾听闻不动声色的瞥了身后的常泽一眼,常泽一瞧自家主子面色不善,颇有些羞愧的低了头,大手握拳,心下暗自决定回去要好好让加练一番,那帮没用的家伙。
“呵,才来了雁北不过几日,先是路上被惦记上了米粮,这就又被惦记上钱财了,还真是只胆大包天的耗。”
刘乾微眯着双眼缓缓继续,上次放过他不过是瞧着这孩子还算灵气,又为自己办了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继续容忍这泥猴子对自己的进一步窥伺。
“不不不,爷您误会了,莫爷我...咳咳...小爷我这次是来谋差事的。”
“哦?”这下刘乾倒是来了兴趣。
“上次,上次爷您交待的差事,小爷我不是办的极好,小爷这便想着...”
刘乾见他此刻有些扭扭捏捏的样子,心下顿生疑惑,瞧这小子并不像是个愚钝的。
上次自己给的银子米粮应该也够他吃用好长一段时间,断是用不着短时间内再次犯险的。
“怎么上次给的银子和米粮这么快就被挥霍一空了?”
“不是不是,这次小爷我不是为了钱财而来的。”
“呵,那你是为了什么?”刘乾有些失笑,不为了钱财又能是为了什么?
谁知地上的少年突然敛去了面色上的不正之色,手指握的紧紧的,面色紧张仿若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
“这次,我想离开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