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罗裳总是可以碰到那个男子，在各种地方，在各种场合。

逛街时，罗裳看见一对漂亮的水晶手链，纯透明的，但在阳光下可以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罗裳看看身旁的澈珀，便想把它买下来，罗裳刚想掏钱，一双纤长的手便抢先付过了钱。

“罗裳姑娘，这链子煞是好看，可否赠在下一条？”

罗裳看看手中的链子，再看看笑意盈盈的男子，将链子递了过去。

去酒楼吃饭时，罗裳还未踏入雅间，身后便传来充满着笑意的声音，“罗裳姑娘，一人吃饭太无趣，应在下之邀一起吃个饭如何？”

罗裳转身，“公子盛意，自是可以。”

一同进入雅间，二人谈笑甚欢。

抬起头，澈珀在屋檐上又阖起眼睡着了。

与澈珀一同去原上放风筝，风速正好，风筝飞得很高也很稳，澈珀追着罗裳的步伐往前跑。天上突然多出了一只风筝，与罗裳的风筝相互追逐，罗裳的身边多了一个白衣少年，和罗裳并肩而行，罗裳看看身旁的男子，唇边笑意更深。

原上有了成双的身影。澈珀站得离罗裳很远很远，可他的目光一直在追逐着罗裳的身影。

······

罗裳问那男子，“我们也算有缘分，可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男子笑看着罗裳，唇角带上了一抹调皮的笑，“我的名姓只告知我的妻，罗裳姑娘可考虑好了？”

罗裳亦不羞不恼，“小女子只嫁貌美的郎君，小女子只嫁富可敌国的郎君，小女子只嫁地位尊崇的郎君，小女子只嫁世上待我最好的郎君，公子可能达到？”

男子不答反问，“那姑娘看在下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男子凑近罗裳，似是想让罗裳看得更仔细些。

罗裳闻言真认真打量了起来，“确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男子闻言愉悦地笑了起来：“罗裳姑娘很快就可以知道在下的名字了。”

男子笑着离去了。罗裳看着男子离去的身影，无奈地笑了。

罗裳坐在自家屋顶上和澈珀一起愉悦地晒太阳时，一道圣旨下到了罗家，罗家之女罗裳才貌双全，被当今圣上选中为一国之后。罗裳在一瞬间的失神后，平静地接下了旨意。

罗家之人高兴，却也担忧，毕竟宫中水深，罗家人也是懂的。可没过一会儿，另一道旨意又下达，当今圣上许诺一生之中只娶罗裳一人，再不另娶。这一道旨意震惊了罗家，也震惊了天下人，罗裳的爹，娘，哥哥的心也终于安了下来。

那男子笑意盈盈地站在罗裳的眼前，“孤的名姓为轩辕昊，是当世最为尊贵的男子，孤许诺一世只娶卿一人，可能求娶罗裳小姐？”

罗裳看着眼前一身龙袍加身，笑意盈盈的男子，男子后边的房檐上，澈珀站在那里，温柔地笑着向他点头，然后罗裳也就对着那世上最为尊贵的男子点了头。

轩辕昊宠溺地将罗裳抱在了怀中，罗裳的眼中突然就盈满了眼泪。罗裳想，自己一定是太高兴了，自己一定是太高兴了。

罗裳搬进了宫中，学习宫中的规矩，皇上依罗裳的性子为罗裳另做了一座宫殿，取名凤鸾宫，意罗裳至高的地位。

一时之间，罗裳成举世女子所钦羡之人。罗裳有时在晚上偷偷地爬上宫中的房檐上，和澈珀说会话，或只是静静地看会天上的星辰。

“澈珀，我很快就要成为皇后了，嫁给世上最尊贵的男子，他尊贵天下无双，却愿意只守着我一人，将泼天富贵送给我，你说，他是世上最爱我的男子吗？”

澈珀点点头，他的眼中有着点点笑意，“裳儿，你的余生会安乐无忧的，你会成为这世上最尊贵与幸福的女子。”

罗裳轻轻地笑了，她站起身，她的衣裳是用各种名贵材料制成，由最好的绣工缝制，当世不会有第二件了，她站在月光下，端得是高贵无比。澈珀看着罗裳，小心地护着她，他想，他终于全了罗裳的愿，她的余生会安乐无忧。

在宫中的时光慢慢流过，澈珀经常不见踪影，罗裳偶尔见到澈珀，澈珀也是一脸疲惫，澈珀现出的真身琥珀瓦也变得黯淡无光。

罗裳曾经问过澈珀，最近是否有事发生，澈珀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之后罗裳便再未问过，只是在澈珀休息的时光中长久地凝视着那黯淡无光的琥珀瓦。

