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之间的闲言碎语虽然令明秋霁气恼,但还是没有出手处罚这些“虾兵蟹将”。
常华殿内,确实如同宫人们相传一样,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满满一桌子的菜,一个吃的大快朵颐,一个却吃的颇为艰难。
“娘娘,殿下已出了青阳殿,现下应离常华殿不远了。”
这声禀报,可谓是缓解两人尴尬的良药。
“知道了。芫儿去吩咐厨房添双筷子。”
芫儿刚要离开,若梅突然出声道:“记得备一份热汤,再煮壶清茶,温半壶酒。茶要观音,酒要花雕。七八分热。”
芫儿愣了愣,望向白芦月。
见白芦月点了头,她忙应着退了下去吩咐。
茶还没上,明秋霁便进了门。
白芦月起身行过常礼后笑道:“今日有鱼,早些更了衣来,还能有你一口。”
比起白芦月的随意,若梅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了“摄政王殿下金安。近夜风凉,还请殿下暖一暖再更衣吧。”
明秋霁却是头也没回:“不了,我先去更衣,免得寒气扑着小芦。”
正遇着芫儿奉茶进来,若梅忙捧起茶碗走向明秋霁。
“那也还请阿霁喝口热茶再去。”
明秋霁抬头看了若梅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站着笑容逐渐消失的白芦月身上。
瞧着若梅公主期盼的眼神和盈盈笑意的脸,明秋霁抬手接过了茶碗“多谢若梅公主好意。”
可茶还没喝到嘴里,茶碗便先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可这好意本王不能受。”明秋霁看着若梅公主僵硬在脸上的笑板着脸解释道“我若喝了公主的茶,我家夫人会吃味。二来,本王不喜观音。”
“殿下,娘娘早已吩咐将熏了暖阁备好了衣裳,还请殿下先行更衣,免得辜负娘娘吩咐精心备的席。”
素叶到底是宫中伺候了多年的老人,甚懂察言观色也知如何说话。
“去给摄政王妃身边主位添副碗筷,吩咐膳房将菜热一热添齐席面。”
吩咐完伺候的内侍后,素叶朝着若梅公主微微行礼:“若梅公主,今儿的席面是为您传的,主虽来迟,但这开了席您却还一直站着怕是不妥,还请入席。”
明秋霁更了衣过来,刚落座一旁的宫婢便递了一壶酒上桌。
“这酒莫不是夫人体恤为夫专门温的?”明秋霁柔和的目光一直停在白芦月身上。
见明秋霁提起酒壶满了一杯,白芦月笑问:“酒如何?”
“夫人备的自然最好。”明秋霁一口蒙了杯中酒,微微蹙眉。
“殿下误会了,这可是若梅公主的一番心意。”
闻言,明秋霁蹙着眉头慢慢放下了酒杯,“那还真是多谢若梅公主惦记。不过还是撤了吧,温的太热,酒香都散了。”
若梅公主的笑僵在脸上好一会儿,看着明秋霁停在白芦月身上温柔宠溺的目光,心中的妒忌之火越烧越旺。
正吃着,若梅却突然捂着腹部慢慢弯下了腰。
“好疼……”
“阿霁我……肚子好痛。”
明秋霁不动声色的往白芦月身边挪了挪,看着若梅公主痛苦的样子蹙起了眉头,却并没有说话。
白芦月吃着碗里的菜,连头都没有抬,十分淡定的吩咐:“芫儿,传太医。”
若梅公主的疼还没喊出第三声,芫儿转身和太医便进了门。
“正巧今儿伺候太后娘娘的赵御医来搭脉,不如就请赵御医替若梅公主瞧瞧。”白芦月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芫儿再跑一趟去禀报太后娘娘和皇娘娘,就说常华殿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儿,还请吩咐人将小厨房和宫中膳房将人全扣下,一一查验。”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到让明秋霁有些摸不着头脑“小芦,如此也太过兴师动众。”
白芦月解释:“此事关乎常华殿上下清白和若梅公主的安全,可不是小事呢。万一查不清楚,若梅公主有个什么,那可是要搭上我全家上下百余口人命的。”
若梅冷眼瞧着白芦月的举动,口中不住的呼痛,瞧着突然冒出来的太医心中也开始忐忑起来。
宫人们进进出出皆默不作声,要吩咐什么也是低声轻语,生怕手脚语气重了,点了主子们的火药绳。
“回殿下娘娘,若梅公主乃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不是中毒?”
白芦月诧异的样子让明秋霁心中的迷雾散了些许。
果不其然,话还没说两句,白芦月便满是自责的低下了头,十分委屈的说道:
“都怪我,是我不好。不该让若梅公主受罚,不该贪图睡那一时半刻。若去多番打听些若梅公主的喜好,再去盯着些席面,想必若梅公主也不会如此痛苦。”