没有训练又没有澈珀陪着的日子里，罗裳在宫中发现了一个很美的宫殿，里面遍植桃树和梅树，据宫中待得久的宫女太监说，这殿中的花树皆是圣上亲手所植。

罗裳好奇，便进去看了看，当时正是春末之时，殿中的桃树开得很美，纷纷扬扬的桃花瓣飘落之时几疑是坠入了梦中。罗裳爱上了这里，时常去，罗裳很开心地想，等澈珀有精神时，要带澈珀一起来看看。有一次罗裳又跑到殿中去看花，隔着飘落的花海，罗裳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明黄色的衣裳，罗裳知道那是轩辕昊，她轻轻地走过去，想给轩辕昊一个惊喜。

穿过重重的花海，罗裳听到轩辕昊的声音了，有点模糊，再进一点，罗裳听到轩辕昊在呼唤，“桃姬”，一声一声，语中满是思念痛苦。

罗裳眼中有着什么一闪而过。

她的脚步更轻，她终于来到轩辕昊的身后，她轻轻地环抱住轩辕昊，她感觉到轩辕昊的身躯瞬间绷紧了。

轩辕昊慢慢地转过身，看见罗裳，眼中有着失望一闪而过。

轩辕昊亦抱住了罗裳，“怎的到这来了，可是你的宫中不好？”

罗裳从轩辕昊的怀中抬起头，“宫中什么都好，只是看这里的桃花开得美，所以流连了一会儿。”

轩辕昊放开罗裳，“那孤明日遣花匠将各种桃花在你殿中植一些如何？”

有阳光落入了罗裳的眼中，她绽开笑颜，笑得甜美，“罗裳只是看这里花开得好，所以有流连之意，其实罗裳平时不爱桃花，更爱牡丹，圣上为罗裳移植些牡丹可好？”

轩辕昊的笑容更温柔，“皇后喜欢的，孤自会同意。”

轩辕昊送罗裳回殿中，一路温柔备至，皇上独宠皇后的言论更盛。

第二天罗裳一起床，便看见宫中各处都开放着高贵美丽的牡丹。

罗裳训练完之后爬上了屋檐，澈珀醒了，他的眼中有神了一些。他说，宫中怎么多了这么多的牡丹，一团团的，好看是好看，可裳儿你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牡丹啊。

罗裳耐心地为澈珀解释，“牡丹富贵，我即将贵为一国之母，宫中种牡丹更合适。”

澈珀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牡丹这种富贵花才配得上裳儿。”

随后他的嘴角又挂上了天真的笑意，澈珀的手中现出一个桃花花冠，上面还流转着九彩的光芒，异常地好看，“这是我今天去桃花精那里取得她那最好看的桃花制成的，然后汇入了我的一些灵力，有养颜的效果。”

罗裳看着那花冠，不言语。

罗裳很少这样，澈珀有点慌了，“我不知你近来不喜桃花了，你别生气，我明日去牡丹精那为你取好看的牡丹制成牡丹花冠可好？”

澈珀说着就要将那桃花花冠扔了。

“这花冠很好，很美。”罗裳抓住澈珀的手将花冠拿过来戴在了头上。

“其实那些珠宝首饰没有这花冠好看，我多为你制些花冠戴可好，牡丹玫瑰都可以制。”澈珀看罗裳的脸色柔和下来，凑近罗裳说。

“不用了，我可是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人，还是戴珠宝首饰好看些。”罗裳笑看着澈珀说。

“也是，裳儿长得美，戴什么都好看。”澈珀的语气中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宠溺。

澈珀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中浮现出光芒，澈珀身上闪现出九色光芒，一瞬后澈珀的手中出现了一只透明的钗，钗是一只翱翔的凤的形象，和那个花冠一样，这只钗上也有着九转的光芒。

“裳儿的封后典礼就快到了，我可能不能参加，这只钗是我的真身凝成，裳儿戴着它参加典礼，就当澈珀陪裳儿了，可行？”

罗裳接过钗，将它插在发间。

“澈珀，不管是很小很小时，还是长大后，我都一直坚信我成亲时一定有你在身边，可澈珀，为什么你只能赠一只钗给我？”罗裳努力地微笑着，可还是有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

澈珀心中难过，他半蹲在罗裳的面前，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裳儿，帝王有王者之气，受神的庇护，我虽是神物，但因几千年未飞升，不能算是真正的神，还存留着凡世妖气，无法参加你的典礼，裳儿，抱歉。”

罗裳哭了很久，哭累了，就躺在澈珀的怀中睡着了。澈珀温柔地将罗裳抱回房中，放在榻上。

裳儿，抱歉，我骗了你，我不能陪你一起了，但会有更好的人好好守护你的。澈珀掠出罗裳的房间，向着这宫中那满是桃花的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